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不了了。
女鬼花了十秒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透过玻璃罩,她找到秦风的方位:
“你干了什么,快放开我!”
女鬼感觉到自己的声音闷闷的,像泡在深海里在说话,难道这罩子还有隔绝声音的效果?
这也太强了!
毕竟能隔绝声音,厚度绝对不小于十厘米!
这时候居然还有心思赞叹别人厉害?!
女鬼对自己也是气不打一处来。
冲上前,她拼命地拍打无形金色玻璃罩。
正当女鬼疯狂拍罩子时,秦风感受到了身后的异动。
他慢慢回过头看了女鬼一眼,微微一笑。
这一笑,女鬼瞬间心慌了,甚至有些心悸!
等等——
这熟悉的气息。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
为什么她总觉得似曾相识。
甚至……
女鬼感受到膝盖下有一股强大的威压,迫使她不得不跪下来。
双膝砸向地面的瞬间,她的身体也匍匐了下去。
是跪拜礼!
女鬼不解,她为什么会不由自主地向这个男人跪拜?
虽然有强大的外力控制,但她更觉得那是自己下意识的行为。
下意识地跪下,下意识地匍匐在地,甚至下意识地想要喊出一句尊称!
身体已经被压在车兜里很久了,女鬼始终不能抬起头。
这种威压,这种气息,分明是来自等级更高的厉鬼!
怎么可能?!
不,一定是她想错了!
这根本不可能啊!
绝对不可能!
那个男人不是人吗?为什么会有鬼气!
女鬼拼了命地抬头看一眼男人。
是了。
她现在几乎可以确定,那个男人根本就不是人。
他是鬼,和她一样的鬼。
甚至他的等级更高,实力更强,对她完全是碾压级别的!
但……
如果是鬼的话,为什么身上会有功德金光?
鬼怎么可能积攒得了功德啊!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鬼可以积攒功德,也不可能会有这么强的功德金光啊!
那个男人到底干了什么可以让自己有功德金光,而且还有那么多那么厚?!
这个程度的,简直赶得上寺庙里七老八十的老和尚了。
甚至比很多老和尚还强!
女鬼惊叹不已,冰冷的尸体上感觉都要冒虚汗了。
她慌乱地四处看看。
此时才突然意识到,金光罩好像在缩小?
看看四周,原本金光罩笼罩在车兜最外层,边斗都包裹在内。
但现在却往里缩了不少,边斗全部被排斥在外了。
女鬼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她盯着金光罩又看了一会。
真的在缩小!
那个金光罩,如果她没猜错,应该是要死死地困住她。
不行,她绝对不能被困住,她还没呆够人界。
女鬼看了一圈,决定破壁出去。
她伸长尖爪,刀锯般砍向金光罩。
罩子分毫未伤,但女鬼的指甲全部断了。
甚至指尖还在汩汩冒血。
给女鬼都看呆了。
她一个死了好几年的鬼,居然还能流血?!
但下一秒,当她虚弱得差点儿倒在车兜里,才明白过来,那流的根本不是血,而是最坏的征兆,是她体内的能量在慢慢消失。
不能再墨迹了,她必须要离开。
再不走,她怕是会死在这里。
金光罩越缩越小了。
女鬼被逼的渐渐蹲下身,两只手撑在头顶,如一个举重运动员,但举的是自己活命的重量。
金光罩还在缩小。
缩小。
缩小……
女鬼害怕了。
她现在整个人如一条盘起的蛇,四肢百骸全部扭曲成一团。
可罩子似乎根本没打算放过她。
她不流眼泪地哭了,拍着罩子大喊:
“别缩了,别缩了,求你放了我,我不杀你了,我不杀你了。”
“不,我不敢杀你,我也不附你的身了,求你放了我……”
“放了我……”
她的声音被圈禁在罩子里,如蚊蝇般。
只一个呼吸,便散在风里,消失不见了。
连同一起不见的,还有秦风面前的路。
“果然是施了法。”
秦风耸耸肩。
他早就看出来那女的来者不善。
鬼打墙什么的,这么小儿科的伎俩也敢用他身上?不自量力!
就是可惜了,那女鬼才摔了四五次。
不够狼狈,没玩过瘾。
秦风将车停下,绕到车兜边。
打开手电,在车里一通扒拉,发现一颗珠子。
那珠子弹珠大小,晶莹剔透,在光下熠熠生辉,是女鬼的鬼魄之气。
极为精纯,一丝杂质也没有。
秦风把珠子揣进口袋,重新上车回家。
云层散开,月亮出来。
光芒洒向地面,如水一般在黑色的路面流淌。
三轮车的车灯此时也自动修好了,亮堂堂的照着。
眼前百米的地方,就是一个村子。
秦风不经过那个村子。
为了女鬼,他多少绕了一点儿路。
调转车头,重新回到正轨。
这一路,路灯一截有一截没的,也算平安到家了。
静悄悄地打开大铜门,小心翼翼把车开进院子里。
关门,开院灯。
将挖土工具全部放进仓库,再把存有女鬼精纯之鬼气的珠子收进一个密码小铁盒里,一切全部收拾妥当。
看看表,嚯,居然已经凌晨一点了。
今天弄得挺晚的,好在闺女和老婆都习惯了,没等他。
先进主卧看看老婆。
老婆姜婉悦睡得正熟,笑容甜甜。
秦风最喜欢看老婆的睡颜,还有笑颜。
这个女人十分特别,一笑就酒窝深深,梨涡浅浅,眉眼弯弯,十分动人。
看着姜婉悦睫毛微颤,秦风觉得她可能是觉得冷,赶紧把被子重新给她盖盖,并掖好四个角。
在妻子的额头浅浅吻一下,秦风出了门,他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经过女儿房间时,他透过窗户看了眼自家女儿熟睡的脸。
慈祥地笑了笑,转而却又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悲伤地摇摇头,立刻去到雕刻室。
雕刻室又是储物室,家里所有的石料、雕刻好的墓碑、一系列的工具全都在这里,因此这间房子也最大,最宽敞。
走到大理石桌前,秦风找到那块刻有女儿名字的墓碑。
红色的布绸子包裹跟他临走时比有变化,应该是被妻子动过。
估计妻子心里很不安吧。
但他心里更不安。
可很多话都不能说。
作为父亲,这都是他应该要抗下的。
谁让他当初……
再度轻轻地叹口气,秦风拿上墓碑,朝着女儿房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