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而,在姜宁睿赞同她们时,两人都齐齐松了口气。
姜宁睿将两人的神情看在眼里。
他语气沉缓,道:“但这次,必须要给小六大办,而且,一定要比府里上次更热闹。”
“父亲!”
“夫君!”
两人同时失声,极度反对。
然而,姜宁睿身为郡公爷,他定下的事,没有旁人置喙的余地。
不过。
面对林若晴,姜宁睿还是心疼的。
他安慰道:“小六快要嫁人,及笄礼不能从简,在为父心里,你才是最重要的。”
林若晴还是不肯轻易罢休。
那可是真金白银!
价值百万!
她正要继续,余光忽然看见不远处朝这走来的姜岁穗。
林若晴心一动。
姜岁穗来陈素月的院子是有事要做,见几人都在,也没避让的打算,直接走来。
还未进门。
她便听见姜宁睿哄林若晴的话。
“真的吗?女儿还以为嫁给清风后,父亲就不会心疼我了。”林若晴抽泣着。
姜宁睿斩钉截铁道:“当然是真的。”
“你从小养在我们膝下,是为父最疼爱的孩子,正因为疼爱你,不舍你嫁出去,才会让清风娶你。”
姜岁穗与林若晴对视上。
林若晴压下唇角的弧度。
她继续对姜宁睿弱声弱气地问:“可妹妹才是您的女儿,我只是养女……”
“傻孩子,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真正的女儿。”姜宁睿心疼道:“以后别再说这种叫我伤心的话了。”
林若晴满脸濡慕地望着姜宁睿,姜宁睿看她的目光,亦是充满爱护。
气氛正好。
陈素月扫了眼门口的姜岁穗,暗笑马上有人要闹起来了。
她假意咳嗽,提醒道:“岁穗,你怎么来了。”
姜宁睿身体一顿,不知道为何,他心里竟然有些不自然,转念一想,林若晴本就是他与前妻带养的孩子。
方才的话,也没有不妥。
“父亲,母亲。”姜岁穗欠身行礼,淡笑道:“我来是为了一些要事想处理。”
“若是三位忙,我可稍后再来。”
此话一出,三人都深感意外,忍不住都在打量姜岁穗。
不对劲。
姜岁穗听到这番话,怎么可能不生气?
少说也要缠着姜宁睿,说几句哄她的话才对。
“妹妹,方才的话,你别生父亲的气。”
林若晴柔柔道:“我知道,你才是这个家的嫡女,我是没法和你相提并论的。”
姜岁穗不解地歪头看她:“我为什么要生气?”
林若晴一顿。
姜岁穗没惯着她们:“父亲说你是他真正的女儿,那就是吧,反正我娘只有我一个亲生女儿。”
没人注意到的是,姜宁睿在她说完这句后,眉色沉了下去。
稍纵即逝。
无人知晓姜宁睿想了什么,只是在林若晴还想针对姜岁穗时,他出声打断:“岁穗有什么事?”
林若晴、陈素月神情具是微妙,却无人再继续方才的对话。
姜岁穗拿出钥匙,道:“父亲命我尽快为家族联姻,及笄之日就在不久后。
我想先拿娘留给我的嫁妆铺子练手,以及,娘留给我的金银首饰,也该整点了。”
“不行!”
陈素月脱口而出。
姜岁穗直接看向姜宁睿:“女儿所为,一切为了郡公府,父亲意下如何?”
姜宁睿点头:“可。”
“夫君!岁穗这么小,打理店铺那么辛苦……”
“打理店铺辛苦,我就更不能让母亲一人承受,母亲还是听父亲的安排,让我来为你分忧解难吧!”
姜岁穗把话插得及时,高起的声音压过陈素月的反对。
夺人钱财,犹如杀人父母。
岂能相让?
“铺子大多,下人都是府里干了十几年的老人,小六啊,你压不住的!”陈素月咬牙切齿。
姜岁穗皮笑肉不笑:“这不是还有母亲在吗?母亲教我就是了,就算我没管理好,也不会怪母亲没教好的。”
闻言。
陈素月真想扇姜岁穗一耳光,瞧瞧,这都是什么话!有本事自己上,看你能不能管得住铺子!
姜岁穗自然不会直接上。
陈素月一直霸着她娘亲的遗物财产,从不肯让她触碰。
姜岁穗还是有自知之明。
她是重活一次,又不是脑子全换了,没人教过她的东西,她不会轻易碰。
不然,等搞砸后。
陈素月就有理由抢走她的东西了。
“可以了,她娘亲留下的铺子不少,你随便挑个简单的教她。”姜宁睿一边吩咐,一边暗中看姜岁穗。
只见姜岁穗神情冷漠,对此无动于衷。
姜宁睿心情微妙的有些不爽。
片刻。
他也淡下态度,对姜岁穗道:“你好好跟在母亲身边学,别等嫁出去后,一问三不知,丢我郡公府的脸。”
不等姜岁穗有所回应,姜宁睿便走了。
其实。
姜岁穗不是没反应。
她只是觉得姜宁睿没那么好心,居然帮着自己说话,里面该不会有诈吧?
“你父亲都发话了,还不快跟本夫人来。”陈素月语气不善地带姜岁穗进屋。
姜岁穗不明白姜宁睿的转变是为何。
陈素月却是清楚得很。
还不是姜岁穗刚进门时,说的那句话‘我娘只有我一个亲生女儿’,姜宁睿是又想起姜岁穗的生母了。
陈素月心里恨啊。
贱狐狸精死了十几年了,还是能让姜宁睿念念不忘,甚至都不愿喊自己一声夫人。
不管陈素月心里如何想。
姜岁穗还是从她手里,拿到了一间铺子账本。
“先从简单的开始学,今天你在这把账本看完,然后再去轻点私库……”
陈素月敷衍的说了两句话,就将姜岁穗打发在一旁。
姜岁穗也不在意,捧起账本开始认真翻看。
她看得仔细。
因此,没注意到陈素月时而张望门口的举动。
“姜!岁!穗!”
“你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给我出来!”
一声怒吼。
震得姜岁穗身体一僵。
姜奕然蓦地出现,夺过旁边茶几上的水,就朝姜岁穗脸上泼。
“啊!”
姜岁穗被烫得跳起,被泼上水的侧脸,只有滚烫的痛感,碰又不敢碰,痛又痛得厉害。
姜奕然气急,又对姜岁穗失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