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林寻特意起了个大早。
倒不是说他突然转性，勤奋得要命。
实在是拍卖会那事儿，闹得动静太大，他心里也犯嘀咕，就怕那些世家老狐狸，早朝的时候给他来个“万炮齐发”。
与其等着挨炮轰，不如先去女帝那儿“负荆请罪”，说不定还能混个“坦白从宽”。
林寻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心情嘛，其实挺不错的。
毕竟，五十八万两银子，想想都让人嘴角上扬。
这腰杆子，也硬了不少。
刚走到皇宫门口，守门的侍卫就跟苍蝇见了蜜似的，立马围了上来。
“哟，这不是林贵君嘛！今儿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您怎么来这么早？”
侍卫头儿一脸堆笑，语气那个热情，跟见了亲爹似的。
林寻斜了他一眼，故意拿腔拿调地说：“怎么着，我就不能来皇宫逛逛？看看这花花草草，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侍卫头儿一听这话，脸上的笑更灿烂了，差点没直接跪下，“能！怎么不能！您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这皇宫，就跟您自个儿家后花园似的！”
林寻心里暗笑，这势利眼，变脸比翻书还快。
不过，被人捧着的感觉，还真是不赖。
“行了，行了，少跟我贫嘴。”林寻摆摆手，装作不耐烦的样子，“我今儿是来见陛下的，陛下可在宫里？”
“在在在！陛下早就等着您了！”侍卫头儿连忙点头哈腰，“您请，您请，小的给您带路！”
林寻背着手，大摇大摆地进了皇宫。
哼，这感觉，真爽！
一路走，一路接受宫女太监们的“注目礼”，林寻感觉自己都快飘起来了。
这古代的皇宫生活，还真挺腐败的，怪不得那么多人挤破头都想往里钻。
终于到了女帝的寝宫门口。
林寻深吸一口气，清了清嗓子，扯着嗓门喊了一句：“臣林寻，求见陛下！”
等了一会儿，寝宫里才传来萧玉衡的声音，依旧是冷冰冰的，听不出半点情绪，“进来。”
林寻推门进去，屋里光线有点暗。
萧玉衡正坐在书案后面，埋头批阅奏折。
桌子上堆了一摞又一摞，看得人眼晕。
“陛下，您这……还没忙完呢？”林寻走上前，笑嘻嘻地说道。
萧玉衡头也没抬，语气淡淡的，“你来做什么？”
“臣这不是……想您了吗？”林寻嬉皮笑脸地凑近，想缓和一下气氛。
萧玉衡终于抬起头，眼神在他脸上扫了一眼，没什么温度，“说正事。”
“好吧，好吧，陛下真是的，一点情趣都没有。”林寻撇撇嘴，心里嘀咕了一句，嘴上却乖乖地说，“臣今儿来，是跟您汇报汇报，那个……拍卖会的事儿。”
“拍卖会？”萧玉衡总算来了点兴趣，挑了挑眉，“结果如何？”
林寻一看有戏，立马来了精神，清了清嗓子，故意吊人胃口，“陛下，您猜猜，咱们这次，赚了多少银子？”
萧玉衡瞥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不耐烦，“朕说了，没空跟你玩猜谜游戏。”
“好吧，好吧，我说还不行吗。”林寻撇了撇嘴，一脸“您真没意思”的表情，“这次拍卖会，咱们寒月商会，一共进账……五十八万两白花花的银子！”
他特意把“五十八万两”这几个字咬得特别重，就差在脸上写上“快夸我”三个字了。
“五十八万两？”萧玉衡的眼神，明显亮了一下，声音也微微提高了一点，“这么多？”
“那可不！”林寻得意地扬起眉毛，“这还得多亏陛下您的琉璃宝贝，那叫一个抢手！那些世家，为了抢那几件琉璃，眼睛都红了，跟不要钱似的往外砸银子。”
“世家？”萧玉衡抓住了重点，语气沉了下来，“这次拍卖，世家出了多少银子？”
“嘿嘿，这才是重点！”林寻神秘一笑，伸出手指比划了一个数字，“四十万两！整整四十万两！都是那些世家出的！”
“四十万两……”萧玉衡喃喃自语，眼神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
“怎么样，陛下，臣厉害吧？”林寻腆着脸凑上前，一脸求表扬的表情，“臣可是没给您丢脸吧？”
萧玉衡看了他一眼，嘴角微微翘起，似乎是笑了笑，但又不太明显，“嗯，这次，你做得不错。”
“嘿嘿，陛下夸奖了，臣再接再厉！”林寻乐得合不拢嘴，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不过，”萧玉衡话锋一转，眼神又变得锐利起来，“你这么明目张胆地拍卖琉璃，就不怕那些世家反应过来，找你算账？”
“怕？为什么要怕？”林寻一脸不屑地撇撇嘴，“他们要是敢来找麻烦，我……”
他做了个“咔嚓”的手势，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劲儿，“我就让他们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哦？你想怎么让他们知道？”萧玉衡饶有兴致地看着他，似乎想听听他有什么高见。
“这个嘛……”林寻嘿嘿一笑，凑到萧玉衡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萧玉衡听完，挑了挑眉，眼神中带着一丝玩味，“你呀，鬼点子倒是挺多。”
“嘿嘿，这都是跟陛下您学的！”林寻顺杆往上爬，拍马屁的功夫那叫一个炉火纯青。
萧玉衡被他逗笑了，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几分纵容，“行了，贫嘴。”
“陛下，您就放心吧，一切尽在臣的掌握之中！”林寻拍着胸脯保证，信誓旦旦。
“但愿如此。”萧玉衡淡淡地说了一句，眼神中依旧带着一丝疑虑，一丝期待。
早朝。
金銮殿上，气氛格外凝重。
文武百官，一个个正襟危坐，大气都不敢喘。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太监尖细的声音，打破了殿内的沉寂。
“臣有本奏！”燕洛姬第一个站了出来，声音洪亮，带着一股子压抑不住的怒火。
“臣等附议！”慕容昭仪、裴相柔等人紧随其后，纷纷出列，齐声附和。
那阵仗，像是要造反似的。
“哦？诸位爱卿，今日如此齐心，不知所为何事啊？”龙椅之上，萧玉衡的声音缓缓响起，平静得听不出喜怒。
“臣要弹劾林寻！”燕洛姬再次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得意，一丝幸灾乐祸。
“弹劾林寻？”萧玉衡明知故问，语气依旧平淡，“他犯了何事，竟让燕尚书如此动怒？”
“他……他竟然……竟然将嫁妆拿去拍卖！简直是……简直是……”燕洛姬气得脸都红了，话都说不利索了。
慕容昭仪在一旁“适时”地接话，“简直是胆大包天！目无王法！”
“对！对！就是胆大包天！目无王法！”燕洛姬连忙点头附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哦？”萧玉衡的尾音微微上扬，眼神扫过殿下众臣，语气依旧平静，“诸位爱卿的意思是，林寻将朕赏赐给他的嫁妆琉璃，拿去拍卖了？”
“正是！”众臣齐声应道，声音震耳欲聋，仿佛要将整个金銮殿都掀翻。
大殿内，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空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