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雪轻抬玉指,霜白与火红在她指尖缠绵共舞,宛如晨曦初照下的霜花与烈焰,于虚无中催生出万千晶莹剔透的冰棱,璀璨夺目。
青羽宗的弟子们,尚且沉浸在龙魂反噬所带来的震撼之中,未能及时抽身,而那些冰棱已如寒夜流星,悄无声息地划破了他们咽喉处的宁静,留下一道道触目惊心的冷冽痕迹。
“不——!”凄厉的呼喊划破长空,却挽不回已逝的生命。
青羽圣女,一身羽衣在风中骤然爆裂,化作片片翠羽,伴随着十二只羽翼丰满、翠光闪烁的鸾鸟腾空而起,它们携带着令人心悸的威压,自四面八方呼啸而来,誓要将慕雪吞噬于无尽的翠绿风暴之中。
然而,当这些蕴含着天地之力的鸾鸟接近慕雪周身三尺之时,却仿佛触碰到了无形的壁障。
一圈圈冰霜风暴以慕雪为中心,狂暴地旋转开来,将那些翠绿色的身影生生撕扯成了漫天飞舞的碎片,璀璨而凄凉。
“接下来,轮到你了。”
慕雪的声音,如同冬日里最纯净的冰泉,清冷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每一个音节都仿佛能冻结空气中的尘埃。
她轻启朱唇,足下却似有灵莲绽放,每一步落下,虚无之中便凝结出一朵朵晶莹剔透的冰晶,闪烁着幽微而神秘的光芒。
她的身影在冰晶的映衬下,宛若凌波微步的仙子,却又带着不容小觑的威严与力量,瞬间跨越了空间那无形的界限,赫然立于圣女头顶之上。
周身环绕着凛冽的寒气,宛如寒冬中君临天下的女王,以一种睥睨众生的姿态,冷冷地审视着脚下的世界,万物皆在其目光之下颤抖。
只见慕雪右掌猛然抬起,掌心之中,炽热的阳光仿佛被召唤而来,翻涌不息,整条右臂竟在这一刻奇迹般地化作半透明的赤晶,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如同被烈焰锻造的瑰宝。
那掌心纹路,细细密密,流转着古老而神秘的焚天凤纹,每一缕光芒都蕴含着焚尽万物的恐怖力量,令人心生敬畏。
圣女抬头,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瞳孔中已映满了那滔天的金焰,那是一种足以吞噬一切的毁灭之力。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她仓皇之中,手指用力一捏,腰间那块护佑她多年的玉佩应声而碎,化作点点蓝光,迅速凝聚成一道幽蓝的屏障,企图抵挡那即将落下的火掌。
然而,慕雪的力量此时已然今非昔比,岂能是这种法宝便能阻挡?
幽蓝的屏障虽然暂时抵住了那炽热的火焰,但仅仅维持了瞬息,便开始在冰霜的侵袭下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裂痕如蛛网般迅速蔓延。
冰霜,那是比火焰更为冷冽、更为决绝的力量,它无声无息地攀附上屏障,带着冻结一切的寒意,让那看似坚不可摧的防护在眨眼间变得脆弱不堪。
两股相斥的极致之力轰然炸开,将她半边身躯撕成血雾。
"窥虚境……怎会……但是,别想这么结束……"
她的声音细若游丝,却带着不屈的坚韧,回**在这被力量撕裂的虚空之中。
残破的身躯如同断线的风筝,无助地向下方那庞大而古老的龙骸坠落,每一秒的坠落都像是生命之火在逐渐熄灭。
就在这生死存亡之际,圣女那双紧闭的眼眸中,唯一尚存的独眼猛然睁开,绽放出耀眼夺目的紫光,那是绝望中的最后抗争。
紫光中蕴含着古老而神秘的力量,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虚妄。
紧接着,从她破碎的胸腔中,一块布满裂痕的炼魂鼎残片犹如脱缰的野马,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腥臭黑雾,以雷霆万钧之势冲向慕雪。
那黑雾浓得几乎能滴出水来,其中隐约可见一只狰狞可怖的龙魂残影在扭曲挣扎,它的每一声哀嚎都像是来自深渊的呼唤,企图将周围的一切生灵与灵力一同拖入无尽的黑暗与腐朽之中。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危机,慕雪的面色依旧冷冽如霜,她的左眼在这一刻仿佛被冰雪封印的古老力量所唤醒,缓缓浮现出一个旋转不息的冰魄漩涡。
