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世子爷踢轿门!”
一阵剧烈的踢轿声伴随着外面的哄笑声传入沈温浅的耳朵。
她刚刚明明在和继子争论娶妓子做平妻的事情,怎么会在轿子里?
过了许久,她才反应过来,她真的重生了!
沈温浅思绪有些恍惚,上一世,继母想把继妹沈荣珠嫁给大郎裴松玉,所以特意做了一模一样的婚服,好偷偷换婚。
好在进府的时候,她及时发现,这才避免误会。
但这一世,她没提醒,而是将错就错。
不过多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猛的推开,她隔着盖头低头望去,一双喜红的靴子映入眼帘。
可还没有反应过来,盖头猛的被人用剑挑起。
两人的目光交汇,沈温浅微微一怔,发现眼前的小叔子手握利剑,眼眸中闪过一丝错愣后,溢出难以遮掩的厌恶。
“怎么是你这个蠢女人!”
“是你这个狗男人!”
两人异口同声的开口。
面前的裴寒绅在看见是这个女人以后,心里激起一抹冷笑。
上一世,这个女人为了兄长,没少和他针锋相对,几乎把他视为敌人,若不是她处处阻拦,他又怎会被迫去打战,最后被细作陷害,死不瞑目。
思及此处,他不禁冷呵一声,捏紧剑柄把剑尖上的盖头甩得老远。
本来是用来吓沈荣珠的,没想到竟然变成这个蠢女人!
对视片刻后,沈温浅从他的怒气中,似乎猜到了什么,她微微咬唇,试探的开口道:“你….也重生了?”
“你能,我就不能?”裴寒绅语气冰冷,带着一丝不屑。
沈温浅也冷哼了一声,不再如刚才那般端庄坐着,而是微微向后靠去,眼中露出一抹倔强。
重生再嫁,没想到是嫁自己的小叔子,她心里懊悔为什么不重生早一点?
裴松玉喜欢的是继妹沈荣珠,可小叔子裴寒绅不喜欢她。
裴寒绅虽然是世子,但从小就是有名纨绔,而且上一世没少给她使绊子,以至于他们二人相处并不好。
那时她满心满眼都是裴松玉,为了他的利益,自然事事要与裴寒绅据理力争,以至于他们二人没少大吵大闹。
如今竟成了夫妻,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这一世,她不会再像上一世活得那般辛苦。
裴寒绅不喜欢她,她并不在意,反正他一年后就会战死沙场。
裴家原先受人嘱托,收养两个遗孤,由裴家大房兄弟各养一个。
上一世,她被婆母误会与人有不轨之举,是裴寒绅的养子裴瑕之救了她。
这恩情,她会报,如果裴寒绅和裴松玉一样,她便选择去父留子。
至于裴松玉和养子裴元行想要的东西,没有她在费心打点,就休想得到他们想要的东西。
“你兄长呢?”沈温浅率先打破沉默,沉声问道。
“没有。”这一点他还是很清楚的。
听她问完,裴寒绅又反问:“沈荣珠呢?”
沈温浅摇摇头,语气平静道:“不知道。”她才刚重生,又如何知道沈荣珠是否也重生呢。
见她一问三不知,裴寒绅嗤笑道:“都这个点了,按理说,你我都发现不对劲,那边也应该察觉到异样了,为何不过来换?”
“你母亲是商贾之家,沈荣珠母亲乃是户部侍郎之女,人家郎才女貌,般配得很。”裴寒绅继续说。
沈温浅也不甘示弱,立刻回怼:“人家现在恐怕都已经翻云覆雨了,你还夸赞人家郎才女貌,不愧是你裴寒绅,大度得很。”
“居然能成全自己的妻子与其他男人腾云驾雾。”
说完,她独自坐到梳妆镜前,缓缓取下头上珠钗,动作优雅又稳重。
裴寒绅听见这话,手指不禁握紧,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冷冷的说:“荒谬,老子谁也不喜欢,娶她不过是祖父他们所逼而已。”
说着,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到底是嫂嫂你大度,知道自己的继妹在心上人身下承欢,还能如此淡定,弟弟我真是佩服。”
说罢,他直接靠在床头,拍起手来,那掌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沈温浅拿起珠钗,毫不留情地往他身上扔,勾唇冷笑:“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如今她正与人缠绵,你竟也笑得出来,可想而知,二弟你是多么看得开,这么喜欢自己的头上绿油油。”
“你….”裴寒绅顿时满脸怒意,他上前几步,按住她的双肩,将女人从梳妆镜前转过来,狠狠地按在镜台上,紧紧压制着。
男人脸上的青筋暴起,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所谓夫妻,行了**才算是夫妻,老子对她无情又未行夫妻合礼,算狗屁的夫妻。”
沈温浅毫不畏惧地直视着他,用手点着他的胸膛,轻蔑道:“二弟行没行事与我何干?莫不是以为我会与你有什么?又莫不是想告诉我,你不行?”
“说谁不行?”
她这话,对于一个阳刚的男人简直就是耻辱,裴寒绅真是恨不得立刻掐死她。
然而,手刚伸过去,沈温浅眼疾手快,向后一躲,没碰到她的脖子,反而意外握住了她身前的柔软。
“啪!”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伴随着一阵淡淡的香味拂过男人的鼻间。
沉鱼落雁鸟惊喧,羞花闭月花愁颤,裴寒绅盯着眼前的人,心中不禁一颤,以前竟没发现这女人长得跟勾人的狐狸,可下手却是披着皮的白骨精。
直到火辣辣的触感传来,裴寒绅莫名觉得心中那股压抑许久的情绪被释放,甚至有些….爽。
上一世他就没吵过她,这一次,断不能再被她压着。
沈温浅一巴掌扇完,将心中积压已久的怒气发泄出来。
“二弟如此急不可耐,先前与我口舌之争,这会儿倒是心存歹心,占我便宜。
沈荣珠那么一个娇弱惹人怜的女子,竟没与你同好,
可想而知,二弟虽然生得副好皮囊,却是中看不中用,讨不到女子的欢心。”
说完,她猛的把人推开。
裴寒绅望着那只刚才把过软玉的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又好到哪里去?生得跟妖精似的,整日却暴躁如雷,也不知那高冷自洁的大哥能有几分耐心忍受你这副模样。”
沈温浅没有理会他,铺完床以后,拿了个披风给自己披上,不屑的回道:“乌龟对王八,你又好到哪里去?”
裴寒绅望着她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心里有一口气咽不下去。
他心里乱糟糟的,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可不等他再问,就见她披了件披风,转身准备出去。
“你出去做什么?”他下意识的问道。
沈温浅脚步停下,嗤笑道:“你大度,能容忍自己被绿,我可做不到。”
她当然是去报仇了。
说罢,头也不回的迈出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