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盗墓:国宝专案组

第34章 熟悉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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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名字真耳熟。

我心里缓缓打出一个问号——关望星?真巧,我的新师傅也叫关望星。难道,他们吴州的反恐专家与我们西海专案新来的文物侦查王牌,竟是同一人?

我手指微动,切出视频界面,给山瑚发个消息,托他帮我留意此人。

走出医院,我走在环岛路上,白沙滩。

记得郑弈第一次来西海玩,就操着吴州口音的普通话调侃我:“你们西海连沙子都比我们吴州的细,难怪文物贩子总爱往这儿钻。”

“噢,这位关师傅,我经常听你提起他。他也是部里的优秀人才吗?”我问。

“当然。”

“关师傅现在做反恐侦查工作?”

“当然。”

“关师傅以前也干过文物侦查工作吧?”

“当然!我师傅可是全能的!六边形战士!”郑弈的语气无比得意,“去年吴省渔港一起跨国走私案,我师傅连嫌疑人记账的苏州码子都认识,还推算出他们交易时间是凌晨2点......”

“停停停,这故事你都讲多少遍了?”我笑着打断他。

视频里的郑弈突然警觉:“喂光阴,你之前对我师傅可是一点也不感兴趣,今天怎么突然问东问西的?”他的声调陡然拔高:“你该不会......要跟我争师傅吧?”

看着他紧张得像小猫护食似的,我故意晃了晃手机:“这可真说不定。”

“你什么意思!”郑弈瞪圆眼睛。

“你稍等。”我挂断了郑弈的视频电话,因为手里又有一个新电话打进来了。

我看了看备注,是“东山市博物馆”。

“我是时光阴。您讲。”

“时领导!”接通瞬间,听筒里的声音让我下意识把手机拿远些,“出大事了!”

“别急,细说。”我道。

电话那边是个带着东山口音的男声,他慌慌张张告诉我:“放在我们东山博物馆的1号青铜卣昨晚被盗了!”

“被盗?你报告当地警方了吗?”我看看头顶火热的骄阳,问,“现场有没有发现明显痕迹?红外报警器几点触发的?——另外,为什么快到中午才告诉我这件事?你们博物馆刚刚开门吗?”

对方却像陷入魔怔般重复:"昨晚盘库明明还在...今早开馆就丢了...完了,全完了......”

我大概明白了:

他们博物馆是在早晨清点藏品的时候,突然发现文物失踪了。

博物馆里的藏品管理很严格,不管是对藏品的接收,保管,提用,还是外借,按流程都要清点一遍藏品数量。并且1号青铜卣本身就是国宝级别的文物,具有特殊价值和意义,每晚,博物馆也要定期盘库核对。

“你们博物馆夜间没有安保设施吗?它好好放在展柜里,怎么会被盗?”

我感到一丝可疑。东山市博物馆能长期展出这样一件国宝级文物,与省博国博一较高低,各个方面的软硬件配置肯定一流,安保队伍当然也不是草台班子。除非有内部人员直接或间接配合作案,否则,文物怎么可能在如此严密的安保环境下被盗?

“我们博物馆的保安早上进馆开门的时候,就发现文物丢了。我们也看了监控,大概是在凌晨2点左右,整张监控视频画面开始抖,几秒后青铜卣就莫名其妙消失了。之后我们就赶紧报了警。东山这边的警官来现场看看,说没关系,贼跑不远,文物肯定能找到。结果,他们一直查到现在也没消息......博物馆里的人都知道这件文物很重要,还跟您手里的大案子有关。我催不动他们,只好来找您。”那人的声音透出一种绝望。

“知道了。下次注意程序,别越级。你们现在立刻封锁第二展厅,所有经手人员暂留配合调查,包括保洁。我下午到吴州。”说完,我挂断电话。

这伙文物犯罪分子,真是无比猖狂!

明知道我们正在侦办青铜卣专案,竟然还敢顶风作案,盗窃国宝。说他们故意挑衅未免也太轻了些,简直是在当街打我们警方的脸。

我先找到了负责联络东山市的专案小张同志。故意装作不知情,问他:“小张,你人在哪里?还记得东山市博物馆的1号青铜卣吗?你立刻把它的藏品信息加密发给我。包括藏品的编号,名称,分类,年代,来源,以及高清图片。”

“时队,我正要告诉你呢......”小张犹豫片刻,才告诉我文物被盗的事情。

“你昨晚在干什么?东山市博物馆这么一件重要文物就在你眼皮子底下被盗,你拖到中午才说?”我毫不客气地质问他,“如果我不打电话问问你,你难道还准备向上瞒着?”

