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宝镜！”
贵妇人们看着水玉镜中纤毫毕现的倒影，团扇坠地的金玉声此起彼伏。
这些贵妇人们顾不得矜持了，一拥而上，挤在胡晚棠的身边，仔细地打量着那神奇的镜子。
“这将妾身耳后小绒毛都照得清清楚楚！”提刑司夫人伸出手来与镜中倒影相触，竟分不清孰真孰幻：“老天爷！太清晰了！
“冰冰凉凉的，好像是玉石！”
“可能用水晶制作的吧？”
她们抚摸着光滑的镜面，惊呼连连。
这些都是有钱有势的贵妇人，见识过诸多的宝物。
但是打磨得再干净的铜镜，映照事物的时候，都会带着一层黄色的雾霭。
面前的这块水晶镜，头发丝都照得清清楚楚！
“莫不是把三魂七魄都吸进去了？”提督夫人忽然说道。
众人一惊。
慌忙离开了镜子，生怕自己魂魄被抽走。
果然是土鳖！
胡晚棠心中窃笑。
“诸位妹妹，莫要惊慌。”胡晚棠慢条斯理地说道：“这是‘水玉镜’。”
“取自昆仑玉髓制作而成。”
“即便是再细小的东西都能映照出来。”
“是梳妆打扮的最佳助手。”
“姐姐快说价钱！”布政使夫人抓住镜框的手指骨节发白：“妾身愿用城东两间缎庄换这面巴掌大的！”
急切的呼吸喷在镜面上凝成薄雾，更衬得镜中美人面如瑶池仙娥。
这刺激了更多的贵妇人。
对呀！
要是自己也有这样一面水玉镜，就可以清晰地装扮自己。
到时候，还不是将相公给迷得死死的。
“对呀，好姐姐，这水玉镜售价几何？”
她们纷纷地开口问价。
“上钩了！”
胡晚棠先是瞥了一眼苏静娴，看到对方脸色难看，心中更加畅快。
刚才你不是很得意么？现在不笑了？
但是胡晚棠脸上却是露出为难之色。
“这昆仑玉髓精贵，世间难得。”
“想买也没有地方买呀。”
“我家中只有一些，留作传给子女的呢。”
“唉……我也是舍不得呀。”
这些贵妇人听出了胡晚棠口中松动之意，立刻说道。
“我们怎么会亏待姐姐呢？加倍补偿你就是了。”
“这山中的花卉已经是看了好几年了，今天再看也没有意思，不如去拜访姐姐。”
“对呀，对呀，我们去姐姐府邸看看。”
“同去同去……”
苏静娴看到众人簇拥着胡夫人远去，气得脸都歪了。
她一跺脚，对着车夫大喊：“还傻愣着干什么，载着我跟上去。”
“好的夫人。”车夫慌忙驾驶着马车跟了上去。
……
巡抚府邸，后花园。
“去，将第二、第三、第四个箱子的镜子都拿出来。”
胡夫人对着贴身侍女吩咐了一声。
然后安排众人在凉亭处坐下。
不一会，
五十六个侍女捧着一面面水玉镜出现在众人眼前。
她们围绕这凉亭站立，五十六镜子对着这边。
“唰！”
只见水玉镜倚亭台错落陈列，将五十六道阳光照耀在凉亭之中。
射出一道道炫目光带，光华熠熠，虹光遍地，将整个后花园映照得好似天上宫阙。
这些贵妇人们瞪大眼睛，张开嘴巴，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中。
过了很久她们才回过神来。
她们定睛一看，才发现这些镜子造型奇特。
最大的一架放于孔雀石雕花座上，三十二寸的镜面将满园芍药尽收其中，连沾在花瓣上的露珠纹路都清晰可辨。
还有巴掌大的袖镜，玲珑小巧，还可以折叠收纳到匣子中。
通判夫人伸出手来，抚摸着镶银竹节纹的挂镜边框惊叹：“这藤萝暗纹竟是用银丝捶打嵌合？”
“好精美！”
众人这才发现看似浑然天成的竹节图案，实由数千段细若毛发的银丝密嵌而成。
更令她们失语的是摆在西侧的五连幅镜墙：
三尺高的云母屏风为底，六面圆形水玉镜组成梅花阵列。
镜与镜的间隙填以掐丝珐琅缠枝，光可鉴人的镜面将裙摆的流苏都照得清清楚楚。
若是买上这样一套镜子放在府邸，来拜访的客人都会惊掉下巴吧？
“这宝镜，卖么？”众人的目光落在了胡夫人身上。
“哎呀……”胡夫人一脸为难。
“好姐姐，你就卖吧。”其他女子抓住胡夫人的衣袖，一阵莺莺燕燕的调笑声。
“好吧好吧。”胡夫人勉为其难：“这些都是妾身千辛万苦，才获得的。”
“只是与你们关系好，才舍得卖给你们一些。”
“若是其他人，哼，我都不理她。”
“姐姐最好了！”刚才还在背后说八卦的姨太太们，如今全部都变成了好姐妹。
不断地对着胡夫人说好话。
“这六面镜子，我出一千银子！”有一个满头珠玉的富态女子，大手一挥将一叠银票给放到了桌子上。
这个贵妇家中是做珠宝生意的，有十几间大铺子，自然是不缺钱的主。
“那可是六面镜子，放在宅子中可是雅致得很……我出一千五百两银子！”立刻有一名穿着鹅黄色长裙的贵妇抬价。
现场的气氛变得热烈了起来。
其他的贵妇、官家小姐，也是吃穿不愁的主。
她们纷纷盯上了自己心仪的镜子。
“那这一面小镜子我用五百两收下了。”
“这面我自己用，这个白鹿垫底的可以送人，这个给姨妈……”
“王总督就要七十大寿了，这面仙鹤镜子最适合做礼物了。”
有钱的夫人，当即拿出银票给钱。
没有带钱的，也是急匆匆地让侍女回家去拿。
家中没有钱的，也是着急地让侍从去跟相公/情人/相好去说，一定要拿到钱。
很快，
这五十六面镜子都卖完了。
胡晚棠口袋一下子就多出一万四千两银票。
“我这才卖出不到三成就有一万四千两银子。”
“若是全部卖出，岂不是我有五万两银子？”
“老天爷呀！”
一想到这个惊人的数字，胡晚棠就心跳加速。
但是她也明白，整个平城县有钱有势的夫人，差不多就是这十七个了。
很难再卖出去更多了。
“还是赵奇所说的那个办法好。”
想到这里，胡晚棠转过头来，笑眯眯地对着众人说道：
“诸位姐妹，你们听说过代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