即使被拆穿,秦奋也要否认到底,“老孙,你让我怎么说你才能相信,我们真不认识,我一介凡夫俗子,怎么可能会认识大名鼎鼎的主持人。好了,咱们不谈她,继续喝酒!”
那晚秦奋喝得酩酊大醉,直接住在孙明泽的家里。
次日醒来,孙明泽问秦奋:“秦奋,昨天晚上的事你是不是要解释一下?睡觉时你一直说梦话,还喊着一个人的名字。”
秦奋打着马虎眼,百般抵赖:“不可能,你也喝了不少的酒,肯定是你听错了。老孙,你让我解释什么?没什么可解释的,我先走了,我必须要在七点之前赶到公司,我跟夏工早就约好了的!”
“你的牛肉干,你不是说喜欢吃吗,还有两包你拿走。”说着孙明泽转身去取牛肉干。
从冰箱里取出来,转身时秦奋已经将门关上,离开了。孙明泽看着手里的牛肉干,又想想秦奋反常的举动。昨天晚上他喝了不少的酒,正所谓借酒消愁,一醉解千愁。与秦奋认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见过他喝这么多的酒。孙明泽断定与夏琳有关。
让孙明泽也不得不联想到,他与兰盈盈之间一直不温不火的原因也可能与这位主持人有关。但也只是猜测。
孙明泽把牛肉干又放回冰箱里,坐在沙发上,点着一支烟吸了起来,他回想着秦奋看到女主持人的目光,是那样的炙热,那样的痴迷,孙明泽更加断定,女主持人夏琳就是秦奋的白月光和朱砂痣,因为男人最了解男人。
孙明泽知道他就是在逃避,可无论秦奋如何抵赖,该来的终归会来,真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兰盈盈不到六点就到了科林公司,见到周总也很早到了公司,他看上去精力充沛,精神抖擞,与第一天见到他相比有天壤之别,兰盈盈热情地问候道:“周总这么早就到了公司,你的这种敬业精神真值得我们年轻人学习!”
周晓峰却说:“从你们这些年轻人身上也让我学到很多东西,你们有创新精神,有魄力,有眼光,对市场有敏锐的洞察力,思想新,观念新,能跟得上时代的发展。如果不是你们果断、英明的转型决策,科林早就破产了,我应该向你们学习才是。”
“周总,过奖了,咱们相互学习,今天是第一天生产,所以我早点赶过来看看。”
“好,咱们一起去车间看看!”
走进一车间,看到蔺长杰正在忙碌,立刻走上前打招呼:“蔺工早上好,今天是第一天生产,我和周总都特别期待!”
蔺长杰看了周总和兰总一眼,立刻吩咐身边的助手,“快去给周总和兰总拿安全帽!”
兰盈盈说:“蔺工,你的安全意识真强,我和周总一心想着车间的生产,居然忘了戴安全帽。”
“安全意识一刻也不容忽视,特别是碳纤维的生产对环境要求极高,哪怕是一根头发,一点灰尘,都会对生产质量造成极大的影响。产品的质量就是企业的生命线,我们要牢牢把住质量这一关!”
助手取来安全帽,递到周总和兰总的面前,二人立刻戴上安全帽,他们二人对蔺长杰的这种敬业精神给予了赞扬。
蔺工看着兰总和周总,说道:“最近几天对机器一共进行了三轮调试,一切都正常,生产出高质量的碳纤维绝对没有问题。我们正在进行的是预氧化过程,将PAN加热到三百度,接下来就是碳化过程。”
当第一批碳纤维加工出来后,蔺长杰把产品递到兰总和周总的面前,说道:“这是我们加工出来的第一批碳纤维,接下来我们还要进行各种测试,拉伸、弯曲、热性能、化学等性能测试。”
周总看着生产出来的成品非常激动,说道:“虽然我不太懂碳纤维,但我相信蔺工,他生产出来的肯定是一流的产品。是你们这群有思想、有技术的年轻人,又把科林救活了!”
兰盈盈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一眼,是一个陌生的号码,车间太吵,她就走出车间去接电话。
刚接通,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愤怒的声音,怒斥道:“兰总,你们也太过分了,挖墙脚居然挖到光复!蔺长杰是我们光复最优秀的工程师,你们却把他挖走了。你们恩将仇报,在原材料供货紧张的情况下,我们优先供给大江,你们居然把我们最优秀的工程师给挖走了,你们也太不地道了!”