“时领导,博物馆是上午十点半才来报案的,我当时也给您打过一个电话,但您那边没信号,我就没再打,赶紧去现场查看了。”小张连忙解释道。

我仔细回忆。想起今天上午在医院探望齐师傅,出了院门,才接到郑弈打来的一个电话。难道,齐师傅住的特需病房也有信号屏蔽?

“好,不讲这些了。你简单说说现在的情况。”

“时领导,这边情况太复杂。三言两语我真解释不清楚。您看您能不能......最好亲自来一趟吴省,我给您当面汇报。”

“情况复杂?”

“文物被盗后,我们东山市局也收到一封境外威胁信。上面不知道写的什么文字,像鬼画符一样,我们都看不懂。考虑到信息泄露的风险,我们也不敢拍照、线上发给您。所以您能否......”

“能。我今天下午到省会吴州,你们现在也出发去吴州,带齐案件相关的材料,一起过去。”

我挂断电话,又给郑弈回拨一个:

“我今天也有急事,要出差去吴州。你多买张票给我。”

“大哥,你以为航空公司是你家开的?现在离起飞还有两三个小时,经济舱早满了!”

“站票也行。”

“大哥,飞机上哪有站票?你是多久没坐过飞机,离开西海了?”郑弈在电话那边咆哮。

“那没有办法了。看来我只能查询全天潮汐表,计算沿岸冷水流,克服夏季山脉雨影效应带来的西南季风影响,再用家门口的常绿乔木制作一张坚固的木筏子,横渡海峡,划船回到大陆了。”我语气认真。

“光阴师哥,你到底受啥刺激了?你就铁了心非得今天下午去吴州吗?”郑弈担忧地说,“要不你先把摄像头打开?你别吓我呀。”

“......开个玩笑。那咱们一块儿坐公务舱吧。”我把差额给他转过去,说警察在公务差旅活动中,不得超标准乘坐交通工具。钱你收着吧,算我以朋友身份请你升舱。

下午。

飞机从碧波大海,飞向三吴都会。

路上,我低声给郑弈讲了讲东山1号青铜卣被盗的事情,并解释了我必须尽快赶到吴州的原因。

郑弈思考半天,猛地一拍小桌板:“不对!”

“嗯?”我看向他。他警服领口露出半截金黄色手织毛线护身符——那是他阿嬷每年冬至都要逼我们戴的“平安符”,用吴州特产的辑里湖丝掺着金线编的。

“那个间谍明明是让我去拿1号青铜卣,怎么又冒出一个文物大盗,居然提前我一步把东西偷走了?”

“哦,你没当成江洋大盗,很遗憾?”我笑吟吟地问郑弈。

郑弈没有理会我的打趣,只是焦心地说,这时间差太蹊跷,像特意给人设的局。说着说着,他突然像想到什么,又猛地攥住我手腕:“光阴,你说会不会是调虎离山?他们用假情报把我支开,其实想在吴州兴风作浪......”

“你不用胡思乱想。我估计,今早打电话威胁你的,与昨晚从博物馆偷走文物的,应该是同一伙人。”我说。

“怎么判断的?”

“很简单。博物馆的监控我也看了,跟他们负责人说的一模一样。大概昨晚凌晨2点,整张监控视频画面开始抖,之后展柜里的青铜卣就消失了。”我说,“这种很明显,是间谍干扰视频信号的常用手段。简单来说,现在我们看到的监控就是经过他们剪辑的假视频,而真正的监控视频早被他们偷梁换柱,销毁证据了。”

“那,既然那个间谍明知道文物已经被偷走了,为什么还要我安排去偷呢?这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我也不会去做的。”郑弈说。

“让你堂堂一个警察去当小偷,这就是在羞辱你的人格,交给你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又给你带来无形的心理压力。”我说,“他还威胁你说,要是不听话就引爆炸/弹,这其实是故意给你披枷带锁、道德绑架。假如老百姓真出了什么事,你也肯定会自责一辈子。”

我冷笑一声,说之前在海底墓里,那个卑鄙的间谍也是这么忽悠我的。

“这些间谍真的很喜欢跟我们玩心理战。你要时刻调整好心态,别被他们掌控节奏。记住,蚁穴溃堤,群轻折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