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吱！”
姜岁穗想拿过来。
把她吓一跳的是，她还碰到那包粉，就被小卷毛鼠呲牙的动作一惊。
它是受过特别驯化的，聪明到时常让姜岁穗以为，自己是在与一个孩童交流。
还从没出现过呲牙的时候。
姜岁穗不由看向它口中叼着的粉包，用了点食物，分散它的注意力。
趁着大馋耗子去吃东西时。
姜岁穗捡起粉包嗅了嗅。
她跟随林医师学习不久，对药材粉末的气味，还不算熟悉，只认出了几味药。
光是这几味药放在一起，姜岁穗只知道会有些特殊女子，喜欢用这一类。
避孕。
“那也不对，林若晴的身体正常，这种药用过几次，基本亏损完，此生都不能有自己的子嗣了。”
姜岁穗喃喃道。
一个可怕的猜测浮现心头。
林若晴不是给自己用的，她是给姜清风用。
如果是姜清风用了，那就合理了，也难怪林若晴会偷偷怀外面男人的孩子。
谁让姜清风不行了呢。
姜岁穗将粉包收起来，以上只是她个人猜测，具体如何，她还得找个时间带给林医师看。
里面还有其它的药材，混合起来，不知道还有别的作用吗？
“也许是调配方，将女子服用，改成男子服用。”姜岁穗怀疑道。
她把东西收好，再让小卷毛鼠去搜。
眼下可是难得的好机会，林若晴有什么东西，藏卧房的可能性不小。
关键是，自己进来的时候，林若晴没有反应的时间，什么东西都没有收拾带走。
此事不查，还等什么时候。
但林若晴做事仔细，就算姜岁穗有帮手，也没有在她的院子里查出其它可疑的东西。
倒是找到一两件，以前放她私库里的东西。
以前私库里放了不少的首饰，姜岁穗没有隔三岔五地去翻，也不是什么首饰都认得。
这两件却是意外。
姜岁穗想不认出都难。
因为，这是一套木偶人里的两个小女童人偶，只有姜岁穗半个手掌高。
她记得，私库里有几十个这样的人偶，看起来像一个族亲的全家人偶。
每一个都栩栩如生，各自脸上的表情都不一样，喜怒哀乐，十分鲜明。
看到它们，就像仿佛看到了真的人站在自己面前。
上至祖母，下至孙女。
祖孙三代人的人偶都在里面了，姜岁穗有想过，会不会娘亲未出嫁时的家人。
怕娘嫁人后，会想家。
所以才请人雕刻的那些人偶，以便娘睹物思人。
没想到林若晴这儿还藏了两个小人偶。
姜岁穗捧着它们，心中涌现出她自己都无法克制的羡慕。
“原本是没有这两个小木偶，因为阿若一心想要个女儿，就雕了两个小木偶女孩。
她担心这还不够，又领养了一个孤儿，想沾沾女孩的气息，以求下一胎必须是女童。”
”
门外。
姜宁睿出现。
姜岁穗条件反射的升起警惕，将小木偶放回抽屉里。
姜宁睿眼神颇为复杂，叹道：“没想到这多年过去，若晴还一直收着它们。”
若晴真的是一个很好很好的孩子。
不怪他这个当父亲的，对养女都比对亲女儿好。
姜岁穗冷漠道：“你不陪着林若晴？”
姜宁睿被姜岁穗的态度，弄得心中一刺，无比糟心，连带着原本勉强还算可以语气，立马变了。
“你跟若晴肚里的孩子，发生过冲突。”
不是问，是肯定。
姜岁穗大概知道他想要问什么。
“没有。”
“没有的话，你之前就不会那么说，说来说去，那次你们之间一定发生了问题。”
姜宁睿的意思，就是要让姜岁穗说出真相的意思。
如今四个儿子被关在牢房里。
一时半会儿出不来。
与其无能为力地干着急，不如趁着有机会，先问问姜岁穗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直觉告诉姜宁睿，这件事很重要，可能关系到以后的姜家。
要是姜岁穗知道姜宁睿心中所想，一定佩服老狐狸天生的直觉。
差点要给外人养孩子了。
与姜家的日后，关系能不重要吗？
“有谁规定，你问我，我就要说吗？”姜岁穗回到榻上闭目休息。
她下逐客令：“我累了，郡公爷请回吧。”
姜宁睿被姜岁穗的态度，弄得心梗，想发脾气又没办法奈她如何。
格外的憋屈。
姜宁睿道：“要如何，你才肯说出来。”
姜岁穗睁开了眼，奇怪地看向姜宁睿：“我要是说了，你就会信？”
姜宁睿嘴唇微动。
他还没回答，姜岁穗就说了：“反正说了，你也不会信，说不准还要来找我麻烦。”
“不说。”
“郡公爷还是去找姜清风吧。”
不知为何，姜岁穗说话的语气，明明比之前要好很多，没有那种冷漠了。
他却听出一股嘲讽的意味。
“我问你，你只管说就是了，何曾几时我没有信任过你？”姜宁睿反问。
确实没有。
你只是装着明白，揣糊涂。
姜岁穗在心底如此说着，倒也没有继续卖关子。
这件事，就算是姜宁睿不亲自来问她。
某天，她也会在和姜宁睿‘不小心’的吵架当中，将事情说出去。
所以。
在姜宁睿又一次问起来的时候，姜岁穗说了。
“林若晴见到我的时候，她就已经拿起簪子捅肚子，地上到处的血迹，是那名伙计妻儿身上溅出来的。”
“簪子能捅多深，不对，若晴到底伤得多重，你可看见了？”
到了这个是时候。
姜宁睿还是只关心林若晴。
姜岁穗想到伙计枉死的妻儿，眼底一阵酸涩，那时候，伙计明明有自保的选择。
但他为了妻儿，还是选择永远地留在水牢之中。
可惜。
就算是这样，他的妻儿还是没有逃过一死。
姜岁穗不是不为此感到难过。
当时她有更重要的事。
姜岁穗对伙计一家是有同情心的，可这份同情的存在，不能影响到她自己的事。
伙计一家，还只是印子钱所带来的罪恶中，最不起眼的那一个。
姜岁穗忽然明白，为何历朝历代，都不准有人发放印子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