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苏晚棠竟然敢。
一届孤女还敢肖想那个位置。
林萋萋满眼怨恨，计上心头，悄悄退出宴会。
苏晚棠看她离开，悄悄递了个眼神给云翠。
云翠领会，也跟着离开。
这番动作自然瞒不住心思都在她身上的岑淮兮。
挑眉等着接下来的戏。
林山开心，“珍珠与鱼目高下立见，果然朽木不可雕，林尚书的儿子也真是叫人意外啊！”
一褒，一贬。
高下立见。
林钰锦被带走，林山大家的一番评论，让他以后的路会走得无比艰难。
今日的言论也近乎毁了他的前途，哪怕日后努力读书，或许高中，此事也会伴随他一生。
不是花边言论，而是确确实实的污点。
林辰烨成了林山大家的弟子，择日完成拜师礼。
“今日是老夫人的寿宴，我就不抢风头了，这就告辞！”
林老夫人差点骂人，却也只能好言相送。
一婢女在她耳边说了什么而后告退。
林老夫人则笑眯眯地看向众人，“老身孙女孝顺，编排了个新鲜玩意哄老身开心，诸位也一起去看看！”
她看向岑沐止，“不知殿下是否赏光？”
林诚威阻拦，“母亲，殿下忙！”
堂堂皇子身份尊贵，能来已经降低身份，母亲怎么还能如此得寸进尺。
岑沐止温和浅笑。
“无妨！”挥手答应了。
众人起身，跟随着走出去。
苏晚棠走在最后面。
垂眸藏起眼中的恨意，与控制不住的惧怕。
前世，她便是被这样温和亲近的表面给蒙骗，婚后遭受了比地狱还要严酷的折磨。
冬日**身躯跪罚庭院中，受数人鄙夷。
鞭挞之刑，当众折辱，鲜血冻凝，不及她心上痛苦分毫。
稍稍一想，都觉得浑身冰冷，剧痛无比。
比死还难受。
哪怕重生，她也无法当做那些事情没有发生过，真切存在过的痛苦，不会因为一些机缘而泯灭。
她恨岑沐止，恨他的欺骗，算计，与折磨。
“你与岑沐止有过节？”
突兀的声音响起，苏晚棠吓出一身冷汗，几乎没有犹豫地开口，“是，他儿时欺负过臣女。”
岑淮兮漠然，“你还挺记仇！”
苏晚棠沉默。
记仇？
不止！
“挺好的，本王也讨厌他！”
岑沐止十岁之前的性子无比讨厌，暴虐，古怪，恶劣，欺辱宫女，霸占阉人....叫人恶心。
十岁那年大病一场，烧糊涂了两年，然后就变得如今这般，假模假式，更恶心了。
两人走在最后面，云翠悄悄摸过来，看到岑淮兮的时候吓得缩脖子。
苏晚棠稍稍与岑淮兮拉开点距离。
“都办妥了？”
云翠点头，“晚棠姐姐，办妥了，我刚才跟上去，林萋萋准备了东西，打算在冰湖上一舞！”
苏晚棠点头。
看来昨晚没白白出去挨冻，林萋萋果然是着急了。
云翠心中忐忑，捏着东西递过去，“晚棠姐姐，你确定吗....”
苏晚棠接过她手中的东西，放在左袖子里。
林萋萋与林老夫人将把柄递到她手里，她若是不利用才是傻。
今日若是顺利，林家将彻底成为京都的笑话。
对上远处秦茹雪的目光，两人都有一股不破不罢休的执着在。
院中，丝竹之音，萦绕不断。
冰湖上方，红衣少女身着纤细舞服翩然起舞，红梅花瓣纷纷飘落，好似浴火新生的火凤，在冰天雪地里，极为耀眼。
满园梅香，如闯入林中的精怪，那么让人迷醉。
岑沐止目不转睛。
沉迷之色尽显。
林老夫人见此，心中傲然。
看孙女的目光得意极了。
幻想着自己成为国母祖母时该如何风光。
众人了然，这哪里是寿礼，这是公然给二皇子送礼啊。
有人窃窃私语，林府的手段了得。
林诚威的脸色有些难看，小心看了眼二皇子，见他没有露出不耐，心中才安稳不少。
苏晚棠回到刚才的位置，小声开口，“王爷，可借淮一一用！”
岑淮兮挑眉，“他不在！”
那小子今日死活不来，说是没脸见云翠。
苏晚棠千算万算，结果最重要的一环不在，她无语地愣了半天。
看着林萋萋的身影多有不甘。
难道今日就这么算了？
“你要做什么？”
岑淮兮看她憋闷，心中竟然痛快起来。
莫名其妙。
苏晚棠无奈，“前日王爷不是说二皇子在找人吗，本打算今日送他一个！”
岑淮兮这才想起那个虚无的谣言，“凤栖梧桐，命里带木的凤女？”
他一脸嫌弃，睨了眼冰面上的女子，“就她，能骗过去吗？”
苏晚棠对他的嫌弃很满意，“能！”
当然能。
因为凤女本来就是林萋萋。
前世，她大婚之夜被岑沐止验身，没有在她身上找到赤红火凤胎记，只有鞭挞虐打之痕，引得岑沐止恼羞成怒，施暴与她。
林萋萋后来者居上，自荐枕席，胎记暴露，岑沐止得知是她算计了他。
对她便起了杀心。
岑淮兮谛视，却没瞧出什么端倪。
“说说你的计划！”
苏晚棠忽然想起来，岑淮兮武力值不输淮一，她怎么给忘了。
顿时眉眼展开，“王爷若肯出手，最好！”
岑淮兮：“聒噪！”
苏晚棠也不恼，“只需要让林萋萋脚下的冰面裂开！”
岑淮兮：“就这么简单！”
苏晚棠点头，“就这么简单！”
“王爷且看着吧，足够让您惊喜！”
岑淮兮冷脸，一颗指甲大的石头从他指尖飞出，精准地落在林萋萋脚下的冰面上。
众人目光都在她的舞姿上，无人看到她脚下冰面陡然出现的裂痕。
随着丝竹越发高亢，林萋萋踩着脚下冰刀旋转起来，像是急于振翅飞翔的蝶。
“喀嚓——”
一声响。
冰面裂开大洞，红蝶陨落，坠入冰湖。
声势浩**的比苏晚棠那日无声之跃不知道吓坏了多少人。
“天啊，救人啊！”
一时间声音嘈杂起来。
苏晚棠冷冷看着，那日林萋萋在公主宴席上污蔑她，导致林钰锦推她落水，没有证据，无法追究，她安全隐身。
今日，一报还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