那漩涡散发着刺骨的寒意,将周围的空气都凝结成了霜花,与那汹涌而来的黑雾形成了鲜明对比,美得令人心悸,又危险至极。
鼎中龙魂的哀嚎在接触到冰魄漩涡的瞬间,似乎被冻结了,那原本势不可挡的黑雾也在触碰到冰寒之力的边缘时,开始消散,仿佛被纯净的冰雪净化了一般。
鼎内,龙魂的哀鸣戛然而止,被她轻轻一弹指,那股不屈的意志竟奇迹般地凝聚,化作一柄晶莹剔透的冰剑,闪烁着凛冽寒光。
“不过如此,蝼蚁之辈——”
慕雪朱唇轻启,指尖微动,那柄冰剑仿佛有了灵性,反转之间,以一种无法言喻的速度与精准,贯穿了圣女紧锁的眉心,留下一抹冰冷的决绝。
圣女的身躯,在这一刻,被无情地钉在了古老龙尸之上,成为这片废墟中又一抹凄美的雕像。
然而,战斗的号角并未因此沉寂,四周依旧暗流涌动,青羽宗的弟子们在狂暴的龙气与隐秘气息的交织中,如同惊弓之鸟,四散奔逃,企图在这片混沌中寻找一线生机。
慕雪深知,自己目前境界尚不稳固,若再妄动灵力,以弹指破虚空之姿逐一追杀,只怕力不从心,时机稍纵即逝。
她凝视着四周,眸中闪过一抹冷峻的决断,显然,这场战斗,远未到达落幕之时。
黑雾尚未散尽,秘境穹顶已裂开蛛网般的金光。
与此同时,慕雪也察觉到了自身的不妙,秘境在排斥她这种可以掌握一定虚空法则的境界。
窥虚境的她根本不能在这里久留,否则秘境崩塌,这里一切都会葬身虚空之中。
"时间到了。"
慕雪瞥见自己逐渐透明的指尖,转身抓住凌铩衣领。
青年胸口的伤口已经止血,浑身霞光弥漫,剑痕纵横,明显是将死未死。
但她不担心凌铩的伤势,带他离开秘境之后返回青羽圣殿,必然有机会救活他。
龙尾处传来几个小家伙的呼喊:"慕雪姐!"
三个幼小的身影,在摇摇欲坠的龙椎骨废墟间踉跄前行,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而坚定。
王浅浅,赤足轻踏于那依旧散发着余温的龙鳞之上,金色的瞳孔中仿佛有炽烈的火焰在跳跃,闪烁着不屈的光芒。她的每一步都踏出了坚决与勇气,仿佛连灼热的龙鳞也无法阻挡她的脚步。
古铃儿紧随其后,她的脖颈上魔纹缠绕,如同古老的咒文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故事。五只幽暗的鬼魂扛着一只濒临破碎的黑棺,为她开辟出一条前行的道路,那些幽鬼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线中若隐若现,增添了几分神秘与诡异。
公孙可则手持星陨剑,剑尖深**入龙骸之中,他借此力量每一次踏步都在坚硬的龙骨上犁出一道深深的沟壑,彰显着他的坚韧与力量。
“不好,时间紧迫……”
慕雪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焦急,她的眼眸骤然收缩,仿佛能洞察到即将来临的危机。
她猛地伸出手掌,试图穿越虚空,去抓住那三个正在奋力挣扎的小家伙。
然而,虚空仿佛是一个无尽的深渊,无情地吞噬着她的气息与力量。她的掌心虽然已深入虚空,却仍旧无法触及到那些幼小的身影。
这一刻,慕雪的心中充满了无奈与焦急,她知道,留给她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强大的排斥力将她和手中的凌铩一起弹出了秘境,几乎要彻底化作光芒消散在此地。
混沌小鼎突然撞进公孙可怀中,鼎中喷涌的混沌之气将三个小家伙一卷而过,瞬间往后拉去,不被狂乱的龙气撕扯。
大阵没有停歇,无数龙魂此时都被唤醒,散发无穷无尽的恐怖威势,震**四方,几乎要将这里震塌。
"用秽土封住阵眼!还有机会逃出——"
慕雪消失之前到余音在龙渊回**,三人脚下的降魔杵同时崩裂。
第七节龙椎轰然塌陷,青羽宗布下的大阵开始逆向运转,尚未成型的万龙幡竟将炼魂鼎残片吸入旗面。
古铃儿魔纹暴起,甩出的最后几张人皮符箓尚未触及阵眼,便被翻涌的黑雾腐蚀。
公孙可突然按住混沌小鼎,鼎中喷出的金沙与王浅浅赤焰相融,竟在龙骸表面镀出璀璨金膜。
短暂的将三个小家伙一起托起,不至于瞬间落下深渊之中。
"地脉要塌了!"
