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齐王的幕僚?”
“是……是的。”
“说吧,”朱瞻基靠在椅背上,“齐王让你来说什么?”
“王爷说……”
文士咽了口唾沫,“说愿意把知道的都告诉殿下。”
“包括范延龄的事?”
文士一惊:“殿下怎么……”
“别废话。”
朱瞻基不耐烦地说,“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
文士跪下:“是。事情要从半年前说起……”
接下来的一个时辰里,文士把齐王和范延龄的勾结经过详细说了一遍。
包括范延龄是如何暗中联络三王,如何许诺好处,如何运作朝中关系……
朱瞻基听完,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就这些?”
“还……还有。”
文士低声说,“范大人和江南一些大族似乎也有联系。”
“继续说。”
“具体的下官不太清楚,但听说他们在密谋什么大事……”
朱瞻基突然笑了:“行了,你可以走了。”
“这……”
文士愣住了。
“怎么?还有话说?”
“殿下不问问细节吗?”
朱瞻基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你说的这些,本王早就知道了。”
文士脸色大变:“那殿下为什么还……”
“本王只是想看看,齐王说的是不是实话。”
朱瞻基冷笑,“现在看来,他倒是有几分诚意。”
“那……”
“回去告诉齐王,”
朱瞻基说,“只要他按本王说的做,可以保他一命。”
文士如蒙大赦,连连叩头:“多谢殿下开恩!”
等他走后,张侍郎问:“殿下为何不问得详细些?”
“没必要。”
朱瞻基说,“该知道的早就知道了。现在要做的是……”
“是什么?”
“布局。”
朱瞻基站起身,“该让范延龄知道,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怎么做?”
“传我命令,”
朱瞻基冷笑,“明天一早,本王要亲自审问魏贵!”
第二天一早,消息就传遍了军营。
太子要亲自审问魏贵,这让所有人都意识到,事情不简单。
朱瞻基坐在临时搭建的公堂上,面无表情地看着被押上来的魏贵。
“魏大人,”
他淡淡开口,“昨晚睡得可好?”
魏贵颤抖着跪下:“回……回殿下,还好……”
“那就好。”
朱瞻基笑了笑,“既然休息够了,咱们就来好好说说话。”
“殿下要问什么?”
“范延龄。”
朱瞻基直接说,“他是怎么联系你的?”
魏贵脸色大变:“这……”
“不想说?”
朱瞻基眯起眼睛,“那本王换个问题。你夫人为什么频繁南下?”
“她……”
魏贵咽了口唾沫,“她只是去探亲……”
“啪!”
朱瞻基突然拍案而起,“探亲?你当本王是三岁小孩?”
“殿下明察……”
“少跟本王废话!”
朱瞻基厉声道,“你夫人是范延龄的眼线,对不对?”
魏贵浑身一震:“殿下……殿下怎么……”
“本王早就知道。”
朱瞻基冷笑,“你以为你们藏得很好?可笑!”
魏贵彻底崩溃了:“是……是范尚书指使的……他说……只要帮他办事,就能……”
“能什么?”
“能让我和宁王搭上线,分一杯羹……”
朱瞻基看着他:“就这些?”
“还……还有……”
魏贵犹豫道。
“说!”
“范尚书说,他在江南经营多年,有不少势力支持。只要计划成功,他就能……”
“就能什么?”
“就能掌控朝廷大局……”
魏贵声音越来越小。
朱瞻基冷笑:“野心不小啊。继续说。”
接下来,魏贵把范延龄的计划和盘托出。
原来范延龄早就在江南布局,不仅拉拢了一批大族,还暗中控制了一些要害部门。
这次三王造反,也有他在背后推波助澜。
“他的目的是什么?”
朱瞻基问。
“他……他想等局势混乱后出面调停,然后……”
“然后借机上位?”
“是……”
魏贵低下头。
朱瞻基突然笑了:“有点意思。不过……”
他话锋一转:“他就不怕事情败露?”
“范尚书说,就算败露也无所谓。因为……”魏贵欲言又止。
“因为什么?”
“因为他在太子少傅那边也安插了人……”
朱瞻基眼中寒光一闪:“说清楚。”
“他说……太子少傅留下的人脉还在,只要运作得当,就能……”
“就能两面下注?”
朱瞻基冷笑,“好一个范延龄,玩得挺溜啊。”
说着,他看向一旁的张侍郎:“传令下去,让锦衣卫严查范延龄的人际网络。”
“是。”
“还有,”
朱瞻基又道,“把这次审讯的内容,传到京城去。”
魏贵顿时慌了:“殿下……”
“怕什么?”
朱瞻基冷冷地说,“既然敢做,就要敢当。你说是不是,魏大人?”
魏贵瘫软在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等他被带下去后,张侍郎问:“殿下这是要……”
“打草惊蛇。”
朱瞻基说,“让范延龄知道,他的好日子到头了。”
“可是这样会不会打草惊蛇?”
“正好。”
朱瞻基冷笑,“让他慌乱起来,才好露出马脚。”
正说着,一个锦衣卫匆匆进来:“殿下,京城来报!”
“范延龄得知消息后,立即召集亲信密谈。”
朱瞻基眼中精光一闪:“都有谁?”
“礼部的王谦、兵部的陈泰,还有……”
“这些都是太子少傅的旧部。”
朱瞻基冷笑,“看来他是真想玩两面派。”
“要不要……”
“不急。”
朱瞻基说,“让他们先商量。本王倒要看看,他们能商量出什么花样来。”
说着,他站起身:“备马,本王要去南京城。”
“现在?”
张侍郎惊讶道。
“没错。”
朱瞻基意味深长地说,“该收网了。”
一个时辰后,南京城外。
朱瞻基骑在马上,远远望着这座繁华的都城。
城墙巍峨,城门紧闭,守军严阵以待。
“殿下,”
于谦策马上前,“城内已经控制住了。”
“宁王的党羽呢?”
“大部分都抓住了,还有一些在逃。不过……”
“不过什么?”
“有人说看到一些可疑人物,进了江南几个大族的宅院。”
朱瞻基冷笑:“果然。范延龄在江南经营多年,这些大族肯定和他有牵连。”
“那要不要……”
“不着急。”
朱瞻基说,“先看看他们想玩什么把戏。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