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栀在桌子底下踢了谢询一脚。
谢询一时不察，突然叫出声。
在场的几人都朝他看去。
南栀慢慢低下头，感觉自己的脸都在冒着热气。
谢询跟没事人一样，扫了南栀一眼，才慢悠悠说道：“我突然想起来，我没有开车回来。”
南栀听到这话才松了口气，算是一个合理的借口，脸上的温度也慢慢降了下来。
谢老爷子大手一挥：“这有什么，明天我把我的车让给你开，或者让你爸送你们去也行，办法多的是。”
谢询无辜地看着南栀，似乎是找不到理由拒绝了。
南栀浅笑：“爷爷，我来的时候没和小姨说要在这睡，回去晚了她会担心。”
“不怕，我给她打个电话，告诉她一声。”
谢老爷子顿了顿，才说道：“你现在不会是在你小姨家住的吧？那小子哪里做得不好，你说出来，我帮你揍他。”
南栀苦笑，知道今天是回不去了。
下次周日白天过来。
南栀轻声说道：“爷爷，这件事我们会自己处理的，您不要想太多，好好养病。”
谢询也适时插嘴：“对啊，爷爷，夫妻哪有不吵架的，我和阿栀好着呢，你就不要操心了。”
谢老爷子撇撇嘴，他不操心什么时候才能抱上成曾孙女？
......
南栀在房间里翻了个遍，都没找到第三床被子。
有些泄气：“不然我去客房睡吧。”
谢询坐在炕上，看着南栀忙活，悠闲说道：“别折腾了，客房肯定也没有被子。”
南栀见他这副样子有些生气，这人分明是故意的，要么是早就猜到了：“那你睡地上吧。”
谢询立马坐直身体：“你现在是真狠心啊，我第二天肯定会感冒的，你说不定也会感冒。”
他有些郁闷：“你不同意，我又不会做什么，我又不是禽兽。”
南栀语气淡淡：“你骗了我多少次，你不知道吗？”
谢询摸了摸鼻子：“我今天说的是真的，你要是不高兴了，我以后肯定就见不到你了，我有那么傻吗？”
南栀思考了下，才坐到炕上。
她拿一个枕头放在两人中间，轻声说道：“不要过界。”
谢询真的伤心了：“我们之间有必要这么做吗？”
南栀低下头：“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了。”
声音很轻，但谢询还是听到了。
他默默躺在自己的位置，难过又怎么样，都是他自己作的。
他等了许久，直到南栀那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他才转过身。
借着窗外的微光，他细细打量着南栀，他很久没有仔细看过她了。
现在他一看她，时间长一点，她就把头低下，要么别开脸，看都不给看了。
她的小脸还是很瘦，以前脸很白，但是带点粉，现在就是苍白，看着缺乏营养。
自从腿摔断后，一直没有养回来。
是他对不起南栀，他欠了南栀太多，让他用余生来还吧。
他用手轻轻描摹她的眉毛，眼睛，鼻子和嘴巴......
他闭上眼睛，轻轻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将枕头拿走，把南栀揽在怀里，才发现她手脚冰凉。
南栀察觉到热源，自动靠了过去。
经过几次大病，她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
谢询把南栀紧紧抱在怀里，心里缺失的那份才终于被填满，满足睡去。
两人如交颈鸳鸯。
......
第二天南栀醒来，只觉得抱着一个大火炉。
她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双手双脚缠在谢询身上。
她急忙撤下来，以为是自己太冷，自动寻找了热源。
但她一动，谢询也醒了。
谢询声音迷迷糊糊：“媳妇，你醒了。”
继续把头埋在南栀颈边，还蹭了蹭。
南栀身体一僵，用力推搡他：“该起床了。”
“别吵。”谢询嫌她太烦，把她的嘴堵住了。
软软的，香香的，他下意识亲了起来。
“媳妇......”
意识慢慢回归，但他不想停下，辗转反侧。
......
等他们分开，南栀的唇已经肿了。
南栀整理自己的衣服，故作淡定：“你不是说，我不同意，你不会做什么吗？”
谢询昨晚抱着南栀睡了一晚上，还偷了香，窃了玉，此时心情非常好。
闻言，他挑了挑眉：“你没说呀。”
南栀被噎了一下：“我根本就没机会说。”
“反正我没听见。”谢询耍无赖。
“流氓、无赖。”南栀气得心潮起伏，她就不该相信他。
谢询下意识看过去。
南栀注意到他的目光，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把衣服穿好。
谢询遗憾的收回目光：“谁还对着自己的妻子当正人君子，再说我们也没真的发生什么。”
南栀正好看见：“你还想发生什么？”
“没什么......”谢询知道不能再逗下去了，不然南栀真的会翻脸。
......
最后他们坐的老爷子专属车回的家属院。
——
从这过后，南栀每次都是周日上午过去，就算老爷子挽留，她也不在那边过夜。
对谢询也不假辞色，但他一直去陪南栀跑步，陪她吃饭，倒是给他树立了好男人形象。
南栀不想陪他演戏，但她们离得太近了，根本避免不了，而且也不好弄得太难看，让外人看笑话。
但时间久了，南栀总归不耐烦。
她让温愉心先走，等到只剩她和谢询两人，南栀才轻声开口——
“谢询，你这么做真的很没意思，你只是在感动自己，给我带来的全是困扰。”
“我失去了太多，在你身上得到了很多教训，已经不是好哄的年轻小姑娘了......”
谢询目光忧伤，心也在抽痛，他忍不住拉住南栀的手，把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
“阿栀，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好，我现在是真心在弥补，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南栀轻轻抽出自己的手，轻笑一声——
“我给你一次机会......”
“那谁给我妈一次机会，谁给我一次机会呢？”
她清澈的眼眸中，带着淡淡的恨意。
“谢询，如果能重来一次，我一定不会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