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晴从小到大吃过最大的苦，就是刚出生被丢在河上。
即便是此次印子钱的事，她也没受到什么皮肉之苦。
整日被娇养在府中，随身有人伺候，身子娇娇软软，正是应了那句一推就倒。
姜岁穗打她完全不带废力气的。
几轮下去。
林若晴鼻青脸肿，尖叫声引来府里能真正做主的人。
姜宁睿看着，眼前姜岁穗单方面殴打林若晴的场面，瞬间目瞪口呆。
直到林若晴哀求着，他才反应过来。
“住手！”
“成何体统！传出去像什么话！”
听到动静。
姜岁穗斜了眼姜宁睿，眼神冷得粹了冰一样。
姜宁睿被看得身体发寒，及时在距离两人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停下。
他有预感。
这个时候他过去，姜岁穗一定会把他也给收拾了。
倒不是打不过她。
父女相殴，最后一层的脸皮岂不是也要撕破？
于是，姜宁睿叫人把姜岁穗拦下，而这时，姜岁穗也在人来之前停下了手。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清风才刚醒来，还没见到妹妹，你们两个倒是先打起来了。”姜宁睿假装没看到碎掉的灵牌。
姜岁穗一把将碎掉的灵牌，丢到姜宁睿脚边，冷声质问：“不是你们该先给我一个解释吗？”
林若晴又惊又恨。
她惊讶姜岁穗居然如此对待娘亲的灵牌，又恨姜宁睿方才明显偏袒姜岁穗的行为。
“父亲！”
“不要怪妹妹侮辱娘亲的灵牌，她只是，只是……”林若晴磕磕绊绊。
好似实在想不到能为姜岁穗开脱的理由。
即便如此。
她还是下意识替姜岁穗开罪。
换成以前，姜宁睿早就对姜岁穗开骂了，但现在，他只是冷漠地看了一眼林若晴。
林若晴心一冷，控制不住地想起姜岁穗刚才说过的话。
父亲知道了。
他全都知道了！
姜家还有多少人清楚此事？只要有一个姜家人知道，清风知道也是早晚的事。
“谁把这张牌子给弄碎的？”姜宁睿呵声质问两个看门护卫。
护卫不敢隐瞒，同时指向林若晴。
“父亲，我知道是想吓唬妹妹，并没有真想摔，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清风能快些好起来。”
“如果清风一直不醒，那我还有什么可活。”
林若晴抽泣着，哭得情真意切。
姜宁睿早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脸色难看，注意到姜岁穗还在一旁看戏，嘲讽不加掩饰。
那不是对林若晴，而是对他们两个。
姜宁睿脸皮火烧，仿佛看到从前有眼无珠的自己。
姜岁穗笑着提醒：“姜清风不是已经醒来了吗？再这么哭下去，也不怕冲撞了，将人给哭没。”
林若晴一气：“你！”
“行了，再哭就滚出去哭！”姜宁睿对林若晴黑了脸。
然而。
他转过面向姜岁穗时，却是缓了缓语气：“今年最后的两日了，在家吃个饭再回去如何？”
“不了，我说话难听，留下来你也不嫌破坏了大好的节日。”姜岁穗语气冷淡。
即便如此。
姜宁睿也不生气，反而笑呵呵：“怎么会，你留下爹心里高兴得来不及。”
见姜岁穗不搭话。
姜宁睿面露哀愁：“如今你要出府也出了，这儿好歹也是我和你娘的家，只是过年回家吃两顿饭，并未阻拦你，这也不行吗？”
“岁穗，爹已经不年轻了，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你再恨我，也恨不了几年。”
姜岁穗看向姜宁睿的脸，确实如此。
可是。
姜岁穗并不关心他如何。
一旁。
林若晴凉凉开口：“父亲，妹妹还没按照你的要求，从街道三跪九叩，高喊认错，你怎可让她轻易回家？”
姜岁穗瞬间明白怎么回事，心里一阵恶心。
果然。
这才是姜宁睿，哪能轻易放下他为父的颜面。
谁知。
姜宁睿一脸不解：“若晴，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让岁穗那样做？
再如何，她也是从我姜家出去的。
丢脸时，也会有人想到我姜家，我就是再不喜欢她，也不会如此。”
“反倒是你，我知道你们两个从小不对付，但现在是过年，就不能消停些？”
林若晴被姜宁睿的无耻给震惊到，在察觉到姜岁穗投来打量的目光，瞬间明白姜宁睿的打算。
他是想借自己，转移姜岁穗心中的埋怨。
要是此刻，她不知道姜宁睿对自己所做的事，已经全然知晓。
姜宁睿恐怕又会像上次那般，在事后对自己说两句好话给哄了过去。
毕竟，她是真心将姜宁睿当成父亲的。
父亲说的话，做女儿的哪有不信的？
林若晴没想到，姜宁睿作为一个男人，心中诡计手段，竟也不输于女子。
那些年。
她与姜岁穗的明争暗斗，有多少是他暗中一手促成？
林若晴光是想到这里，心里就止不住寒颤。
姜岁穗不知林若晴在想什么，只见她失魂落魄地离开，看方向像是回她与姜清风的院子了。
姜岁穗：“谈谈？”
姜宁睿一顿：“清风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姜岁穗不为所动：“你知道我是为何而来，如果要让我见清风，还是免了。”
说着。
她转身就是想离开。
姜宁睿及时叫住，现在的他，哪里还能继续在姜岁穗面前摆父亲的面子。
几日喊不来人。
他也认清了事实，姜岁穗对他是完全没有一点父女之情了。
姜宁睿就是后悔，也晚了，只能尽量弥补修复两者的关系。
“谈就谈！”
姜宁睿还是同意了。
两人单独去了祠堂，上面所摆放着的灵牌，就差她娘亲的那一个。
姜岁穗冷声道：“真正的灵牌在哪里？”
姜宁睿略感欣慰：“还是岁穗你懂爹，爹无论如何，也不会拿你娘亲的灵牌给外人。”
姜岁穗心中很是无语，一捧一踩，也是给姜宁睿玩明白了。
她不想给姜宁睿这个脸：“你是忘了以前罚我跪在这里多少回了？”
“再怎样，也该认得了。”
姜宁睿有些尴尬。
“你娘已经嫁入我姜家门，灵牌给你带出去不合适。”说着，姜宁睿拿出真正的灵牌，给她看。
也好让姜岁穗放心。
姜岁穗知道姜宁睿说的在理，因此，并未继续强求。
她抿了抿唇，道：“林家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