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建设吓得缩在旁边不敢动,怕再被问话。
他不明白简单的一句话,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嫂子为什么情绪波动这么大。
明明以前也时常发生。
“栀栀——”
时清羡哭着抱住南栀。
她是女同志,能感同身受。
特别是她现在处了对象,只要想想顾谨言做了和谢询同样的事,她就心痛得不能呼吸。
南栀没有哭,她仰头把眼泪憋回去,拍了拍时清羡的背,
“好了,再哭下去,我中午就真的不用吃了。”
时清羡眼泪止都止不住,但还是听话地松开了南栀。
米饭,汤和菜都没了,南栀去窗口买到一个杂粮馒头,向打饭婶子要了一杯热水,就这么一口一口吃完了。
刘建设趁南栀去打饭,偷偷溜走了。
他火急火燎地跑到谢询办公室,这次好像真的出大事了。
他拿起电话,呼叫总机,连接大院那边的线路。
等了十几分钟,再次拨过去,终于拨通了谢家的电话。
“喂,我是刘建设,二哥在吗?”
那边是刘妈接的电话,她和刘建设很熟,以前他经常去谢家吃饭。
“是小胖啊,小询在医院,你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你转达。”
刘建设也不好把嫂子的事到处和别人说,万一嫂子过一会就好了呢。
“呃——也没什么事,你让二哥回来后给我回个电话。”
“好,我知道了。”
......
因为下雨,天色暗得更早一些。
雨下了一天,到晚上雨势也不见停,反而越来越大了。
南栀磨蹭着没有立刻走。
时清羡就在一旁,见她的动作就知道她在想什么。“栀栀,你还想等?”
南栀动作顿住,她垂下眸子:
“......我练习一下琴,顺便再给他一次机会。”
让自己彻底死心。
“那我陪你。”
南栀轻声开口:“清羡,让我自己静静好吗?我不会有事的。”
时清羡犹豫一下便同意了,这种事只能靠她自己想通,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中午夸谢询的几人担忧地看了她几眼,也跟着走了。
南栀在房间里练习曲子,不然太刻意了。
等人都走完了,南栀才停下来。
忆起往事,南栀的手情不自禁扶上钢琴,优美的旋律倾泻而出,却和她平时练习的曲子完全不同。
这是她最喜欢的一首钢琴曲,那时她刚喜欢上谢询,对爱情有着憧憬和向往。
又不能对别人诉说这份情感,她特意学了这首曲子,宣泄心中的情绪。
南栀静静地坐在那里,伴随着深情婉转的音乐,她脑海里闪过和谢询的点点滴滴。
A段是她默默喜欢着谢询,看着他灿烂,跟他说句话都能高兴半天,晚上睡觉时在脑海中一遍遍回忆。
B段她突然嫁给谢询了,终于得偿所愿,全心全意的喜欢他,照顾他,情感高涨,曲子也被推向了**。
C段,她应该回到a段的意境,然后在柔和明亮的氛围中完美结束。
她也这么做了,可是她的心却回不去了。
她的心已经千疮百孔,明明才二十一岁,却像历尽了沧桑。
这二十一年她吃过的苦,都是谢询带来的。
太重感情,往往都是被别人拿捏伤害......
这首曲子的题诗:‘爱吧,能爱多久,愿爱多久就爱多久吧!’
如今,她不能爱,也不愿爱了——
二楼门外站着一个高大的男人,他撑着伞,静静听着里面的曲子,品味着曲中的细腻情感。
......
一曲结束,谢询还是没有出现。
南栀也不愿再等了,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一出门就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撑着伞站在旁边。
南栀愣愣地看着,不过就算是谢询,她也不会再和他玩重新开始的游戏了。
黑色的伞沿缓缓抬起,露出了一张温润清俊的脸。
“卿安哥......”南栀柔声喊着。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乖,我送你回去。”
时卿安面上仍带着笑,眉宇间却带着几丝忧郁。
他知道他不该来,但以他对南栀的了解,他不来南栀肯定会淋着雨回家。
南栀鼻头一酸,险些落下泪来。
如果当初她喜欢的不是谢询,那她是不是就能拥有这样的温暖?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她也回应不了这份情感。
她强颜欢笑:“不用麻烦了,就几步路的事。”
“我把伞给你,你自己打伞回去,不要再淋雨了,生病了要吃药打针。”
南栀不肯:“那你怎么办?你还要坐车回去,比我更需要伞。”
“那我先送你回去?”时卿安把到嘴边的借口咽下。
南栀知道今天的伞是不得不打了。
但她不能让卿安哥淋着雨回去,现在的天气还冷,淋雨肯定会感冒。
就点头同意了。
两人中间隔了很大的距离,时卿安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伞也举得很高,露出了两人的脸。
她们做了什么别人都能看到,这样就不怕别人说闲话了。
两人的氛围很沉默,南栀也没有心思刻意找话题。
时卿安:“听清羡说现在去了他们组,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他们都很好相处,对我也多有照顾。”
南栀虽然在回话,但多少有些心不在焉。
时卿安见状没有再说,能跟她单独相处这一会儿也不错。
把南栀送到宿舍,时卿安看着她进屋就走了。
怕待得久了,对她的名声有影响。
南栀关上门,重重倚靠在门上。
在只有她一个人的空间里,才敢露出脆弱模样。
这几天的美好生活,就像一场美梦,美丽又短暂。
谢询为了骗她回来还真是煞费苦心,既想要她的身体,还想要她的感情。
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下。
......
南栀调整好心情,把东西放下,打伞去她小姨家。
结婚的定局已经不能更改。
既然一切都是假的,那她也陪他演戏好了。
......
“谢询今天不来?”
温娴君见南栀就一个人,还有些不习惯。
思考了一瞬,南栀还是决定先不说,“嗯,他今天有事。”
说了也没多大用,腿长在男人自己身上。
南栀表现得和平常一样,温娴君没有怀疑,毕竟男人也有自己的事要做,不能一天到晚跟在媳妇后面。
两人边吃饭,边聊明天去谢家吃饭邀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