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温浅算是明白什么叫无耻了,睁着眼睛说瞎话便是无耻。
她冷冷笑道:“你敢说我没有提醒过她,我都没有怪她与人口角是非编排我,大哥就开始贼喊捉贼了。”
“说什么君子,我看是道貌岸然的小人。”
“你…”裴松玉心里沉了口气,有些不敢相信她会提醒荣珠。
“此事我会查清楚,若真如弟妹所说,我愿替荣珠赔礼道歉。”
说完,男人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不消片刻,男人回来的时候,脸色已然没有刚才那般剑拔弩张。
裴松玉再次走进屋时,便知道此事是他冲动了,可话已说出,他不可能不认。
沈温浅怔怔看着他,下一秒就见他走到自己面前恭恭敬敬地弯了腰,给了行了个君子礼:“此事是我冤枉了弟妹,在此给弟妹道歉。”
“荣珠不是有意要辱骂弟妹,我也在此给弟妹道歉。”
真是开眼了,这辈子还是见到他这般恭敬道歉的模样。
当真是爽啊!要是能跪下就再好不过了。
“长姐如母,二妹妹骂我对我不尊敬,大哥既然要代替她道歉,不如替她跪下给我认错吧。”
裴松玉脸色一僵,只觉得此话似曾相识。
但他一个男子岂能跪她?可话说出口,荣珠侮辱人的事情已经说出口,若是不道歉,日后让人如何看待荣珠?
他刚松了口气,赵氏就蹙起眉头:“沈温浅你别太过了,她既然已经跪祠堂,你何必再要子拂跪你?”
闻言,裴松玉连忙朝赵氏跪下:“母亲,此事是荣珠的错,可她初次犯错,还请母亲体谅一二,儿子愿意陪荣珠跪一夜祠堂。”
此事丢的是侯府的面子,赵氏知道儿子喜欢她,也不想让儿子丢尽脸面,就点头松口了。
等回过神来时,沈温浅已经跑了。
让她管家收拾沈荣珠的烂摊子?想得美。
回到观澜苑,一进院子就看见男人躺在吊**,书放在身上,似乎睡着了,旁边的案几摆放的是她从大长公主府得来的蚕丝。
“少夫人,慕容府送来了请帖,说是十日以后邀请您出城放风筝踏春。”
沈温浅轻步走到院子里坐下,低声提醒丫鬟取来薄被给他盖上。
素雅刚把薄被放到男人身上,一抬眼就看到一双阴沉沉的眼睛,吓得她赶紧后退。
“世子…世子爷,您醒了?少夫人她回来见您睡着,怕您着凉,所以让奴婢拿被子给您盖上。”
听见女人回来了,裴寒绅眼里的荫翳不复存在,转头勾起嘴角笑道:“这么快就回来了,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祖母她们没为难你吧。”
说这话时,隐隐约约带着些许的担忧。
沈温浅看着手里的蚕丝漫不经心地将事情告诉他。
裴寒绅一听,顿时放声大笑:“你还想让大哥跪你?做梦差不多。”
那人最要面子,士可杀不可辱,何况是下跪。
“我也没想要一定会跪我,只是说出来出出晦气。”
“对了,我有想到做什么生意了。”
闻言,男人慢悠悠从吊**起身坐到她的对面。
“什么生意?”
“我准备开个蚕丝坊,养蚕抽丝。”
蚕丝用处广泛,养殖时间短,收成多。
裴寒绅一听,微微蹙眉,饮了杯茶说道:“蚕可食,蚕蛹可入土,蚕丝可制衣,做乐器等等,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刚才辛嬷嬷已经将母亲的嫁妆拿过来,你仔细看看若是无错,以后就随你支配。”
沈温浅闻言,有些意外:“你就不怕我亏本?”
“啧,你岂会做亏本生意?而且嫁妆那么多你总不能都亏完吧。”
他补充道:“实在亏完也没关系,反正母亲留给我的嫁妆里面有几家酒楼,茶庄….”
沈温浅知道他有钱,没想到会这么用钱。
不愧是皇家后人,比她的嫁妆多了数倍。
“后日周家就要流放了,你确定三伯父会下山?”
男人见她担心的样子,安抚道:“若是真喜欢,又怎么可能为了一句赎罪,而让心上人去千里之外的地方受苦呢?”
“别把所有男人都看成一类。”
沈温浅呵呵了一声,低头算起了账本。
“后日我要负责押送犯人到城门口,到时候会路过雨桥茶社,你去那里等着我便是。”
傍晚,裴寒绅回到书房办公事,突然想起那本画本子,拿出来看了一眼后,把沈温浅的画像撕下来,其他的烧了,最后拿着那张小画像走进暗室贴在墙上。
细细地观赏了一番,临走时架子上挂着的披帛微微晃动着,吸引了他的注意,他随手抚摸了一把后,走出暗室吩咐。
“上次少夫人把人救出来之后,那两人都去了何处?少夫人想让那人做什么?”
闻言,羽白从暗处走了出来,拱手道:“那人原本是镖局的镖师,属下那日跟踪他们兄弟二人,偷听到少夫人想让那江渡做她的人,为此还给那江渡送了数百两。”
音落,男人手中的笔突然折断。
他最后不敢相信地试探道“你确定没有听错?”
羽白摇摇头,十分确定地说:“属下确定,不过那江渡的弟弟似乎不想让他做少夫人的人,江渡犹豫了,并没有立即答应。”
“而且,江渡似乎发现有人在监视他,所以很少外出。”
羽白说完,只觉得屋里冷得很,裴寒绅阴沉沉地盯着桌角放着的貔貅,伸手将貔貅手里的珠子拿过来抚摸一番后,额角的青筋暴起。
脑子里不禁回想起那日沈温浅喝醉时将他当成小倌。
所以她如今是看上了路边捡的野男人有偷偷养着他是吗?
还是说他们上辈子就认识,这辈子她重生以后,主动寻他再续前缘?
想到这女人的性子,裴寒绅心里渐渐地相信了他这个猜测。
这个镖师有什么好看的,值得她费心思的救人,讨好?
越想他的心越烦躁,想到她会爱上别的男人,虽然不与他和离,却要眼睁睁看着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养个男人。
裴寒绅眼中渐渐起了杀心,即便他们不是真夫妻,他的心里还是容忍不了她与别人在一起。
突然外面吹来一阵冷风,男人沉了口气说:“先不要看着了,免得打草惊蛇。”
眼下他刚和这个女人关系缓和,若是因为这种上不了台面的东西破坏了他们的关系,根本不值得。
“去查一下那江渡有没有相好什么的。”
万一有,他再把人找出来,让沈温浅知道,到时候以她的性子肯定不可能再和江渡在一起的。
想到这里,他暗沉的眼神中燃起了一丝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