王浅浅金瞳骤亮,赤焰铃指向龙首处隐约的星光。
三人跃上幽鬼抬着的黑棺,在滔天黑潮吞没龙渊的刹那,开始随着混沌气的包裹,朝着来时的出口飞奔。
堵住阵眼这种事情,其实真不应该让三个小家伙来做,她们现在逃跑也无可厚非。
没人需要为了青羽宗的破事留下来殿后擦屁股。
此时,在一片满目疮痍、支离破碎的废墟之中,三个小家伙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一处相对完整的地面,得以暂时喘息。
他们刚站稳脚跟,还未来得及抚平心中的惊慌与疲惫,便不约而同地回头望去,那一刻,他们的瞳孔猛地一缩,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景象。
逆向运转的大阵犹如一个巨大的漩涡,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而在那阵心之处,那杆曾令无数生灵闻风丧胆的万龙幡,此刻正孕育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阴影,它如同深渊的门户,缓缓开启,释放着足以冻结灵魂的寒意。
万龙幡周身被一层又一层的黑气紧紧包裹,那些黑气如同有生命般蠕动着,似乎在进行某种古老而邪恶的炼化仪式。
每当黑气翻腾之时,便会伴随着一阵阵凄厉至极的龙吟之声,那声音穿透云霄,直击人心最深处的恐惧,让人不由自主地颤抖。
就在这紧要关头,原本平静无波的穹顶突然裂开了一道猩红的豁口,那豁口犹如天际的伤疤,狰狞而恐怖。
紧接着,无数龙魂的残影从那豁口中挣脱而出,它们或盘旋、或挣扎,最终化作一片片血雨,倾盆而下,将这片大地染得猩红一片,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与绝望。
在这生死存亡之际,混沌小鼎似乎也感受到了危机,它开始剧烈地震颤起来,每一次颤动都似乎在诉说着它的不甘与抗争。
然而,尽管它急需释放混沌之气,以抵御即将到来的灾难,但此刻的它,却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束缚,无法发挥出应有的威能。
“这下怎么办,出口呢?咱们进来时候的大门还在吗?”
“倒是还在,但距离有点远,而且中间的大洞,似乎不是我们能跨过——”
公孙可的话语尚在空中回**,青羽大师兄那残破的身躯竟猛然自血泊中腾跃而起,清风剑化为一道阴冷的毒刺,直指古铃儿毫无防备的后心。
王浅浅身形轻盈,赤足轻点,将满地龙鳞踏得粉碎,与此同时,九道炽热的火环自她掌心喷薄而出,如同烈日当空,硬生生地将那蕴含剧毒的清风剑熔为一滩铁水,炽热的气息令空气都为之颤抖。
“滚开!!!”
