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人，可不是一个小数字。
济世药堂开了三个月，还是在冬季病多发的时候，也不过是治好了三百人。
而且，这些药材和请医师药童的费用，都是一笔不菲的钱。
姜岁穗想完成皇帝安排的任务，只开一家药堂是绝对不行的。
圣旨颁布下来。
姜岁穗想办法，在宫外打听到皇帝身边太监的消息，询问对方。
这道圣旨，可是要她全部免费救治？
如果还得免费救治，所花费用简直是天价。
姜岁穗是有继续开济世药堂的想法，对贫穷人家免费，或付少部分药钱。
可她没想过，要在五年内，全面免费救治十万人。
有些疑难杂症，不说药钱，就是想彻底治好也是需要时间。
医治过程的重重。
只有学了医的人，才知道有多困难。
因此，姜岁穗也是想打听清楚，最好不要是她想的那样。
然而。
小太监只传了一句话：“这是赎罪，姜姑娘自己看着办就行。”
姜岁穗暗暗叹气，笑着应下。
得了。
济世药堂不多开几家是不行了。
不过，不能在京城开了。
每个行都有自己的规矩，她能开一家依旧够可以了，而且，京城物价贵。
这里的人多富有。
既然一定要免费救治十万人，姜岁穗只会选择那些穷苦人家。
“等过完这个年吧。”
“过完年，我要出京看看。”
看看前世曾爆发过瘟疫的安阳城。
年前最后两天。
姜岁穗原本想平淡过完这两天，没想到，总有人要来寻她麻烦。
姜岁穗看着眼前一脸憔悴的林若晴。
一段时间不见，她仿佛苍老了好几岁。
姜岁穗记得，在自己刚重生回来的时候，她还像十五岁的少女，脸上全是娇俏灵动。
走在一群夫人中间，像是哪家带出来的女儿。
“你现在很得意是吧。”林若晴怨毒地盯着姜岁穗，恨意之下，她抓紧了手中的东西。
姜岁穗皱眉，语气冷淡：“把东西给我。”
林若晴抓紧了它，冷笑：“你在怕什么，做出对姜家不利的事，拿命威胁父亲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怕！”
听到这里。
姜岁穗就知道，估计是姜宁睿说了什么，让林若晴把仇记恨到自己身上。
“难道不是姜宁睿告发的你？”姜岁穗讥讽道：“欺软怕硬，只会怪到我头上？”
林若晴死死捏住手，甲指几乎要抠进肉里面，这才没有冲上去撕烂姜岁穗的嘴。
林若晴恨声道：“跟我回去救清风！”
“救不了，我又不是大夫。”
姜岁穗伸手讨要，威胁道：“把我的东西还来，你也不想姜宁睿罚你吧？”
林若晴冷笑一声。
唰！
她掀开手中的布料，露出姜岁穗娘亲的灵牌。
姜岁穗脸色微变。
听下人禀报知道林若晴带她娘亲的灵牌过来，和亲眼看到，两者还是有明显区别。
姜岁穗没想到林若晴居然真的敢。
姜岁穗讽刺道：“为了逼我去见姜清风，你连自己娘的灵牌都偷出来，原来，你对娘亲的爱，也不过如此。”
林若晴被戳到痛处。
她恼恨道：“如果娘亲在天之灵，知道这件事，也会命令你去救清风！
我只是顺应了娘亲的意思。
反倒是你，脱离姜家，对亲二哥见死不救，娘亲若是知道了，只会恨没有你这个女儿。”
“最后问你一遍，跟不跟我走！”
“你要是不救清风，我就砸了它！”
林若晴说到做到，举起灵牌就要朝地面砸，竟是丝毫的犹豫都不曾有。
情急之下，姜岁穗脱口而出：“我救！”
林若晴冷笑：“早这样不就行了。”
姜岁穗忌惮得看了眼她手中的灵牌，没有办法，只能跟着林若晴走。
路上。
姜岁穗一直思考，姜宁睿对林若晴已经有防备，唯恐林若晴对姜家的谁再用毒。
娘亲的灵牌，怎么叫林若晴偷到的？
不等她想好。
姜家已经到了。
因为姜府是第一任开国郡公爷挣下，府邸完全属于姜家。
即便姜宁睿被贬官，皇帝也不能没收这座府邸。
还是老地方。
姜家到了。
姜岁穗随林若晴走到门口，踏脚就要进去时，门口护卫忽然将她拦住。
姜岁穗目光冷了冷，对林若晴审视道：“什么意思。”
林若晴抱着灵牌，转身面向姜岁穗，唇角微掀：“你已经不是姜家人，主动与姜家划清了界限。”
姜岁穗：“所以呢？”
林若晴指着门边的两个护卫，对姜岁穗道：“所以，再想进姜家门，就得从他们**钻过去！”
姜岁穗冷冷地看着她：“这也是姜宁睿的意思？”
闻言。
林若晴心底有虚。
当然不是姜宁睿的意思。
他的原话是，要姜岁穗三跪九叩，一路喊‘我后悔了’、‘我知错了’、‘求父亲让我回姜家’。
可林若晴怎么会让姜岁穗重新回来。
她好不容易才把姜岁穗赶出姜家，就算姜岁穗想回来，她也是第一个不同意。
如果不是让姜岁穗当街钻小厮的裤裆，会闹得全京皆知。
到时，被姜宁睿知晓，肯定会迁怒于她。
林若晴是有想过此招的。
不过，这招不行，可以稍微改变一下，只要在姜家门口做就行了。
这条街口，来往的人少。
除了当事人，没有外人知晓，就算被姜宁睿知晓，只要自己把两个小厮的口给封住。
自己也不会有事。
林若晴考虑过种种，所以才敢如此羞辱姜岁穗。
“我只数三个数。”
“你也不想娘亲生前为你而死，死后，又因你灵牌破碎吧？”
林若晴笑着威胁。
她的眼里全是对姜岁穗折辱的渴望，全然忘了这些年，她口口声声说自己有多思念娘亲的话。
“三！”
林若晴开始倒数了。
这些年姜岁穗因娘亲之死，自小愧疚难捱，恨不得死去的人是她自己。
林若晴看着姜岁穗还没动，继续倒数：“二！”
她眼里全是得意。
她知道，姜岁穗内心最渴望的就是母亲，因为父兄对姜岁穗都不好。
姜岁穗只能将对家人的期望，都寄放在死去的娘亲身上。
只是钻个胯而已。
可姜岁穗只是死死盯着她，膝盖连软一下都没有，林若晴内心开始动摇了。
“只剩最后一下了，为了娘，你连这点屈辱都受不了。
我可记得，当年有小孩骗你说自己迷路，你出去不得，便钻了狗洞去送他回家。
为了个骗你的陌生人都可以如此。
为了娘，却不行了，原来你对娘亲的爱也不过如此。”
林若晴眼眸一动，嘲讽道：“还是说，你只会为了男子如此。”
“也是，你要是不会讨好男人，怎么会哄得京城混世魔王为你出头。”
“姜岁穗，你可真是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