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扬。”
陆扬拎着大衣回头，看到徐律师从法院走廊的另一端匆匆地跑过来。
走在一起的蔡婷婷和方奇也停下脚步。“那是时浩霆的私人律师吧？”蔡婷婷皱了皱眉，调查时浩霆的过程中他没少给他们使绊子。
徐律师跑到陆扬面前，扶着膝盖喘了口气。
陆扬露出关切的神色：“师兄，你没事吧？”
身旁两道震惊的目光扫过来。没等他们好奇，徐律师一把揪住陆扬的手臂，急切地问：“你怎么在这？”
“有个案子……”
陆扬刚开口，立刻被徐律师打断了：“你不知道时夏今天去立大高尔夫俱乐部吗？”
陆扬眼一沉，他知道。
他还知道她昨晚特意敷了面膜，看着她坐在桌边仔仔细细地将十个指甲重新粉饰了一遍。
“让她去玩呗。”陆扬无所谓地轻呼一口气。
“我以为你陪她去的……”徐律师脸色一会青一会白的，忧心忡忡地说，“早知道我跟她一起，为了拿到时夫人的线索，她必须得听李茗伊的，穿服务员的衣服过去。”
什么？陆扬只觉得一道惊雷落到心上。
他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将手中的文件袋塞进方奇怀里：“你帮我请个假。”说完，他慌慌张张地往外跑。
法院前面的马路上车流不息，陆扬站在路边喘着粗气，才发现口袋里的手机响了好一会儿。
他看了看来电显示，接通电话。
徐律师担忧的声音传来：“你开我的车去吧？不过那个俱乐部是会员制，只有300个会员，我找人问问能不能带你进去。”
“立大是吗？”陆扬逐渐冷静下来，想起自己曾经在一个案件资料里看到过。
“不用了，我有认识的人。”
……
安静的茶歇厅里落针可闻。
门口那叽叽喳喳的女人在吵什么？是李茗伊邀请时夏来的，搞什么？
众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地看着时夏慢吞吞地解扣子。
最下面的那颗纽扣解开了，大衣衣摆动了动，露出更多的裤子。
“快点！”唐琳催促，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她倒不是真的心急。在她看来，时夏慢慢来也行，她就是享受以前高高在上、目空一切的时夏陷进泥潭里那种纠结挣扎的神色。
上次同学会上时夏害得她颜面尽失，就赔了三千？三千抵得上她的面子吗？
她说过，这笔帐会找时夏算清楚。
时夏又解开了第二颗位于腰间的纽扣。
唐琳抱着手臂，得意洋洋地在一边监工。
就在她抬手挪到第三颗纽扣的时候，门口的感应门自动向左侧移开，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从外面进来。
一进来就碰上了门里同样的一套衣服。
同样的牌子，同样的款式，同样的颜色。
唐琳顿时不自然地歪了下嘴角。
“钱夫人。”有人朝外面的女人小声地招招手，钱夫人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她无意中听家里的月嫂说起买的一套礼服，好看得她爱不释手，今天穿出来炫耀，怎么会有人跟她撞衫？
钱夫人恼怒地瞪了一眼唐琳，正要往里走。旁边的时夏忽然撞了一下她的手指，见她看去，勾起拇指往唐琳的裙摆指了指。
“什么？”钱夫人瞪大双眼定睛一看，猛然间在她的提示下发现了不对劲。
“你这件礼服是假的吧？”
她的手直直地指向唐琳。
唐琳心虚地一把拍开钱夫人的手，色厉内荏地大叫：“你胡说什么？我看你身上的才是假货！”
众人被这一幕惊得议论纷纷，平时大家一起出来玩哪会有人穿假货啊？
“那个不是茗伊的朋友吗？”有人指指唐琳，“茗伊带进来的，不至于穿假货吧？”
“李茗伊一向自视甚高得很，一般的有钱人都看不上。”
“再说李家靠服装起家的，最看重这块的版权。”
“那个钱夫人是个新面孔，谁知道从哪摸进来攀关系的？”
刚才跟钱夫人招呼的女人不爽：“钱夫人家里开公司的，又不是没钱买正品，怎么可能穿假的？”
旁人嗤笑：“这里在场的，谁家没几个公司？”
也就时夏，时氏集团快要改名换姓了。
态度几乎一边倒，钱夫人越听越气，要是不拆穿跟她撞衫还反咬一口的这个女人，她就咽不下这口气。
“我穿的是假的？”她气死了，“我告诉你们，老娘就算穿的是二手，也是明明白白的正品，有没有识货的过来看看？”
钱夫人提起身上的裙摆撩动了一下，灯光下明黄色裙摆上的金丝暗纹像活过来一般绽开朵朵花瓣。众人的目光都看直了，不自觉发出惊叹。
这套礼服的设计师不愧是大师级别，裙子看起来已经美得不像话，又在细微处设计了这样的创意。
“而她身上的裙子，花纹只不过是印染的。”
时夏冷笑着一瞥眼，看到之前得意忘形的唐琳神情僵硬，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周围鄙夷的震惊的目光像是要把她凌迟一般。
“我这个不是假的……”唐琳有心无力地辩解。
事实面前，根本没人信她。
活该！时夏绕过唐琳，径直往里走。
“时夏。”一道声音从上方传来，时夏微微抬了头，看到李茗伊穿着一袭名贵的大红长裙，扶着楼梯扶手款款往下走来。
她冷漠的眼神波动了一瞬，定住脚步，直勾勾盯着李茗伊走到自己面前。
“我们的约定，你没忘吧？”李茗伊笑着拍了拍时夏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