伴随着烈焰焚身的痛苦嘶吼,大师兄的身影在熊熊火焰中逐渐萎缩,最终化为一片焦炭,而王浅浅的双臂,也在这股反噬之力下变得焦黑,血肉模糊,隐约可见白骨森森。
她的双臂之下,金红色的血珠缓缓渗出,如同点点星光在黑暗中闪烁,而掌心的赤焰铃残片则发出了一声声濒死的嗡鸣,仿佛在为这场惨烈的战斗奏响终章。
古铃儿周身魔纹狂澜般闪耀,那五只幽暗鬼魅抬着的黑棺,早已在激战中化为齑粉,仅余一抹腐朽的黄土,勉强承载着三人的身影,摇摇欲坠。
公孙可双手紧握混沌小鼎,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鼎口喷薄而出的混沌之气,犹如蛮荒之力,在崩塌的龙骸间硬生生撕扯出一条蜿蜒裂隙。
然而,那裂隙虽深邃,却始终遥不可及那穹顶之上,犹如伤口般猩红的裂痕。
此刻,万龙之魂犹如银河倾泻,自九天之外奔腾而下,每一缕都蕴含着古老的威严与力量。
然而,这些魂灵并未在空中消散,而是如潮水般汇聚,最终涌入深渊之下,那面万龙幡中。
万龙幡表面,一抹诡异的血芒潺潺涌动,仿佛深渊之眼,凝视着世间的一切。随着血芒的翻腾,一股股凶戾之气自幡中升腾而起,直冲云霄,让整个天地都为之震颤。
“出口在龙首方向……但中间的深渊全是虚空乱流!”
公孙可的嗓音已哑,星陨剑猛然挥下,斩向一块自天际坠落的庞大龙骨。
伴随着清脆而沉重的声响,龙骨应声而裂,却在瞬息之间,被一圈圈翻涌的混沌之气紧紧包裹,唯有其外缘,化作漫天飞扬的细尘与碎土,飘散于无垠虚空。
若非那混沌之气的庇护,她们三人恐怕早已在那龙骨崩裂释放的滔天威压之下,身形扭曲,瞬息间便要与这世界一同湮灭,化作虚无中的一抹飞灰,命运堪忧。
此刻,万龙幡的异象愈发显得惊心动魄。自吞噬了炼魂鼎的残片后,幡面竟如同活物般鼓胀起来,漆黑如夜的布帛之下,无数龙魂蠢蠢欲动,扭曲纠缠,幻化成一张张狰狞可怖的面孔,仿佛来自深渊的低语。
龙吟与凄厉的啼哭交织在一起,穿云裂石,直击人心最深处的恐惧,令人神魂震颤,几欲崩溃。
而那幡杆之上,更是暗流涌动,预示着未知而恐怖的变化即将来临……
“这破幡在吞龙脉!果然如同记载那样,是个纯粹的邪物!”
古铃儿魔纹灼烫,人皮符箓灰烬从指缝簌簌而落,“它要把这里的所有龙骨都炼成自己的养料——”
话音未落,一道紫雷骤然劈开穹顶血雨。
雷光中踏出三道身影,为首男子紫袍银冠,掌心悬浮一枚雷纹玉印,赫然是紫霄宫长老的标志。
后方两名弟子周身电光缭绕,目光却死死锁住混沌小鼎。
“三位圣殿的弟子,这么巧,你们也在这里,难不成,炼化出上古邪器的,是你们?”
“紫霄宫来得好巧啊。”公孙可冷笑,混沌小鼎突然收敛气息,缩成巴掌大小藏入她袖中。
混沌气依旧包裹三人,但三小只却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冷笑说道。
“我们加起来,怕是没有前辈年龄的零头大小,您如何觉得我们能有这个见识,把这里炼成这样?”
“更何况,你们不去鬼帝的宫殿找寻那天材地宝,怎么会这么巧刚好来到这里?”
事到如今,公孙可也不想继续虚与委蛇,直接开门见山的喊道。
“葬龙渊异动惊动八方,我紫霄宫自然要替天行道。”
“先前不过是个小玩笑而已,这邪器,必然是青羽宗所炼制,也只有他们有完整的炼制之法,等候这个机会,应该也很久了。”
紫袍长老声如洪钟,目光扫过万龙幡时闪过一丝贪婪。
“啧,倒是青羽宗这邪器当真不凡,小友若愿交予我等镇压,紫霄宫必护你们周全。”
王浅浅金瞳骤缩,赤足猛然踏地,灼热火环轰然炸开:“少假惺惺!你们分明是来抢鼎的!”
