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晔正了神色,“她不知道我的身份。”
端王和萧晔你自幼一同长大,对对方就像对自己一样了解。
听到这话,立即就察觉出不对,“我看你们不像是刚认识的样子,为什么不告诉她你的身份,难道……”
萧晔白他一眼,“你还想不想用我的金羽卫了?”
端王不怒反笑,“呀,这么多年,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为姑娘家生气。你该不会是人真的吧?那可是你的弟媳妇。”
萧晔不置可否,只道,“她的医术很好,有她的药方,咳疫不会蔓延开。”
端王见他不想深聊,也不勉强。
二人兵分两路,一个带人去各家药铺收集时疫草药,一个带人去各个医馆叮嘱所有大夫,一旦遇到咳嗽肿脖症状的病人,必须全部登记送到城西六疾馆统一治疗。
半天下来,六疾馆内便集结了两百多号疑似病人。
老百姓有病都是硬扛,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进医馆,因此送过来的,都是病情比较严重的病人。
萧晔思前想后,还是将薛连城找了过来,让她给尤其病重的病人进行单独治疗。
薛连城昨夜去皇宫内溜了一圈,薛府无人发现,今日出来,是以国公府的名义,依旧没人阻拦,行动倒算自由。
她是个踏实专注的,到了六疾馆,蒙了一张浸了药水的面巾以防被传染,便立即开始给最严重的病人把脉治疗,有的脖子肿大到已经难以呼吸,她便一一用银针给病患放血,有些不止被染了咳疾,还有其他病症,她又要因病制宜,给他们开混合治疗的药方。
总之,一踏进六疾馆,足足两三个时辰屁股就没挨过板凳。
端王因为萧晔的关系,一直在旁暗暗观察薛连城。
看了两个多时辰,不由被这姑娘的关注、细致和耐心给吸引了。
和萧晔的感受一样,长这么大,他还没见过这种类型的女孩儿。
他的姐妹们,都贵为公主,十指不沾阳春水,对平民百姓连认知都没有,就更别说怜悯体恤之心了。
其他认识的贵女们,也是如此,只知攀比容貌装扮。
这薛小姐,年纪轻轻,却沉着朴素得如同一位老者。
最重要的是,她是有真本事的,父皇病了那么久,到了她手里,不过半夜,就有了好转。
怪不得萧晔顾不得伦常,也要把眼睛盯在她身上。
就在他目不转睛看薛连城的时候,薛连城缓步走了过来,对二人道:
“馆内的病重患者,都已经处理好了。我现在只担心这些病人的家属,是不是也被感染,这病有潜伏期,刚传染上的前两三天,因人而异不一定会有症状,但偏偏这个时候,是传染性最强的时候。”
萧晔便问,“那我们应该怎么做?”
“应当下令,禁止接触过这些病人的百姓外出,让他们在家里观察三天,三日内若没事,再出门行动。”
不等萧晔反应,端王便大手一挥,“就按照薛小姐交代的办!”
薛连城有种魔力,就是让所有接触她的人,在段时间内对她产生极强的信任。
端王显然已经对她产生了信任。
一日忙下来,几人都累得筋疲力尽。
萧晔想送薛连城回府,端王却道,“把人叫来累了一天,不请人吃顿晚饭吗?”
萧晔不理会,“没白清,昨夜夜诊诊金五千两,六疾馆来一趟一百两。薛小姐不会在乎这一顿饭,是不是?”
端王惊掉下巴,原来这薛小姐,是个财迷啊!
这出诊金,未免也太高了!
薛连城荣辱不惊,“我没有求你请我来。”
萧晔讪讪一笑,“是是是,是我求你来的。话说回来,你饿吗,想吃饭吗?”
薛连城不高兴道,“哪有这么请人吃饭的?你这么问,谁好意思说饿啊?”
萧晔便道,“那我想请薛小姐吃晚饭,不知薛小姐可否赏脸?”
“不赏。”薛连城冷冷道。
昨夜折腾了一夜,上午都没睡到两个时辰,就又被带到这里累了一下午。
银子真难赚啊!
竟然还要陪饭,疯了吗?
萧晔好大一个没趣,看向端王,耸耸肩。
端王也不敢说话,这姑娘,还真是没有一刻是按照常理出牌的。
竟然能让萧晔这样的罗刹都吃瘪,还真是京城第一人。
送走了薛连城,端王对萧晔笑道,“你别告诉我,你对薛小姐没兴趣,我要提醒你,这是你的未来弟媳妇,以我对萧公爷的了解,他要是知道你的心思,会跟你断绝父子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