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被惊醒,但她的头还很沉,想起却睁不开眼睛。
整个人晕晕乎乎的,不想起来,很快又睡了过去。
但外面的敲门声还在继续,仿佛不见到人不罢休。
急促的敲门声仿佛是密集的鼓点,敲在南栀的心上。
她努力睁开眼睛,坐起身。
“来了。”她自以为说得很大声,其实声音又小又软绵,外面的人根本没听见,还在敲着门。
南栀只好起床去开门。
却没看到人。
突然裤腿被人抓住,南栀低头才发现敲门的是一个孩子,不知道是哪个嫂子家的。
她还没来得及询问,稚嫩的童音响起——
“漂亮姨姨,我妹妹在河边落水了,你可以去帮忙救人吗?”
听到这句话,南栀的脑子强制清醒了,
“走,快带我过去。”
想到敲门声响了那么久,不知道耽误了多少时间,希望还来得及。
还在迷糊中的南栀没有想那么多,只想着去救人,没有想过门口还有人值守,这个人为什么来找她。
也忘记了,自己已经不会游泳了......
南栀急忙跟着人往河边赶,生怕因为自己耽误了一条人命。
另一边于青萍刚到正在谢询办公室,正在游说他——
“小询,南栀和勤勤在河边说话,她的情绪很激动,好像要推勤勤。”
谢询眉头微微皱起。
于青萍心中一喜,谢询对她女儿果然不一般,牺牲一个养女还算值得,她这个亲没白认。
就在她沾沾自喜的时候,听到了一个冷冷的男声。
“思勤不在医院养着,来这里干什么?”
于青萍脑中美好的幻想全部破灭,还要绞尽脑汁想借口。
“勤勤最近一直在医院待着,心情不好,我就带她出来走走。”
其他的话她就没说了,说得越多漏洞越多。
看谢询不说话了,她催促道:“小询,你快去看看吧,那是你媳妇,我也不好说什么。”
谢询有些不以为意:“不用担心,南栀不会推她。”
南栀是什么性格他再清楚不过了,怎么可能会主动推人,顶多多自己躲起来哭。
想到这,他还笑了起来,真是一只娇娇的笨狐狸。
于青萍见状有些着急,南栀那边大概率是没问题的,没想到问题出在了谢询这里,他竟然那么相信南栀。
她的大脑飞快地转动着,突然想到了什么,迟疑着说道:
“你之前不是让勤勤在京市待着么,南栀在这里看到了勤勤有些激动......”
谢询停下了动作,转起了笔,一言不发。
于青萍知道他听进去了,就没有再说。
谢询:“走吧,我们去看看。”
......
南栀远远看到一个身影,是一个大人,除此之外再没有人。
难道人没有救上来?
南栀小跑过去,那个人听到动静转过身。
南栀一怔——
那人竟是谢询说留在京市,以后再也不和她见面的谢思勤。
南栀觉得自己太天真,太可笑了。
被谢询骗了多少次了,竟然还相信他的话。
如果他放不下谢思勤,大可以大大方方养在他家里,让她给谢思勤让位都行,何必在背后耍这些小心思。
南栀往身后看了一眼,哪里还有之前着急拍她家门的孩子。
一切都是骗局。
谢思勤嘲讽地看着南栀:“你不想询哥哥跟我见面又怎么样?询哥哥不还是把我带回来了,你在询哥哥心里也不怎么样嘛。”
语气里满是炫耀。
南栀没有接话,因为她说得对。
谢思勤看到南栀一句话都不敢说,心中更加得意。
“询哥哥请了十几天的假,就为了带我去看病,在京市衣不解带地照顾我,给我买饭,陪我散步......这些事情都没陪你做过吧。”
她的话有真有假,衣不解带是肯定没有的,不然又怎么会带她父母过去,但不妨碍她这么说。
南栀内心并没有什么波澜,这些事情她早有预料。
但她不以为耻,反而过来炫耀,实在是......太不要脸了。
她面色平静,脸上还带着嘲讽的笑:
“你们做这些明修暗道,暗度陈仓的事,不藏着掖着就算了,竟然还来我面前炫耀,脸皮厚的都找不到第二个人,想来连子弹都穿不透。”
谢思勤有些恼怒,更气南栀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生气,她知道询哥哥不喜欢自己?
她不甘示弱地嘲讽回去:“你也只有这个正室的身份了。”
南栀很淡的笑了下:“对,我是谢询的妻子。”
谢思勤当即反驳道:“那又怎么样,询哥哥又不喜欢你。”
南栀浅笑:“我是谢询的妻子。”
谢思勤想到找她过来的借口,冷笑:“你算什么妻子,只是个摆设、玩物罢了,询哥哥连孩子都不让你生。”
南栀心中一痛,谢思勤再怎么炫耀和谢询的情深意重,她都可以微笑面对。
可孩子是她心中无法愈合的伤疤,每次提起都会鲜血淋漓。
这也是她会被骗过来的原因之一,不想那么可爱的孩子出事。
但她面上不显,还是平静地重复着:“我是谢询的妻子......”
南栀知道,这句话是对付谢思勤最锋利的刀。
谢思勤简直要气疯了,她本来想把南栀引过来,自己假装掉水里的,但她不知道是不是发现了她的意图,一步都不往前走了。
不仅没把她激怒,反而把她自己气得不轻。
谢思勤本来就是个小心眼,记仇的人,现在被南栀一句话气得心潮起伏。
“啊啊啊!”谢思勤忍不住捂住脑袋大叫一声。
她的情绪发泄是出去了,但身体却受不了这么重的负担。
谢思勤突然弯腰发出痛苦的呻吟,同时开始恶心、呕吐。
南栀见状有些迟疑,她不想帮仇人,但这里就她们两个,她怕谢思勤出事她摆脱不了关系。
她往前走了几步:“喂,你没事吧?”
谢思勤头晕得厉害,身体晃了晃,竟是要往后面的河里栽去。
南栀却在此刻犹豫了。
老实了二十几年的南栀犹豫了。
她不知道该不该救这个抢了她功劳,又害了她和父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