兰盈盈听出是光复唐总的声音,难掩胜利的喜悦,但还是顾及唐总的感受,于是解释道:“唐总,虽然我们这么做并不光彩,但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我们要建碳纤维厂真是缺专业的工程师,你正好把蔺工推给了我们。我们只是给他搭了一个平台,大江十分感谢唐总的成人之美,要是没事我就挂了。”
唐总特别气愤地说:“这么轻飘飘的几句解释就完了吗?不行!”
兰盈盈很有耐性地说:“唐总,这样吧。我们一直合作得比较愉快。我们大江也不会过河就拆桥,以后我们大江需要的高品质的碳纤维,还一直从你们光复购买,你看怎么样?”
唐总听后也不得不同意,毕竟墙脚已经挖了,人已经走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以后毕竟还要合作。大江是全国最大的无人机生产商,得罪不起,也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更何况当初蔺长杰是被自己一怒之下赶走的。没想到他去了大江。其实大江能投产碳纤维让他始料未及。也不得不佩服秦总和兰总的魄力和胆识。态度有了缓和,说:“那好吧,你们大江需要高品质的碳纤维一定要从我们这里购买!”
“好,一言为定!”
见科林的生产一切正常,兰盈盈开车回到大江,两头跑的确很辛苦,她刚坐到椅子上,接了杯水,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办公桌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兰盈盈接通后,听出对方的语气不对,透着极度的不满,“兰总,我是珠海的经销商,几年前我们见过。我姓黄,我上周给你们公司打了货款,可一直没发货啊。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给财务部打电话,一直没人接。”
“黄经理,我马上就去财务部,调查一下看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我会尽快帮您解决。您放心,只要确认货款已经打过来,我们就立刻安排给您发货!”
兰盈盈非常重视,立刻到了财务部,并没有见到孙明泽,兰盈盈问其他职员孙部长的去向,职员并不知情。
兰盈盈掏出手机给孙明泽打电话,他一直不接,让兰盈盈十分着急,也窝了一肚子火。
此时孙明泽正在儿童医院,因为朱丽给孙明泽打电话,说孙一遥生病住进了医院。孙明泽听后立刻开车赶往医院,孙明泽很清楚,如果是简单的感冒发烧,小病小痒,朱丽是不会通知他的。一路上孙明泽心急如焚,没有什么比女儿的安危更重要了。
兰盈盈又来到了营销部,江楠正在接电话,是一个经销商打来的,见兰盈盈进来,看上去很着急,赶紧放下电话,低声地问道,“兰总,你有急事吗?”
兰盈盈示意江楠继续跟经销商沟通,她就坐在江楠的对面等她打完电话,打完电话,她问道:“兰总,有什么要紧的事吗?”
“金华的经销商黄经理打来电话,说他几天前就把货款打进来了,却一直没有收到货。因为我去金华时跟他有接触,他有我的联系方式,就把电话打到我这里了。你查一下为什么没有发货?”
江楠在电脑上查了一下,并没有发现金华黄经理的打款记录,再次确认了一下,还是没有查到,于是说:“兰总,并没有收到金华黄经理的货款!”
“不可能,因为黄经理很确定他已经打了款,并且他还有银行打款记录,这又怎么解释,问题究竟出现在哪里?”
江楠凝眸沉思了片刻,说道:“兰总,会不会是财务部那边有遗漏或者疏忽,没有把这笔打款记录报到营销部!”
兰盈盈听后觉得江楠分析得非常有道理,点头表示赞同,说道:“你现在就给孙明泽打电话,把这件事情问清楚?”
江楠心中不禁为孙明泽捏着把汗,因为这件事情不是件小事,可大可小。往小的方面说,是由于工作的疏忽,往大的方面说,有贪污的嫌疑,那就看兰盈盈怎么去看待这件事,如何定性。
她本不想打这个电话,这个电话打与不打,都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可兰总就站在面前,她也不得不打这个电话,于是拨打孙明泽的电话,可他还是不接。
兰盈盈眉头紧蹙,语气生硬地问道:“孙明泽还是不接电话吗?”
江楠点点头,已经感觉到事情有些不妙,她不想城门失火,而殃及池鱼,想赶紧溜之大吉,于是从椅子上站起来说:“兰总,我打算去零售店一趟,找一下贺群,她说店的账务出了点问题,让我去帮着解决一下,那我走了?”
“你先不能走!”兰盈盈已经看透江楠的心思,就是想脚底下抹油,语气强硬地命令道:“再给孙明泽打一个电话!”
