怯春闺

第120章 你心里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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肺部的血腥味越来越浓烈。

迷迷糊糊间,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在耳畔,“裴照,我答应了你,你也答应我,不要死,好不好——”

不要死。

裴照,不要死。

“裴照,裴照……”

昏昏沉沉间见到的谢令仪与往日全然不同,她笑地温柔羞涩,精致的脸颊上笑出了两颗漂亮的梨涡儿。

不知在做什么,她笑着跌倒在自己怀里。

眉眼弯弯,纤长的睫毛蹭在了他的脸上。

痒痒地。

麻麻地。

裴照不由自主地抹上了自己的脸,沾了一手粘腻的**。

“杀了他!”

一把匕首插入肋骨,两把插入后背。

裴照晃了一下,没有跌倒。

十一叹了口气,准备打道回府,“没意思,就这样了。”

他这月的月俸就这样了。

裴照,也就这样了。

十一转身,慢慢地往光亮处走去。

身后忽地响起一阵野兽的嘶鸣。

十一缓缓转身,一时间表情凝固在了脸上。

……

“好了,这是今日的药,殿下快喝罢。”

谢令仪笑眯眯地捧着下巴,春棋将一碗黑漆漆的汤药往萧衍手边推了推。

苦涩的药味霎那间翻滚而出。

浓重的龙涎香都压不住这苦味儿。

萧衍面露难色。

“殿下,这药可是王妃娘娘亲自熬的,娘娘熬了一整宿呢。”

春棋看着他,添油加醋地晕染起谢令仪的辛苦不易,“是苦了点儿,但是良药苦口利于病嘛。”

萧衍叹口气,将碗里的玉勺拨开。

药碗端到嘴边,萧衍被那苦味熏地打了一个冷颤。

谢令仪瞧他怪辛苦,慢慢蹭了过去。

“殿下忍一忍,臣妾还准备了蜜饯,吃起来很甜的。”

谢令仪挨着他,将一只小巧的瓷罐打开,露出了各样色泽鲜艳的果脯。

“呐,殿下快喝罢,冷了药效就不好了。”

萧衍点点头,视死如归般地将汤药一饮而尽。

苦到极致。

萧衍都尝不出苦了。

只想吐。

缓了半刻,五脏六腑才灼出一串火龙,一路烧到了嗓子里。

见萧衍眉头蹙的死紧,谢令仪有些着急地将蜜饯塞进他的嘴里。

“别咽下去,含着。”

为了给萧衍解苦,这蜜饯里放了双倍的花蜜,甜地她都吃不下去。

“怎么了?不管用嘛?”

萧衍还是蹙眉忍痛的模样,让谢令仪有些担心,“不会真不管用罢?”

萧衍垂眸,将蜜饯喂到谢令仪嘴边。

“你尝尝便知。”

瞧上去,还有些委屈。

谢令仪张嘴,将蜜饯含了进去。

没毛病啊,甜地都发腻了。

谢令仪微微张开嘴,正想让萧衍再尝一个别的。

眼前一黑。

萧衍捧着她的脖颈,猝不及防地吻了上来。

“唔——”

谢令仪瞪大了眼睛,手里还攥着一把蜜饯。

萧衍一手锢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脑袋,近乎是啃了上来。

牙关被他撬开,浓重的药味让谢令仪打了个寒颤。

“现在管用了。”

萧衍粗鲁地挥袖,将书案上的东西一扫而空。

噼里啪啦声里,春棋红着脸,跑地比兔子还快。

“萧衍,你别这样……这里是书房。”

谢令仪有些慌乱地往后躲了躲。

“你发什么疯呀,我给你的药不是治这个呀……”

谢令仪欲哭无泪,萧衍对她过分的客气,有时候都会让自己忘记他是一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是她的夫君。

“嫣嫣,过来。”

谢令仪连连摇头,这也太突然了,她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萧衍大步流星地走过来,将谢令仪打横抱起。

“嫣嫣,你心里有我,对不对……”

萧衍将谢令仪放在书案上,右手开始去解她的衣带。

“我知道你心里有我。”

“才没有。”

谢令仪闭上眼睛,纤长的睫毛眨啊眨。

萧衍的心痒酥酥地。

“有没有,你说了不算。”

萧衍低眉,在谢令仪锁骨处落下一吻。

“我说了不算?那谁说了算?”

谢令仪笑吟吟地看着他。

耳畔的呼吸声逐渐粗重起来。

萧衍轻笑一声,“我的心说了算。”

窄窄的书案垫着腰,谢令仪有些难受地蹭了蹭。

萧衍眼尾泛了红,“嫣嫣,你愿意吗?”

不是,都这会儿了,你才问我愿不愿意?

大哥,你要憋死我,还是憋死你自己啊。

谢令仪咽了口唾沫,正打算害羞地表达一下自己愿意切磋的想法时,心口忽然抽着疼了起来。

“呃——”

疼痛太甚,谢令仪连半刻都没忍住。

谢令仪惨叫着,直接从书案上翻了下来。

“嫣嫣!”

萧衍将谢令仪接在怀中,可谓是大惊失色,“是我弄疼你了?”

都没弄,疼个屁。

谢令仪捂着胸口,顾不得此时过分凌乱的衣衫,“快叫太医,我心口疼的厉害。”

“你等我。”

书房的人都远远躲开了,萧衍只得出去喊人。

缓过了气儿,谢令仪撑着地面,慢慢靠在案几上。

怎么会这样。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咬了一口。

忽然想起了什么,谢令仪气息一窒,有些慌乱。

是裴照。

他怎么了。

他要死了吗。

蛊虫只有在濒临死亡之际,才会被蛊的主人感应到。

裴照,你真的要死了吗。

谢令仪咬着牙,扶着书案缓缓站起来。

胡乱绑好衣衫,往外刚刚挪了两步。

心口又是一阵**。

谢令仪惨叫着跌跪在地,大汗淋漓。

方才的情欲迅速褪去,脸上只剩了苍白。

“怎么会这样——”

谢令仪蜷缩在地,狠狠压着胸口,“你要死便死,为何还要连累我。”

蛊虫蚀心之痛。

谢令仪今日也算领教了。

“你想死,只管去死,别再教我心痛了……”

“啊——”

谢令仪惨呼一声,疼地四肢都开始麻木。

……

还有三个人。

手里剩两把刀,身体里有四把。

所以……

他们只有一把刀了。

裴照手里掐着一个人,嘴里咬着一块血肉淋漓的,蜷曲的皮肉。

被他抓在手里的人昂着脖颈,半张脸已经光秃秃的,露出了森白的骨头碴子。

瘆人的惨叫声险些掀翻了房顶。

刀在哪里。

裴照屏住呼吸,仔细地辨别起来。

“唰……”

风被撕开的声音。

右边。

裴照将怀里的人掷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