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暗，离得远，看不清，等三人走近公寓楼，整栋公寓楼灯火通明，几乎是家家户户都亮着灯，似乎每一户窗口都能看到人影走动。
柳璃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忍不住摸出手机看了眼。
凌晨十二点四十了，已经是深更半夜了，这栋楼居然一家都没睡？
她忍不住扭头看向其他的几栋楼，那几栋楼除了亮着的几户人家，几乎是都是一片漆黑。
罗聆仰着头，眼眸半眯打量着面前的公寓楼半天，忽然轻笑一声，“居然是骨灰公寓。”
“什么是骨灰公寓？”秦淮问。
“就是用来放骨灰盒的房子，现在晚上看是灯火通明，要是白天来看，只怕都是水泥封墙，门和窗户都被堵的死死的。”
“骨灰盒不应该是放进墓地吗？”柳璃不解的问。
“一般会把房子做成骨灰公寓，除了是有些人买不起墓地，选择买公寓楼的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可能是因为大师给他们披了命之类的。”
秦淮惊讶，“那墓地也不比公寓楼贵啊……”
罗聆淡淡瞥了两人一眼，“那如果是几家合伙买的呢？比如一户放了五六个骨灰盒，又或者，有人把这整个公寓楼都做成了骨灰公寓，再出租出去……”
两人震惊的抬头看去，都忍不住数楼层，一共三十层，一层就算是两户，六十户人家，租给五户。
现在再看看这几乎是每一间都亮着灯，也就是说，这楼里只怕是足足有好几百个鬼魂啊……
想到这里，柳璃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别看她装神弄鬼几十年，但那归根到底也是吓唬人啊，要不是大小姐，她连正经的鬼怪都没见过……
秦淮自然也是想到了这点，他连忙问，“你不是说水泥封墙吗？窗户都被封了，这一户户亮着灯怎么回事？”
也不知道这楼层谁开发的，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只能说对方真厉害啊，死人生意都做……
这才是真正的做死人生意啊……
“因为，到了晚上，这里已经彻底是鬼公寓了。”
罗聆说话间，已经抬脚朝公寓楼单元门走去了。
罗聆这话，让两人均是打了个哆嗦，连忙跟了上去。
“我们现在上去做什么？”
跟着罗聆进了和普通公寓楼没区别的楼梯间，秦淮警惕的看向四周，生怕有什么人穿墙出来。
别看他当了几天魂魄，走这里，他还是觉得瘆得慌。
“收了这里。”
罗聆说话间已经抬脚上楼梯了，她手上有令牌，阴间的事情，遇到了就得处理，除了是她的职责，她还要收集功德。
而且，鬼公寓本来就不能出现在人世间。
走了几步，她顿住，扭头看向后面的两人，“你们害怕就去门口等着，不用跟着，帮我守着门口，别让有人……有鬼跑出来。”
秦淮和柳璃听她这么一说，瞬间收回了脚，连忙退了出去。
两人没跟着，罗聆捏了捏手上的围巾，勾起嘴角，缓缓上楼。
她在七楼停下来，这栋公寓楼是一梯两户，出了楼梯，就能看到两扇门，其中一扇门半掩着，屋里时不时传来说话声。
罗聆抬脚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门，就在门口等着。
屋里听到敲门声，有片刻的寂静。
罗聆手再次抬起轻轻敲了敲，屋里这才传来声音，“谁啊？”
“肯定是送我回家的姐姐，我去开门。”
小姑娘欢快的声音在屋里响起。
“囡囡，不可以过去！”女人阻止声音响起，同时屋里瞬间漆黑一片。
罗聆轻轻挑眉，手里的纸伞轻轻撑开，直接朝门走去，也不知道纸伞什么材质，居然无视了那半掩的大门，穿门而进……
“啊！你是谁？你怎么进来的？”
女人尖锐的声音在漆黑的屋里响起。
“妈妈，就是那个带我回家的姐姐！”小姑娘兴奋的喊。
“是啊，你紧张什么？”罗聆手指轻轻一抬，屋里又瞬间明亮起来。
屋里只有两人，小姑娘明媚的笑脸和女人惊慌失措的样子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你到底是谁？为什么来这里？”女人声音更加惊慌了，甚至揽着女儿连连后退，警惕的看着罗聆。
“还你围巾。”罗聆抬手，把手里的围巾扔了过去。
收了纸伞，她视线看向四周，现在看着这房子是家具俱全，只是，她眼眸半眯就可以看出来，这些家具其实都积了厚厚一层灰。
四周的门和窗户都是被水泥和砖封的死死的，这里就是骨灰房，只是这栋骨灰房属于母女两，并没有其他人。
“我……谢谢。”
女人似乎才冷静下来，慌乱的捡起地上的围巾，只是拿了几次都没捡起来，她深吸了口气，索性放弃了，“谢谢你把囡囡送回家。”
“不用谢，废了好大劲呢。”罗聆收回目光，又看向母女两，“你的围巾怎么会在大桥那里？还有你女儿骨灰应该也在这里吧？她为什么会跑那么远去？”
她进来，仅一眼就看出来了，这屋子的主人就是这女人，不，应该是女鬼，而房间的墙壁里，应该镶着母女两的骨灰。
“我不知道。”女人慌乱的摇头，“你别问我，我也不知道。”
罗聆眼眸半眯，带了几分威压，“不记得还是不知道？”
“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任何事情，你问我也不知道，求求你，求求你快走，他快回来了……”女人哀求道，满脸都是恐惧。
她不知道眼前的女人是人还是鬼，她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那个可怕的男人很快就要来了。
罗聆心底满满的疑惑，扫了眼旁边依旧是天真无邪的小姑娘，试探问了下，“要我帮你把她带走吗？”
或许，那个小姑娘会跑到那么远桥上去，也许是这个女鬼做的，她在保护她女儿？
果然，那女人微微一愣，随即如同小鸡啄米般，“对，求求你把囡囡带走，囡囡只要离开了这里，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她除了爱哭，很好带的，你……大师要是介意，可以把她随便扔哪里都好……”
只要不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