紫袍长老面色一沉,雷印尚未祭出,另一侧岩壁突然崩裂。
玄天宗黑白道袍的弟子御剑而出,为首女子手持罗盘,阵纹如水银泻地,瞬间封住万龙幡周遭十丈空间。
“玄天宗只取龙脉余韵,诸位请自便。”
女子嗓音清冷,罗盘指针却直指公孙可袖口——混沌小鼎的波动终究瞒不过阵法大家。
甚至所有人都看到了她们三人身边环绕的混沌气。
如果没有这种混沌气,她们根本无法在这个地方活下来。
三方对峙的刹那,万龙幡突然发出刺耳尖啸。
幡面裂开一道竖瞳,瞳中血光扫过之处,紫霄宫一名弟子当场炸成血雾,雷印竟被血光吞噬!
“不好,幡中炼出了邪龙灵!”
玄天宗女子疾退,罗盘阵纹层层叠叠护住周身。
那竖瞳缓缓转动,血光所及,连虚空乱流都被腐蚀出焦黑孔洞。
古铃儿突然拽住公孙可衣角,魔纹顺着指尖爬上小鼎:“用混沌气引它盯上紫霄宫!”
公孙可会意,袖中小鼎猛地喷出一缕混沌之气,直冲紫袍长老面门。
竖瞳血光果然调转方向,紫袍长老骇然暴退,雷印与血光相撞的轰鸣中,玄天宗罗盘阵纹趁机缠上万龙幡杆——
“就是现在!”
王浅浅轻吟咒语,赤焰铃的残片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化作一只浴火的凤凰,羽翼绚烂,载着三人穿越狂风,直逼龙首豁口而去。
混沌小鼎此刻仿佛承受了千钧之重,鼎身剧烈颤抖,其上镌刻的混沌道纹竟与那竖瞳中的猩红血光产生了奇异的共鸣,二者交织之下,竟在汹涌澎湃的乱流中硬生生撕扯出一条狭窄而扭曲的通道。
正当众人以为即将突破重围之时,一抹冰蓝剑光犹如寒霜骤降,悄无声息地横亘在前行的路上。
太乙门的剑修们踏雪无痕,翩然而至,为首的青年剑眉星目,容颜如画,但那双眸中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凛冽杀意。
他剑尖轻点,语气冰冷:“留下混沌鼎,否则……”
“否则怎样?你还想威胁我?”古铃儿怒极反笑,魔气瞬间汹涌澎湃,她双手快速结印,施展出五鬼出山诀。
霎时间,大地之下仿佛有无数怨魂苏醒,秽土翻滚如怒涛,带着森森鬼气,铺天盖地地向那些剑修拍去。
“居然又是魔道功法,你们青羽圣殿,果真是魔道宗门!”
趁对方挥剑破土的瞬间,公孙可星陨剑引动混沌之气,剑锋裹挟金沙劈开通道最后的屏障——
“狗东西,你有本事在外对我家赵大哥这么说,看他打不打爆你们的宗门!”
三人坠入豁口的刹那,万龙幡竖瞳彻底睁开。
血光吞没大半葬龙渊,紫霄宫与玄天宗弟子惨叫声被龙吟淹没。
葬龙渊中传来修士的喊杀声,还有无数弟子们结阵的道音回**。
但三个小家伙从那龙宫入口逃离,回到了先前来时候的地脉隧道之中。
“太好了,有惊无险,总算逃出来了——”
“就是,差点折损在里面,咱们还那么年轻呢,都是小孩子,承受了不该承受的压力啊。”
王浅浅和古铃儿直接累瘫在了地上,恨不得就此一觉睡到天荒地老。
公孙可笑骂几句,抬腿无力的踢了踢身边的两个小家伙,却也是拄剑无力的坐在地上,平复体内的伤势。
地脉隧道深处,一抹来自混沌小鼎的幽微光芒轻轻拂过石壁,将其勾勒出粼粼金辉,宛如古老传说中的秘境初现。
公孙可无力地倚靠在一方突兀的岩石之上,星陨剑随意地斜搭在他的肩头,剑刃间残留的混沌气息,细若游丝,缓缓游离,仿佛是大战后残留的最后一抹神秘。
古铃儿则以一种毫不雅致的姿态四仰八叉地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魔纹褪去后,她的小脸被泥土与灰尘点缀,滑稽得如同一只刚从灶台缝隙探险而归的小花猫,带着几分稚气未脱的俏皮。
王浅浅则静静地坐在一泊浅水之中,双脚轻轻**漾,金色的眼眸虽失去了往日的璀璨,蒙上了一层尘埃般的黯淡,却依然执着地捏着一枚赤焰铃的碎片,借着微弱的光线细细端详,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惋惜:“好可惜,这么好的铃铛……回去得让慕雪姐赔我十个!”