在这种情形下,江楠立刻又给孙明泽打电话,这次孙明泽接了电话,江楠立刻问:“孙明泽……你在哪儿?兰总正在找你!”
兰盈盈走上前去,一把夺过江楠的手机,火气极大地说道:“孙明泽,金华的黄经理……”
还没等兰总说完,孙明泽立刻就挂断了她的电话,孙明泽的无礼行为让兰盈盈怒火中烧,双拳用力地砸向江楠的桌子,怒斥道:“岂有此理,孙明泽太过分了!又把电话给挂了,他太目中无人!”
江楠赶紧走上前,好声地劝道:“兰总,别生气,气大伤身,也许他不是故意的,是迫不得已,等他回来的时候看他怎么解释。”
“出了这么大的状况,还不积极配合解决问题,简直没把公司放在眼里,我看他回来怎么解释!”兰盈盈已经气得胸脯猛烈地起伏,然后吩咐道:“你现在给金华黄经理回个电话,解释一下,就说等事情查清后立刻就发货。”
江楠把电话打过去之后,黄经理火气也很大,对大江一直不供货十分不满,发了一顿牢骚,江楠不停地跟黄经理解释,并且说这次可以给他优惠零点五个百分点,才让黄老板消了气。
兰盈盈说江楠这么处理很好,毕竟要考虑经销商的利益,如果不考虑经销商的利益,就会出现对大江不满意,或者放弃合作的情形。
快中午的时候,孙明泽终于从外面急匆匆地赶了回来,来到兰总的办公室,为了能把事情调查清楚,不至于出现营销部和财务部相互推诿的状况,把江楠也叫到办公室,当面对质。
兰盈盈还是顾及老同学的情分,压住内心的不满,调整好自己的情绪,问道:“孙明泽,我一早就去财务部找你,你的下属说你接了一个电话就急匆匆地出去了,也没请假,打了几遍电话又不接,你能解释一下吗?”
孙明泽看了一眼江楠,他不想在江楠面前说出实情,说他跟他的前任女友还有女儿在一起,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说。他对江楠还抱有幻想。还想与江楠重归于好。于是说道:“兰总,事情确实太紧急,来不及请假,我回来后已经跟人事部解释过。”
兰盈盈见他不肯说,也不再深究,毕竟是老同学,还是要留些情面的,又继续问道:“金华的黄经理打来电话,说他的货款已经在上周就打过来了,却一直没有收到货,怎么回事?”
孙明泽仔细想了想,说道:“你确定吗?对于这笔货款我并没有印象,他不可能打过来。如果是我收到他的货款,我肯定会有印象的。”
“金华的黄经理是与大江合作的第一家经销商,合作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出过任何的问题,所以你再好好确认一下。黄经理已经等得很着急!”兰盈盈的语气也变得生硬起来。
“兰盈盈,你什么意思?你不会是怀疑我把这笔钱私吞了吧?”孙明泽的语气已经有了火药味。自打从火锅店里出来,他与兰盈盈之前擦枪走火是常有的事。
兰盈盈看了一眼孙明泽,态度极为严肃:“一笔订货款不可能就凭空消失了吧?一定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不是出现在营销部就是出现在财务部!”
孙明泽的女儿此时还在医院,并且情况十分危急,现在他的心情非常糟糕,愤怒,几乎点火就能着,兰盈盈开始怀疑他,更让他怒不可遏,气急败坏地说道:“问题不可能出现在财务部!你也别来问我,如果你要想查就过来查,我奉陪到底!”
说着孙明泽摔门而去。
兰盈盈见孙明泽根本不配合解决问题,并且态度还十分恶劣,更是火冒三丈,她气势汹汹地去了经理室。
门也不敲,虽然不敲门是秦奋特批的,但看到兰盈盈怒气冲冲地走进来,知道肯定出了大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又是孙明泽,他们二人最近总是针锋相对,水火不容。
问道:“是不是又跟孙明泽生气了?”
兰盈盈被孙明泽气得都要疯了,她缓了缓自己的情绪,把事情的经过跟秦总简要叙述一遍,指责道:“问题肯定出现在财务部,可孙明泽拒不承认,还不配合,态度十分恶劣,打电话不接,接通了之后又立刻挂断,他太过分了!”
秦奋给兰盈盈接了杯水,递到她的面前,安慰道:“先喝杯水,消消气。这老孙怎么回事,做得是有点过啊。”
“就在刚才,我把江楠还孙明泽喊到一起,看看问题到底出在哪,没说几句,就火了,摔门走了。”
“老孙之前也不这样啊。”秦奋感觉有些费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