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衅。
“刷!”
软剑如电,剑尖直指百里容青的咽喉。
顾旸握着谢扶月的手,侧过头睨了百里容青一眼,手中的剑又往前低了一寸。
“哐当!”
百里容青被迫起身后退,椅凳被带的倒下。
他怒甩衣袖,脸色难看。
“顾世子这是做什么?难道是心虚了不成!”
顾旸这厮该不会真的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吧!
“只此一次。”
顾旸道:“百里容青,若再口出狂妄,死。”
语气轻飘飘的,但没人会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百里容青气极反笑。
“呵!顾世子当真是了不得了!”毫不客气瞪着顾旸,“若非是应允世子妃在前,死的还不知道是谁!”
顾旸的小命都还攥在他手里,竟大言不惭的威胁上他。
真当他脾气是好的。
顾旸没有与他多费唇舌,径直收起软剑,将谢扶月抱在怀里。
他低下头,轻柔的理好谢扶月耳边鬓发,“我们回家。”
看着轮椅远去,百里容青并未跟上去。
夜色沉寂,屋内的光线越发晦暗,连带着百里容青的面容也暗淡不清。
“看来他不仅仅是腿有病,脑子也病的不清。”
“唉,扶月啊扶月,你恐怕是惹上了麻烦了……”
入秦王府易,出秦王府难了啊。
“辰时了,世子妃怎么还没苏醒……”
迷蒙之间,谢扶月隐隐约约听见耳畔嘈杂的声音。
她不是在芙蓉院试药吗?
怎么会这么吵闹?
眼皮实在是沉重,竭力睁开眼眸,整个世界都仿佛都在无规律的旋转。
“世子妃醒了!”
红珠绿玉一直都悉心关注着谢扶月的状况,只见她眼睫微动,甫一睁眼,就便齐齐凑了上来。
“世子妃您可还好,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我……”
一开口,嗓子哑的不成样子,绿玉赶紧喂谢扶月喝了热水。
润了润喉,谢扶月总算是能正常的语言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已经是第二日的辰时,世子妃,你昏迷了一夜。”
红珠满眼忧虑,昨日顾旸抱着虚弱的谢扶月回来时候,可把她们魂都要吓没了。
虽然在顾旸面前的说辞是谢扶月是找百里容青看诊的,但是谁想到她会真的晕过去,还昏迷这么久。
谢扶月眼瞳瞪大,她这是已经回了紫华院。
“昨日是谁送我回来的?”
她知道试药危险系数高,但是,也着实是没想到会闹这么大动静。
又追问道:“母妃知不知道此事?”
“世子妃放心,王妃娘娘那边瞒着的。”
红珠说完,压了压唇角,语气都低哑了下来,“昨日是世子爷亲自去芙蓉院带您回来的。”
绿玉心直口快,“世子爷脸色极其难看,简直像是要杀人了似的!”
红珠也跟着点点头,又补充道:“昨夜世子爷守了您一夜,一刻钟前才离开。”
谢扶月心里咯噔一声,惊得直接坐了起来,“他是什么时候去的芙蓉院?”
“是午时左右。”
红珠仔细的将昨日发生的事情一一说来,她知道谢扶月与百里容青关系不凡。
但是,到底是男女有别,昨日若非是谢扶月身体真出问题,是去治病的,那么依照顾旸那架势,十之八九是会闹出大事来。
秦王府的世子爷顾旸,绝不是个软和脾气的。
“您昨日在芙蓉院里是怎么了?”
话又说来,谢扶月的身子一直将养的挺好的,尤其是经过三年前绝食欲死的事情,他们一直都重点关注谢扶月的身体健康。
这两年无微不至的照顾才勉强补上了当时的亏空,她怎么会突然之间陷入昏迷,虚弱成现在的模样。
谢扶月至今脸色依然苍白,檀唇也褪了红,看着着实令人担忧。
“原来如此。”
谢扶月松了一口气,原来顾旸到的时间是午时。
那个时候她已经服了药晕过去了,顾旸肯定是不知道她试药的事情。
她并不打算将试药的事情宣告天下,百里容青也不会将此事告诉顾旸。
现如今大抵他们也都只是当她突然病倒。
谢扶月牵起一抹温和的笑,“让你们担心了,只是小病,不是什么大事,昨日扎了针后已经好了大半,余下好好休息就是。”
百里容青的医术卓绝,昨日试药时候虽然难受,但她现在已经没有什么不适。
回忆起当时的感觉,竟然也如同隔了一层雾气,看不分明。
话虽如此,红珠绿玉还是不放心,瞧着谢扶月的目光就像是看着易碎的玉人。
谢扶月自己倒觉得没什么,按例抄写好一卷经书后。
时辰已经不早,丫鬟来问,“世子妃,可要传午膳?”
谢扶月摇摇头,“不急,红珠,你去瞧瞧世子是否在东侧院。”
昨日顾旸将她带了回来,她无论如何也不能与前几日一样听从顾旸的意思不去找他。
今日于情于理,她都该再去主动找顾旸。
况且,时间不早了,皇帝特地在百花宴上提点的去紫云观的事情也得提上日程,与顾旸仔细地商议。
红珠赶紧去办,心里的担忧也彻底的放下来,看来昨日谢扶月和顾旸已经重归于好了。
凌云东侧院,宋远时见着红珠前来,顿时眉开眼笑。
“姑娘是来找世子爷的?”
红珠点点头,“世子爷可得空了,世子妃请世子爷回府用膳。”
宋远时乐颠颠的上前叩门,才敲了一下,门房应声而开。
顾旸的轮椅划了出来,“走。”
日隔了几天再见,谢扶月见着顾旸依然热情不减,仿佛这几日他们依然是日日都在一起。
顾旸看着谢扶月脸上的笑容,攥紧了指节。
她并不在意。
现在的笑颜也没多少真诚。
谢扶月被顾旸的视线盯的头皮发麻,但是面上丝毫不显,笑容越发的灿烂。
“今日的膳食是厨房新菜谱,世子爷快尝尝看!”
顾旸喜爱甜食,口味也是甜为主,这午膳大部分都是甜口的。
他应当是会喜欢的。
顾旸垂下了眼睫,总算是将目光从谢扶月身上移开。
只是浅尝了几口就搁下了玉箸,他从不知道甜味也发苦。
实在是难以下咽。
“扶月,林泷儿会离开。”
“世子,我们何时去紫云观?”
两人异口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