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纸人闹着玩，不必在意，客人那么厉害，应该不会和纸人计较吧。”
云娘子手一挥，把纸人挥到了旁边，吩咐道，“孩儿们，都愣着做什么，给客人倒茶啊。”
“嘿嘿。”
孩子们笑声从纸人身上响起，院子里的纸人动了起来，整个院子闹哄哄的，那僵硬纸片一样的纸人，让人只觉得毛骨悚然。
罗聆嫌弃院子吵，也懒得跟她啰嗦，“云娘子，一句话，能做吗？”
“客人，都说了，我家店只做死人生意，客人是死人吗？”云娘子说话间，整个人趴在了罗聆面前，原本清寡的脸蛋瞬间娇媚起来，“客人是活的还是死的？”
罗聆淡淡往后一靠，避开她的凑近，伸出手搁在桌上，“你可以试试我是活人还是死人。”
云娘子白素的手指轻轻搭在罗聆手腕上，触手的冰凉让她有些惊讶，随即搭上的手腕上根本触摸不到脉搏，让云娘子震惊的打量着罗聆。
“也不像活死人啊……”
“十万两只，一只必须帮我点好睛，不能做我就换一家。”对方太磨蹭，罗聆直接开价。
云娘子瞬间眉笑眼开，从桌上下来，“必须可以做啊，客人等着。”
她去了院子，一只纸人端着一杯黑乎乎的水杯放在罗聆面前。
罗聆扫了眼，并没端起水杯，这黑漆麻黑的东西，喝了不是一命呜呼，估计也会拉肚子……
只是她没喝那玩意儿，纸人就站在一旁一动不动，那双通红的绿豆眼死死盯着她。
罗聆被盯得不自在，只能端起水杯做做样子送到嘴边。
那纸人这才转身离开……
罗聆看着纸人的背影若有所思，她的纸人要是只有这种指令……
“只帮你敬孝心？做不到，这生意我不做了。”云娘子听罗聆提了要求，都不带考虑的拒绝了。
“所以，十万块钱的生意，云娘子确定不做？”罗聆问。
“这是十万块钱的事吗？你这是在逗我玩呢，你当这是机器人呢，还能性格设定。
客人既然都知道了，人血点睛，纸人回魂，想必也知道我们纸人点睛的血，必然是给死人招魂，我们是给纸人招魂，不是给你假扮孝子贤孙的。”
说到最后，云娘子气得不轻，要不是对方能一口叫出自己名讳，她都已经想赶人了。
罗聆恍然大悟，指着墙边刚才给她倒茶的纸人，“那我不要给自己点睛的纸人，那个纸人卖给我也行。”
“不卖，你走吧。”云娘子把手上还未点睛的纸人往地上一扔，直接赶人了。
“那就用我的血点一个。”罗聆也觉得自己夺人所好有点不厚道，按照她这性格弄出来的纸人，估计也是这鬼样子……
云娘子惊讶她居然不多坚持一下？“你不讨价还价一下？二十万也许我就卖了呢？”
“我还是不夺人所好了，你把那个捡起来，重新给我点吧。”罗聆指着被扔在地上的纸人。
还二十万呢，秦淮的钱不是钱吗？她留着买其他东西不好吗？
云娘子也是无语这人的抠门，每次问话就没坚持几秒……
虽然罗聆一堆事情，云娘子为了十万，还是给她纸人点睛了。
要了罗聆一点血，云娘子把纸人按在桌上，毛笔蘸着鲜血给纸人点睛。
罗聆还是第一次看纸人点睛，站在一旁也认真看着。
云娘子玩笑归玩笑，做事起来，还是格外认真的，她毛笔轻轻在眼睛上点了一下，原本空旷的眼睛点了眼睛，那纸人就瞬间活了过来，绿豆般大小的眼珠子滴流直转。
云娘子把桌上纸人放了下来，那纸人一落地，眼珠子转了一圈仿佛活了般，冲两人咧嘴一笑，那鲜红欲滴的眼珠子，比整个屋子的纸人都让人觉得瘆得慌……
饶是画了那么多纸人的云娘子都觉得瘆得慌，她连忙伸出手，“赶紧付钱走人吧。”
也不知道这女孩子到底是谁，不仅知道她是谁，连用她血点的纸人，都让她觉得瘆得慌……
当然，职业道德，云娘子也不会去问人家到底是谁。
罗聆倒也爽快，直接摸出黑卡，“可以刷卡吗？”
“必须可以，我们家店不仅可以刷卡，还能扫码，坚决不让顾客久等，顾客在我们店里，永远都是至上。”云娘子连忙接过罗聆手上的黑卡，扭头就让一个纸人拿去刷卡。
自己则是长长的纸盒子，把两张纸人放了进去。
“客人记住了，纸人不能碰水碰过，像这样带走，不要折起来，最好是卷起来。”
“为什么不能折？”罗聆好奇的问。
“毕竟纸剪的，纸上有折痕就恢复不了，就变成瘸子了。”
罗聆听她这么一说，看了眼盒子里的纸人，还别说，真是这么一回事。
顾客至上这宗旨在纸扎铺用上了，罗聆也是服了，尤其是被几十个纸人两排恭敬的送出院门……
要是是门边站着两排活人，是挺霸气的。
但是，谁会愿意让一群纸人欢送啊……
出了纸扎铺，罗聆手里的纸盒就收了起来。
回到街道上，罗聆手上又握着纸伞，这个时间点，街道上几乎是没什么行人了。
大概是下过雨，街道上湿漉漉的。
似乎是被纸扎铺吓到了，秦淮一路都没怎么说话，任由手腕上的姻缘线拉扯着他。
也不知道罗聆到底走了多久，秦淮看着已经走过三次的纸扎铺，才勉勉强强提醒一下，“罗聆，我们是不是遇到了鬼打墙了？怎么又回到了这里？”
罗聆扫了眼那纸扎铺的门头，也没停下的意思，继续朝前走。
秦淮也摸不准她想做什么，也没多问，怕自己暴露了罗聆的想法。
大概是罗聆有怎么破除鬼打墙的办法。
就在罗聆从纸扎铺走过十次后，纸扎铺的院门拉开，云娘子不耐烦的喊道，“谁啊？大半夜在别人家门口走来走去？”
看到罗聆时，她震惊，“怎么又是你！”
“好巧啊，云娘子，我好像遇到了鬼打墙。”罗聆也不觉得自己遇到鬼打墙出不去就什么丢人的，直接说了出来。
“鬼打墙不可能。”云娘子根本不信。
“那你跟我走走，肯定不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