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煜昊将绣春刀上的一具尸体甩出，随后望着陈嗣业大喊道：“你们先走，我在这里拖住狼群。”
“千户大人，现在可不是争强好胜的时候，这狼群可不比敌军差……”
陈嗣业还想说什么，三只母狼朝着他所在的位置扑了过来，他只能带着徐婉儿慌忙逃跑。
王煜昊依旧站在原地，手中的绣春刀每一次挥出，都会带走一只狼的性命。
“我乃大明锦衣卫，岂能让你们这些平民留在这里？”
暴雪在此时席卷山林。
鹅毛雪片糊住视线，狼嚎声忽远忽近。
陈嗣业拽着徐婉儿退向背风处，却摸到岩壁上新鲜的抓痕——是熊瞎子的领地标记！
“分开走！”王煜昊突然劈断藤桥，“我带狼群往东！”
他割破掌心将血抹在锦袍，飞鱼纹在雪夜中恍如活物。
狼群果然调转方向，幽绿瞳孔汇成死亡溪流。
“王大人，狼群可不比人，切莫小瞧了这群畜生，还是……”
陈嗣业话还没说完，王煜昊直接打断了他。
“本官自然知道这狼群的危险，不用你来教。”
“但眼下你身边还有一位大明的子民，本官绝不能让你们陷入到险境之中！”
陈嗣业愣了愣。
他没想到这个看上去胜负心那么强的王煜昊，此刻并不是在想陈嗣业会不会和他抢风头，而是率先想到了徐婉儿的安危。
“不愧是锦衣卫啊。”他低声说道。
王煜昊见两人没有动静，立刻开口催促道：“还不快走！”
陈嗣业攥紧徐婉儿手腕冲进暴雪。
身后传来金铁交鸣声渐远，最终被风雪吞没。
他们在冰洞里熬到黎明，洞口却传来熟悉的血腥味——不是狼，是人血！
陈嗣业闻了闻，血腥味是从旁边的洞口中传出来的。
他示意徐婉儿噤声，同时一步步朝着洞口里走去。
越往里走，空气中的血腥味越重，同时还有一股狼骚味。
当陈嗣业走到洞口的时候，只见几只小狼正在分食一只人手，而之前陈嗣业闻到的血腥味就是从这只人手上传来的。
“啊！”
身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的徐婉儿忽然出声尖叫，陈嗣业下意识地捂住她的嘴，但却无济于事。
山洞内的几只小狼已经听到了徐婉儿的叫声，一步步朝着他们走去。
“小心上面！”
徐婉儿刚刚说完，陈嗣业的头顶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下一秒，几只黑狼从天而降将他们团团包围住。
它们原本懒散的身体瞬间紧绷起来，毛发根根竖起，发出低沉而充满威胁的吼声。
为首的那只灰狼体型格外庞大，比其他几只明显壮硕一圈，它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着幽绿的光，宛如两团鬼火，透着无尽的凶狠与警惕。
它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獠牙，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一步一步缓缓朝着陈嗣业和徐婉儿逼近，每一步都踏得极为沉稳，带起一小片积雪。
身后的几只灰狼也紧紧跟随，呈扇形散开，将他们逐渐包围起来，形成一个紧密的包围圈。
陈嗣业立刻将徐婉儿护在身后，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徐婉儿的身体在不停地颤抖，那是一种出于本能的恐惧。
陈嗣业看准时机，手中猎刀顺势一挥，刀刃在空中闪烁着寒光，“噗”的一声，在灰狼的侧腹划出一道长长的伤口。
鲜血如泉涌般喷射而出，染红了周围的雪地，散发出一股浓烈的腥味。
灰狼吃痛，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音在山洞里回**，让人毛骨悚然。
它后退几步，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声，但它那充满野性的眼神中依然透露出强烈的攻击欲望，很快又再次扑了上来。
其他几只灰狼也趁机从不同方向围攻陈嗣业。
一只灰狼从左侧悄无声息地扑来，速度极快，如同鬼魅一般。
陈嗣业感觉到左侧有动静，迅速用刀背抵挡，只听见“砰”的一声闷响，刀背与灰狼的身体剧烈碰撞，震得他手臂微微发麻。
与此同时，另一只灰狼从右侧偷袭，陈嗣业反应迅速，抬腿一脚踢去，正好踢在那只灰狼的头上。
灰狼被踢得脑袋一歪，身体翻滚出去好几米远，但很快又爬了起来，龇着牙，继续寻找攻击的机会。
几道寒光一闪而过，陈嗣业的猎刀以一种极快的速度杀死了头狼。
眼看头狼已死，其他几只狼竟然没有了再往前的意思。
陈嗣业的双眼死死地盯着这几只狼，那眼神简直要比他手中的猎刀还要锋利。
几只狼缓缓退了下去，陈嗣业这才松了口气。
他走到那只断手前端详了起来，徐婉儿有些担忧地说道：“这……这该不会是那个王千户的手吧。”
陈嗣业摇了摇头。
他将那只断手拿起来，徐婉儿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这应该是个猎户的手，不过看上去这么新鲜，应该是这几日上山的猎户的。”
断手的皮肤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青白色，伤口处的血迹已经干涸，呈现出暗红色，仿佛一块凝固的铁锈。
他注意到断手的指甲里嵌着一些黑色的污垢，似乎是在挣扎或挖掘时留下的。
况且这手上的老茧一看就是干活出来的，跟王煜昊那种练武的老茧根本不同。
“王煜昊身为锦衣卫千户，身手定然不凡，哪能这么轻易就丢了一只手。这手的主人，恐怕另有其人。”
只是陈嗣业虽然嘴上这样说着，心中也不免为王煜昊担心起来。
不过眼下比起对方，他们还是要赶紧离开狼群的领地才是当务之急。
徐婉儿找了些干燥的树枝，在山洞里生起了一堆火，温暖的火光映照着两人的脸庞，也驱散了一些山洞里的寒意。
陈嗣业靠在洞壁上，看着跳动的火焰，渐渐进入了梦乡。
徐婉儿则守在一旁，时不时往火里添些树枝，眼睛一直盯着陈嗣业，生怕他有什么不适。
第二天清晨，阳光如同细碎的金箔，透过洞口的冰帘，洒在山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