“赔你十个铃铛?你当咱们山门开是开杂货铺的?去哪里给你进货这么好的极品法器。”
古铃儿翻身坐起,指尖魔气凝成一只黑黢黢的小鬼,拽住王浅浅的发梢**秋千。
从那小鬼的口中,则是悄悄传来了古铃儿的声音钻入王浅浅耳中。
“不如给你找十个小家伙当师弟,天天伺候你,给你烤鸡腿!”
“滚!”王浅浅一把摘下小鬼抬腿踹了过去,水花溅了公孙可满脸。
公孙可抹了把脸,黑线唰的一下布满了整张脸,慢悠悠从药葫芦掏出一把丹药:“再闹,这瓶回春丹我可喂狗了。”
三颗丹药瞬间被抢空。
古铃儿嚼得嘎嘣响,像是吃糖豆一样,含糊道:“大姐小气鬼,药葫芦里藏了多少私货?这些日子都没见你拿出来过。”
“总比某人拿人皮符箓当草纸强,你身上还有符箓存货了没?要不要从大姐这边借点?”
公孙可翻了个白眼,从自己储物袋里拿了几个其他宗门的储物戒。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拿来的,可能也就是顺手的事情。
隧道深处突然传来一声闷响。
三人瞬间僵住,古铃儿魔纹倏然爬上脖颈,五只幽鬼从阴影中探头。
静默片刻,隧道依旧死寂。
“虚惊一场……”
公孙可长舒一口气,却见王浅浅已蹑手蹑脚摸到声源处——石缝中卡着一枚青羽宗弟子的储物戒。
戒面镶着碎玉,里头歪七扭八塞着几瓶丹药、半块糕点,还有一本皱巴巴的《青羽宗弟子守则》。
“原来还有漏网之鱼啊,要不要追?”
“不用了,这家伙连储物戒指都不要,八成就是留下来当卖命钱的,这戒指工艺不错,在外面得卖几百块中品灵石吧。”
“唉别急,先看看这些家伙的山门手册长啥样,我很好奇这宗门到底什么教养。”
古铃儿抢过册子,魔气一催,纸页哗啦啦翻动,竟飘出几片干花瓣,“哟,情书夹带私货啊——”
三人脑袋挤作一团,就着鼎光念起酸诗:“‘圣女如月,照我青羽长夜’……噗,这文笔不如青山镇门口的二狗呢!”
王浅浅笑得直捶地,赤焰铃碎片叮当乱响。
古铃儿魔纹一闪,幽鬼利爪撕碎这本书和里面等情书,纸屑如雪纷飞:“管他呢,就算惹了青羽宗,天塌下来,还有赵大哥顶着呢!”
“赵大哥顶得住,我们可顶不住,在这里还是小心为妙,别阴沟里翻船了。”
公孙可起身拍去衣摆尘土,抬腿带着两人继续走去。
本就打算前往鬼帝宫殿看看,后面打的这么厉害,也不关她们什么事情。
而当她们走到了隧道几个分叉口的一处尽头,顿时停下脚步。
隧道尽头豁然开朗,一汪地下湖静谧如镜,湖心浮着一座石台。
而随着混沌小鼎上的秘境地图来看,这应该是前往鬼帝宫殿的必经之路。
“这个湖底能前往北冥海,鬼帝宫殿就在那边,等到了,咱们就可以放开手脚捞宝贝了。”
古铃儿率先撸起袖子,就要直接沉入湖底去一探究竟。
“北冥海是吧?姑奶奶我要吃烤鲲鹏!”
“烤不烤鲲鹏的另说,你们,谁带了龟息符或者避水符了?”
公孙可似乎发现了盲点,回头看向了身后的两位妹妹,面色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