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吱?”
小卷毛鼠小跑回姜岁穗的脚边。
她低头,轻拍它的脑袋:“做得不错,回去给你好吃的。”
民间有不少关于鼠类的奇异故事,她知道小卷毛鼠能听懂人话,却也没想到,如此厉害。
实在出乎姜岁穗的意料。
时间有限,姜岁穗没敢多停留,拿上一本册子放进怀里,又接着上小卷毛鼠带路。
暗室往下走,通向不少的路。
出来一开始,记录文字的书室,姜岁穗去了不少金库,每开一间,里面都是金灿灿的金条。
姜岁穗从最初的震惊,到害怕,再到最后的麻木。
姜宁睿这笔钱,绝对来路不正。
但凡他能想办法转到明面上,就不会让郡公府看起来紧巴巴的,多少会用些。
难怪他要参与皇子之争。
他不弄个从龙之功,怎么保得住整个姜家?
娘亲留在东街的铺子,以及给她留下的嫁妆,只启动金,也是明面可以用来遮掩的幌子。
姜岁穗一瞬间想明白了许多事,再看暗道密室,就更不能轻易离开。
机会难得。
错过这次,谁知道下次还有没机会进来。
而且,外面的火还在烧,她此时出去无异于自寻死路。
姜岁穗加速快速,在附近走道多探索,很快,在小卷毛鼠的带路下,她又发现第二个牢房。
第一个是她曾经待过的水牢。
第二个是……
姜岁穗听着里面的吐信声音,再看小卷毛鼠瑟瑟发抖的样子,心里有了一个不太好的猜测。
她默默退开,没有打开这扇门。
小卷毛鼠抖了抖毛,瞬间又活过来,带着她继续转。
姜岁穗摸清所有位置后,才回到屋子里的一个角落,她选的角落是与暗门相反的位置。
她把自身伪装了一下。
此时,火已经烧了一半,极为危险,屋子随时都会塌陷。
姜岁穗听着外面杂乱的声音,有姜宁睿发怒的吼声,还有其他人的声音。
可能是姜宁睿哪个儿子吧。
她没管那么多,只是朝更里面的地方躲藏好。
等烧得差不多,她就假装重伤在一个方便护卫捞她的位置,这是她之前暗中与护卫说好的。
“小六!”
“姜岁穗!”
姜长歌的声音送到这儿,姜岁穗抬头,隐约看见外头人头涌动,无数人拉着姜长歌不让他进来。
姜岁穗跳过他,看见姜玄明旁边的秦恒。
秦恒一脸着急地在原地走来走去,他没敢像姜长歌一样,因为这是姜家。
他敢冲。
姜家就敢让他进去,不带装的。
所以,秦恒只能站在外面干着急。
那……是谁在喊她的名字?
咔!
姜岁穗猛地回头,只见后窗被人一脚暴力踹得稀烂,有道矫捷的黑影跳入她的卧室。
他还没有露出脸。
姜岁穗只看见他一头如黑绸缎般的长发,便认出是谁了。
“顾洲?”
“你怎么来了?”
姜岁穗无法否认,这一刻,她把顾洲与之前救过她的人联想到一块了。
顾洲起身,看了周围一圈情况比上次要好,他才笑眯眯地回姜岁穗的话:“你在这里,我怎么能不来。”
“……顾公子还真是,油嘴滑舌也不看看场合。”姜岁穗无语了一瞬,更多的是拿顾洲无奈。
很奇怪。
要是换成其他男子这样说,她只觉得油腻反感。
但,说这话的人是顾洲。
即便他名声在外,在她面前,正经的时候也很少,可她发现自己居然不算反感。
顶多是,拿顾洲有点没办法。
“这场合怎么了?在火海里,生死与共,不觉得很有意境吗?”顾洲抓起姜岁穗的手。
“等等!”
姜岁穗惊呼。
顾洲没管那么多,一手将人抗上肩。
几乎是在他动手的下一瞬,姜岁穗原本躲着的地方,床架突然倒下。
恰巧,顾洲扛起她后,转了个身。
姜岁穗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床架,擦着她的鼻尖而过,带着风与火的气息。
只差一点点!
差那一点点,床架就能把她鼻子给砸了!
姜岁穗惊了惊,脱口而出道:“顾洲,你故意的!”
“没啊。”顾洲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是玩世不恭的调调:“爷是那种人吗?”
不是故意的。
怎么我什么都没说,你就急着否认了?
否认什么呢你。
姜岁穗想反驳,又忍住了。
她感觉顾洲今天的语气有些不对,不会是谁惹着他了吧?
“岁穗!”
“顾洲!你放肆!那是本公子的未婚妻!还不把人放下,信不信我告到大将军那儿去!”
秦恒在外面看门这一幕,脸色发绿,顾不得世子公子礼仪,当众怒吼。
然而。
还在火海里的两人,谁都没搭理他。
他没办法,怒而转向姜宁睿,隐忍道:“郡公爷就是如此管教女儿的吗?”
姜宁睿脸色也很是难看。
面对秦恒的质问,姜宁睿不得不给出保证:“秦世子息怒,小女与顾公子清清白白,绝无过分之举。”
秦恒气笑,指着大火里被顾洲扛抱的姜岁穗,质问道:“要不郡公爷睁大眼睛看看,看看那登徒子的手放在哪里!”
“手都快摸上大腿了!”
“别的事,本公子也就忍了,我也不是喜欢以权压人的性格,谁人都知道我秦家待人谦虚宽容。
可现在奸情就发生在我眼前,你们还敢糊弄我?”
“今日郡公府不给我一个交代,此事没完!”
姜宁睿被呵斥,心中极为不爽。
他阴沉地看了眼屋子里的情况,对姜岁穗暗恼不已。
此时。
林若晴着急走来,动作轻柔地压下秦恒的手:“眼见为实,岁穗一定是清白的,若秦世子不信,不妨等人出来后一验便知。”
此话一出。
姜家的男人表情各不一样,从林若晴身上感到淡淡的违和感。
若晴不是疼爱岁穗的吗?
怎么会提出,这等羞辱人的条件?
很快。
林若晴为自己的话,做了解释:“岁穗毕竟是我们郡公府唯一的嫡小姐,她的生死才是大事,请秦世子体谅。”
话一出。
姜家男人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仔细想想,女子清白受到质疑时,也确实只有这个办法,总不能顺着秦恒的话,让姜岁穗真的去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