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荣珠心里气得牙痒痒,她的夫君居然不帮她说话。
她只不过说了句谎,有什么大不了的,这该死的古代人,真是老顽固!
一顿饭下来,沈荣珠也吃得憋屈。
好不容易到了两个孩子入学的事情,沈荣珠心情才好起来。
裴元行在原文中可是小天才,年纪轻轻就考上状元。
沈温浅那个女人眼瞎,白白把状元儿子给她。
有她在,以她大学本科的水准,绝对能教养好孩子。
“祖父,荣珠觉得,元行他聪慧,已经开蒙半年了,不如早些送去族学,也好学更好的东西。”
裴暇之又笨又胖,让他跟着,岂不是拖累自己的儿子了?
沈温浅的余光瞥见她那副沾沾自喜的模样,心里冷笑。
沈荣珠估计相信这个裴元行是个天才,所以才早早地想入学。
上一世,她也是这么想的,直到开蒙考试才知道,裴元行基础薄弱,好高骛远,又擅长说谎。
那时他总说开蒙的东西无聊,想去族学。
虽然是心疼他读书苦,但也知道根基的重要性,所以一直没同意,等到他八岁才让他去族学的。
如今他们兄弟二人,裴元行七岁,裴瑕之六岁。
裴元行比裴瑕之多上了半年的开蒙。
又加上裴瑕之受到裴寒绅的影响,有些顽皮,心思不在学习上。
想到这里,她心有戚戚的看向一旁正在天人交战的男人,心里期望他能够支愣起来。
迎上突然袭来的目光,裴寒绅只感觉后背有点发凉,这个女人估计在心里编排他教坏儿子。
他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说:“祖父,这开蒙就是打基础,瑕之年纪尚小,等大一些再去族学吧。”
沈侯爷一听,说道:“元行虽然多学半年,但基础还不够扎实,等满八岁再入学也不迟。”
沈荣珠一听,心里有些不高兴:“祖父,这瑕之学得慢,总不能因为他耽误元行求学了吧。”
她的意思很显然是在说裴瑕之笨。
听见这话的,坐在角落胖乎乎的小男孩一下子低了头。
平日里他贪玩总惹老师生气,母亲会不会不喜欢他?
沈温浅闻言,说道:“老侯爷若是不介意,温浅可以请我三伯父来给两个孩子授课。”
沈荣珠一听,顿时笑出了声:“长姐莫不是忘记了三伯父早已经出家?”
“出家也有还俗不是吗?”
沈家三爷沈浔白,十岁考上秀才,十八岁考上状元,二十三岁位居宰相之位。
从庶子变成权臣,他是几百年来不可多得的才子。
却因年少时不懂情爱,忽视发妻,最后发妻流产时,与之和离,自挂贞节牌坊,永不嫁人。
沈浔白与发妻成婚十载,后才发现自己愧对发妻,因为无颜面对,便辞官出家,说是为死去的孩子赎罪。
世人都道沈家三爷和周家小姐此生无爱,有恨。
可沈温浅记得上一世,她流产后,周家这位长辈来看过她,而三伯父也为她未出世的孩子超度过。
她也以为周家小姐是不爱三伯父的,直到三伯父病逝的消息传到京城。
那位周家小姐当夜便割腕自尽了。
两人别扭的感情相互纠缠着,到死都不知道彼此的心。
沈温浅想,她的感情有遗憾,可她可以重生,不想三伯父和周小姐有遗憾,想帮他们一把。
这裴松玉一听,眼睛微亮,沈家三爷虽然辞官多年,可他的学问仍受京中才子所推崇。
沈荣珠今日吃了不少瘪,她就不信沈温浅能请得动那个和尚。
毕竟小说里那和尚可是死了都没有还俗的。
等着吧,她等着打脸沈温浅那一日。
晚些时候,沈温浅准备回院子,一大一小默默地跟在她后面。
她愣了一下:“你们跟着我做什么?”
裴寒绅咳嗽了一声说:“是瑕哥儿有话跟你说。”
听见是瑕哥儿,沈温浅也不着急回去:““瑕哥儿,你想说什么?”
裴瑕之想了想说:““母亲,我是不是很笨,比不上大哥聪明,比大哥胖,不好看,母亲也喜欢大哥是吗?”
大哥学习比他认真,他先前跟着爹调皮,什么都不懂。
“谁跟你说的?”她这话是问他,眼睛却看着裴寒绅,见男人眼神闪躲,她顿时明白了什么。
“瑕哥儿,你不丑也不笨,胖是因为你缺少运动了,以后你要控制饮食,不能吃太少,也不能吃太多,太胖对身体不好。”
“至于学问,你才刚刚求学,不要总是怀疑自己好吗?”
小胖子鼓着脸说:“可大哥说我不聪明,他说读书累,让我像爹一样,以后做个公子也没什么。”
听见这话,沈温浅心里抹上一片寒霜。
裴元行曾是家里庶子,因为家人都死了,他的姨娘也失踪不见,而裴瑕之是嫡子。
他骨子里带着劣性的,跟他爬床的姨娘一样见不得人比他好。
上一世,她总是能发现他心里藏事,也爱说谎。
那时她不断说服自己是他年纪还小,长大就会好的。
但是裴元行他和裴松玉一样很会装,装到裴松玉成为权臣以后,他彻底不演了。
对她也不如以前尊敬。
裴寒绅死后,裴瑕之在他的贬低下一步步怀疑自己,最后弃文从武。
可是没有人知道,裴瑕之其实很聪明,只是年纪小容易被人误导。
“那你是相信大哥还是相信母亲的话?你父亲纨绔几十年都能相信自己。”
“天生我材必有用,我相信你只要付出努力就可以做得到。”
听见母亲相信自己,裴瑕之眼睛一亮:“母亲说的话,儿子记住了,儿子现在就回去读书,一定不会让母亲失望的。”
父亲都不会让母亲失望,他也不能。
等儿子离开以后,裴寒绅继续抬脚跟她去观澜苑。
“你跟着我做什么?”
男人扬唇一笑:“你不是要打我吗?咱们回院子打。”
“滚!”沈温浅丢下一句,毫不留情地走开。
让她被府里人笑话,还好意思和她嬉皮笑脸。
沈温浅回到观澜苑,一转头男人也跟进来了。
“这不是世子的屋子吧?”
裴寒绅顿了一下,好言好语地说:“我来与你和解的。”
她不理他,让他很难受。
沈温浅坐在罗汉**,见他凑过来,蹲在自己面前,抬脚踹了踹他的肩膀,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裴寒绅吃痛了一声,眼看就要往后栽,连忙抱住她的小腿。
“真狠啊,尽往我伤口上踹,你若想泄气,要不我伺候伺候你?”
说着,他轻轻抬起手给沈温浅锤了锤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