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你时不动心,改嫁后你抢亲?

第76章 教你讨个乖

字体:16+-

闻言,宋娴晚却是没听话的坐下,而是侧过身看向秦颂亭。

“表哥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若是去晚了,可是让沈郎君好等呢。”

宋娴晚故意当作没理解秦颂亭的话。

看他的眼神,眼眉上扬,还带着几分狡黠。

秦颂亭听到宋娴晚这般说,唇角微微勾起。

他朝着宋娴晚伸手,弯曲的手指是在示意她过来。

望着姑娘踟蹰不前的模样,秦颂亭眼底掠过一丝暗流。

桌案上散着未干的墨迹,男人不耐烦的屈指叩击案沿。

这道声响在寂静书房里格外清脆,就像是敲在宋娴晚的心上一般。

窗棂外斜斜漏进的曦光为他的侧脸镀上金边,却融化不了眉梢凝着的薄霜。

听她提起沈云蘅,他忽然觉得喉间发紧,像是被什么东西缠住了呼吸。

到底是怕秦颂亭真的生气,宋娴晚犹豫了下,还是转身朝着他走来。

刹那间,在她刚走到他面前,他便伸出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檀木桌子冷硬的棱角抵住腰际,宋娴晚才惊觉自己早已陷入对方织就的网中。

而后,温热的掌心覆上后颈,她不由得缩了下身子。

“你与沈云蘅的关系,何时这般好了?”

“表哥怎么知道沈郎君的……”

名字二字还未出口,宋娴晚便收了话。

秦颂亭想知道的事情,又有谁能拦得住他?

他恍然未觉,只是垂眸望着少女颤动如蝶翼的睫毛。

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兰香,依兰香,勾人得很。

微凉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宋娴晚如绸缎般的长发。

骤然贴近的气息裹着灼热呼吸扑在耳际。

“今日心情好,表哥教你讨个乖。”

宋娴晚盯着他襟口银线暗绣的云纹,听到他的话,喉间泛起几分酸甜。

“白霖说,若是姑娘家对人有意,便会日日献殷勤。”

“那表妹你的殷勤,是别有所图,还是……”

当那句别有所图裹着热气钻进耳蜗时。

她鬼使神差地偏过头,唇瓣擦过他放在她颊边微凉的玉扳指。

案上镇纸映出两人交叠的衣袂,秦颂亭望着姑娘绯红的眼尾。

他眸光幽微,喉结滚动。

方才被触碰过的肌肤像是沾了滚烫的灯花,开始向上攀爬,一路烧到心口。

他忽然想起少时那只总爱偷食的狸奴。

每次得手后也是这样,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却把爪子藏进蓬松的尾巴里。

明明做错事的是它,可偏偏卖委屈的也是它。

“我,自然是有所图谋……我图表哥待我真诚,图表哥和旁人不一样。”

“若无表哥护着,我怕是早就……”

啪嗒啪嗒的泪水落在秦颂亭的虎口处。

她的话缠人,泪,更滚烫。

“你哭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秦颂亭才耐着性子问出这句。

宋娴晚的眼泪却好似怎么也止不住一般。

“我哭表哥总是欺负我。”

“你就不能让让我吗?”

无意识的撒娇就这般顺着她的口而出。

女人的眼泪,是这个世上最麻烦的东西。

秦颂亭深吸一口,刚要松开她。

可下一瞬,她却直接拿着他的衣袖擦眼泪。

红色官袍上不多时便多出一滩水渍。

“宋娴晚!”

“你还凶我……”

尾音拖得绵软,像极了西市胡商卖的麦芽糖丝。

他不过是声音拔高了些,她反倒是无理取闹地说他在凶她。

这天底下,到底还有没有道理可讲?

他忽然扣住宋娴晚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姑娘抬眼,望进他眼底翻涌的墨色。

檀木香气骤然逼近,他齿间溢出叹息:“这般伎俩......”

“那你吃不吃?”

话还没说完,便被抽泣的宋娴晚接过去话头。

“不吃。”

秦颂亭惊觉,松开宋娴晚。

真阴。

竟然用美人计,他还险些上了当。

意识到这里,秦颂亭的眸光突然一瞬变得冷冽起来。

宋娴晚的手还拉着秦颂亭的衣服。

他猛然松手,倒是带得宋娴晚都踉跄一步。

“不吃就不吃,你生什么气……”

她嘟囔一句,抬手用帕子擦擦眼角不存在的泪。

“表哥若是无事,那我先走了,沈郎君……”

宋娴晚抬步朝前走了一步,他却将人拉回来。

“你把秦思雨带过来,自己就走了?”

“还有,离沈云蘅远一些,你真当他是什么穷书生?”

秦颂亭的话说完,宋娴晚突然笑了下。

她靠在桌子旁,素净的帕子掩唇,却遮掩不住她眼中的笑意。

“沈郎君是何人,我不在乎……可表哥怎么这般在乎?”

悠悠说完,宋娴晚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道:“哥哥是要管着妹妹的,是不是?”

她一句哥哥,将两人的关系重新拉回。

秦颂亭不回她,而是绕过她,重新坐回去。

“少自作多情。”

“那我去寻沈郎君了。”

“你真不知道沈云蘅?徽州沈氏,他是嫡子。”

宋娴晚的步子一顿,手不由得握紧。

她用余光看着旁边那盏茶水,轻声道:“沈郎君早就告诉我了,他可比某些人坦诚多了。”

兴许是有沈云蘅这般坦诚相待的君子,反倒是衬得秦颂亭说话阴阳得很。

那日沈云蘅回去,发现两人交换了伞后,亲自来永宁侯府还伞。

自然是将他的身份告诉了宋娴晚。

徽州沈氏是大齐世族,高门大户,即便沈云蘅不来京城拜学,他也不会过得差。

是他自己不愿意待在徽州,这才来了京城。

而宋娴晚,是第一个知道他身份的人。

他说交朋友,若是有所隐瞒,将来言明,便是隔阂。

只是沈云蘅根本不在乎沈氏能带给他什么。

他来京城,是想靠自己的。

宋娴晚反而很欣赏他这种姿态。

“我去看看五姐姐。”

留下这句话,宋娴晚便离开了。

刚刚她已经感觉到秦颂亭有些生气了。

他没有坦诚,她又何尝不是。

当她决定隐瞒所有来了永宁侯府时,他们之间就注定只能隔着面具相互试探了。

秦颂亭看着宋娴晚的背影远走,神色未明。

坦诚?

君子坦****,小人长戚戚。

她这是在骂他?

想到这里,秦颂亭手中握着的狼毫笔,咔嚓一声,断成了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