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医师不善的看着姜岁穗。
姜岁穗有意抖了抖手中的草药,一把将眼前的人推开,那人许是没想到这个女子,居然敢对男人动手。
一是不防备,还真将姜岁穗得了手。
这一摔,将他身后捣好的药都给打翻,同时,旁人也终于注意到姜岁穗怀里的草药。
医师一眼认出姜岁穗怀里的草药,是醒酒药汤的方子,这不算什么。
重要的是,姜岁穗怀里有好几株毒药。
“你们谁给她开了药?”医师大怒,转而对向士卒:“没有药童陪着,你也任由她去山谷里随便采药,吃坏了秦世子,你们担当得起吗?”
姜岁穗不以为然道:“一点醒酒的东西,能吃出什么事。”
她不说话还好,一说话,更是把医师气得够呛。
“你这毒妇!”
“还好没让你煮下去,你可知,你怀里的药有好几株是毒药!”
此言一出。
士卒面色大变,紧盯着姜岁穗手里的药,生怕被她一个不小心就放下去,再不小心煮了。
医师等着姜岁穗脸色大变,谁让她刚才出口不逊,非得好好给一个教训不可。
谁知。
姜岁穗嗤笑。
那张漂亮的脸没有变,随着这一声嗤笑,众人只觉得此女面相都变了!
轻狂嚣张。
“岂有此理,你什么态度!我要告诉秦世子,他差点娶了个愚蠢的毒妇!”
姜岁穗轻飘飘道:“那你去啊,不去是狗!”
她看了眼医师的脸,有些担心,这人不会被自己气得吐血吧?
“你!你等着!”
医师脸皮涨红,不过,他也是听出秦恒现在是醉酒状态,先命药童去煮醒酒汤。
药童刚动手。
姜岁穗看了眼,不屑道:“说你们是庸医都不为过,这都用得是什么药。
一碗下去,不知猴年马月才能醒来。”
她碎碎念念着:“还不如我自己调配的药。”
姜岁穗也没闲着,自己开煮。
她的话,一字不差的落进医师耳里,刺激得人脑瓜子嗡嗡,再看姜岁穗煮药的手法,比他的药童还精准。
千金小姐连下厨都不会,又如何知晓煮药汤的?
不少人对她产生了怀疑。
姜岁穗见他们上钩,干脆又是言语一激:“不信吗?世上药方千万,我师承长白山,所用方子,哪怕是一张小小的醒酒汤,又岂是尔等庸医能窥探明白的。”
“住口!长白山乃我等医师心中向往的圣地……”
“少啰嗦,我煮我的,你们煮你们的,看看谁先能让秦世子醒来。
你们说我的方子有毒,若秦世子真吃出事,也有我一力承担。
就问你们敢不敢来比比?”
姜岁穗说这话的时候,眼睛看都没看他们一眼。
又是长白山,又是庸医。
再看姜岁穗此番做派。
医师们哪里还有不懂的道理,立即猜测姜岁穗是来砸场子的。
当即不屑应下。
“有何不敢,按理来说,我不应该以大欺小。
但你既然拿出长白山的名头,想必医术超群,若不认真对待,便是污了长白山。”
见鬼的长白山。
信她拜师长白山,还是信他爹是皇帝?
医师心里满是不屑与厌恶,认定姜岁穗是想扯着长白山的大名,存心在秦恒面前刷存在感。
后宅女子争宠手段罢了。
他们当医师,见的没有上千回,也有好几百回,能不看不出姜岁穗?
姜岁穗也不多做解释。
两边人各自做各自的事,士卒也是和医师一样的想法,见拦不住姜岁穗,便偷偷找医师询问能不能解毒?
医师告知,毒性不大,可解。
如此,士卒才放心。
可如此一来,姜岁穗在人前的形象严重跌落,成了为争夺秦恒欢心,不择手段的蠢货。
姜岁穗的药稍微久一些。
待她去秦恒床前时,秦恒已经得知事情来龙去脉,正要喝药童送来的醒酒汤。
“秦世子,醒得可真及时。”姜岁穗端着药过来。
秦恒勾唇:“凑巧而已。”
别人以为姜岁穗是在说,秦恒醒来,刚好可以喝她手里的毒药汤。
只有秦恒清楚,姜岁穗是在阴阳怪气他之前的装睡。
可他是真的有些醉了。
演戏也需三分真,否则如何能瞒得过所有人,不过是刚才被药童叫醒罢了。
士卒一见姜岁穗过来,立马小声在秦恒耳边提醒:“世子,医师们说这碗有毒,咱们把药童手上的醒酒汤喝了就行了。”
他声音看起来很小。
但这儿,没人说话,士卒说话的声音,还是被姜岁穗听见。
秦恒看姜岁穗的样子,也知道她是听见了,便在暗中打量着她,想看她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难道是为了‘死去的顾洲’报仇?
姜岁穗任由他打量,语气算得上温和:“秦世子,我这儿有一碗醒酒药汤,要不要先喝?”
秦恒还没开口。
士卒和药童就先代替他拒绝了:“不用!”
不管秦恒是拒绝还是答应,姜岁穗都会想办法,让他喝下去。
但结果出乎姜岁穗的意料。
秦恒推开药童送来的醒酒药汤,朝姜岁穗伸手:“给我。”
“世子,医师说了,药汤里有毒。”
“是啊,我师父和其他医师大人们,可是亲眼看着她抱着好些毒草放进去,绝对不会有错的。”
士卒和药童还在紧张相劝。
秦恒就已经从姜岁穗手里接过喝下,他不是相信姜岁穗。
他是相信自己。
姜岁穗不敢在这种时候,给他下致命的毒药。
除非她也不想活了。
士卒和药童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秦恒,药童已经开始从怀里摸出能解百毒的解药丸。
就等着秦恒一旦毒发,立即喂下去。
秦恒喝完后,就深情地望向姜岁穗:“只要是你给的,就算是毒药,本世子也甘之……”
“呕~”
话没说完。
一股突如其来的呕吐欲涌上。
姜岁穗早有料到,远离了秦恒的床边,此刻,秦恒趴在床边还在继续大吐特吐。
“你!你果真敢对世子下毒!”
“毒妇!毒妇!”
“他可是你未婚夫!”
士卒大怒,扬声就要喊人进来抓姜岁穗。
姜岁穗奇怪道:“不把酒水吐了,怎么醒酒?你们再看看秦公子,是不是脸上的红消退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