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沈温浅猛地睁开眼,刚想说话,就撞进男人的视线里,两人距离不过一指。
这一瞬,两人的气息相互交缠着,如野火烧尽的山野在春风中浮现一抹绿色。
屋外的声音越来越响,沈温浅僵持了一秒后,抬手将面前的男人推开。
裴寒绅猝不及防地摔下床榻。
“嘶,你这女人真的心狠啊。”
“谁让你捉弄我了?”
不知是不是心虚的原因,沈温浅这会儿有点不敢看他。
男人瞧见她心虚的样子,弯唇一笑:“谁知道某些人有没有趁着爷睡着,偷看爷的容姿。”
沈温浅:“…..”
见**的人不说话了,裴寒绅轻叱了一声:“烧傻了?要睡一会儿,还是要起床。”
“起床。”她一边回答,一边把被子揪起来挡住自己的视线。
确定男人离开后才缓缓地松了口气。
两个丫鬟进来伺候,顺便把昨晚的事情都交代清楚。
容萱小心翼翼地说:“少夫人,您不知道,奴婢昨晚亲眼看见世子爷对着您的脸傻笑。”
“对着我傻笑?”
容萱点点头,搅着手帕,小声说:“奴婢亲眼看见世子看您的时候,可吓人了,那眼神要把夫人您吃掉一样。”
听见丫鬟这么一分析,沈温浅猜测裴寒绅应该是趁她睡觉的时候嘲讽她。
毕竟他被她打了好几次,一直没机会报仇。
不过昨晚为什么不报仇呢?
她想着,分析男人自恋的样子,首先排除他是不可能喜欢她的,毕竟上辈子他们吵得最凶的时候,恨不得掐死对方。
这辈子能和平相处合作已经是万幸了。
那么唯一的原因就是她是个很有作用的合作伙伴,除了武力是弱了点,其他的还行。
毕竟整个京城再也找不到和他一样重生,又知根知底的人了。
她这么想着,素雅却分析出了一丝破绽:“少夫人,奴婢觉得世子爷这不像是在嘲讽您,而是世子爷对您有好感。”
容萱连忙摇头:“素雅,你分析错了,世子老是捉弄少夫人,还骂少夫人蠢,哪有喜欢人,骂人蠢的?”
素雅不以为然:“可是我看话本里都是这么说的,或许只是世子表达方式不一样呢?”
听着两个丫鬟的分析,都各有各的道理,完全分析不出来到底谁是对的。
沈温浅突然好奇地问:“什么话本?”
素雅眼睛一亮,笑道:“就是满福斋旁边小摊上买的话本,少夫人您若要,回去奴婢给您买回来。”
听见这话,她居然鬼使神差地点头了,她把这归结于一句话: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江慈菀收拾好去寺庙前院的时候,老远就看见慕容雪在对着裴寒绅一脸笑意的说着什么。
只是那笑意不到片刻就变得复杂起来。
慕容雪瞧见她过来,一改先前的高傲,笑意满满都说:“表嫂,母亲听闻你和表哥要回城,让我跟着你们一起走,表嫂应该没有意见吧?”
沈温浅莞尔一笑:“你既叫我一声表嫂,我又岂能拒绝表妹?”
拿出福佳郡主来压她,她若不同意,只会让外人说她小心眼。
慕容雪既然想演,那她就奉陪到底。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慕容雪面色羞红地主动挽着沈温浅的手。
“表嫂与子真哥哥刚成婚,我们还未好好聚一聚,表嫂若有时间,下月表嫂可否同我们一起去踏春放纸鸢?”
沈温浅心里冷笑,她记得上一世,这慕容雪就邀请了沈荣珠去踏春放纸鸢,结果沈荣珠掉进坑底被蛇咬了后中毒,鼻青脸肿的一个月不敢出门。
这慕容雪明明已经嫁过人却还来挑拨别人的婚事,让她不得不怀疑她心里是不是有问题。
不过既然慕容雪想作死,她不介意成全她。
“表妹邀请我自然会去的。”
说着,两人一同上了马车。
裴寒绅跟在她们二人后面,目不转睛地观察着,这女人何时和慕容雪关系这样好了。
她又想玩什么花样呢?
上了马车,慕容雪特意拿出糕点来给他们二人吃。
“表嫂,你尝尝这栗子糕。”
慕容雪殷勤地拿了一块递给她,沈温浅接过以后直接当着她的面喂到男人嘴边:“郎君昨夜还说想吃栗子糕,今日表妹正好送来了,看来我只能借花献佛啦。”
她满眼深情地望着男人,纤细的手指捧着栗子糕到男人的嘴边。
裴寒绅眼眸暗沉了几分地打量着面前的女人,原本想说不吃,可嘴巴却不受控制地张开吃下那栗子糕。
等男人咀嚼了两下后,沈温浅笑着捏起手帕给男人擦嘴,一副贤妻的模样,莫说慕容雪看得眼红。
就连裴寒绅也有些应接不暇。
对上她艳美的笑意,心中默念:美色诱人,美色诱人!
不等其他人开口,就见女子含羞地问:“郎君觉得这栗子糕如何?”
男人扯了扯嘴角,对上女子的目光,心道:你最好是在说栗子糕。
沈温浅见他半天不说话,朝了眨了眨眼,随即,便看见面前的男人主动握着她的擦了擦,浅浅笑道:“表妹买到栗子糕不错,但夫人喂的,更不错。”
说着,还宠溺的摸了摸女人的小脸。
慕容雪看着这恩爱的一幕,差点没给酸死。
表哥从来没有对哪个女人这样温柔过,想她成婚一年多,自家夫君都未曾像这般吃她递过来的东西后,还赞不绝口。
她的心里越发嫉妒沈温浅了。
她出生比沈温浅高,若是嫁给表哥只会比她做得更好。
可是母亲一直都不看好,越是这样她就越是控制不住心中的嫉妒。
更见不得沈温浅比她过得好。
最好慕容雪直接在进城的半路上,就找借口溜走了。
看见她脸色苦笑的样子,沈温浅忍不住大笑了好一会儿。
裴寒绅见她笑得这样开心,嘴角也控制不住地上扬:“也亏你想得出来,杀人诛心。”
面前的女子一脸无辜:“我有什么错?我只不过是教她看清现实而已,你说她风华正茂干嘛执迷不悟呢?”
“说别人执迷不悟,你上辈子不也撞了南墙不回头吗?”
呵呵,这男人是懂得扎人心窝子的。
沈温浅蹭地站起来和他拉开距离,身旁突然变得空空的,裴寒绅莫名的有些不习惯。
明明知道刚才他们二人是在演戏,却有一种希望一直演下去的感觉。
“说我嘴硬,你的嘴更硬!”沈温浅嗤笑道:“你这嘴站在战场最前方,几口唾沫就能把人气得半死,然后人还夸你是毒嘴王!”
裴寒绅似笑非笑地呵了一声:“我身上还有比嘴更硬的,你要不要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