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时间过得很慢,也似乎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秦随被对方抓着手臂抓到了怀里。
“记住我的名字,卢奈尔。”
他禁锢着秦随,没有控制力度的手像是鞭子一样勒得秦随生疼,她听到他近在咫尺的声音,“我将是你的主人。”
主人?
秦随想笑,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太轻视她,连手都还给她留着。
那就别后悔给她留着了。
一根发丝细的针在指尖闪耀,秦随毫不犹豫把针戳进了卢奈尔的脖颈里,对方受痛瞬间松开了对秦随的钳制。
秦随立刻捂着已经结痂的胳膊退得远远的,如果不是要警惕着他随时的动静,她恨不得拔腿就跑。
卢奈尔盯着秦随,手上抚摸着脖颈被戳进银针的伤口,指尖刺眼的光一闪而过,那枚极细的针就被吸了出来,他感受到逐渐迟钝的身体,盯着秦随的视线逐渐暗了下来,“有毒啊。”
“警惕心不错,可惜……”
秦随只感觉到眼前一花,背后就传来一阵剧痛,随之嗓子发痒,一股血腥气上涌,她忍了忍,一丝血液还是从嘴角溢了出来。
卢奈尔的声音在背后响起,“可惜太弱了。”
“你果然如传言那般,身怀异宝却没能力守护。”
秦随听着他的废话,身体内部的痛楚让她无力滑落,她捂着一阵一阵发痛的胸口,卢奈尔那一掌肯定伤到了肺腑。
她抬眼望着站着的卢奈尔,见他居然没有下一个动作,还有功夫跟她聊天,那么是不是代表她可以拖延时间。
“什么传言?”秦随一边说,一边将求救信号小心握在手里。
“你居然不知道?”卢奈尔居高临下睨着她,“整个大陆都在流传着人族的召唤者出现了。”
又是这个词。
秦随扯了扯唇角,“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召唤者。”
如果她真的是召唤者,为什么她这么弱,任何一个人都随时可以伤害她。
卢奈尔上下打量着只是轻轻一掌便吐血的秦随,“召唤者确实没这么弱,不过你本人也是很好的血仆。”
“你的血味道很不错。”他弯腰贴近秦随,异常猩红的唇微张,两颗尖牙在口腔内张扬,秦随瞬间明白了他的种族。
还是个不怕阳光的吸血鬼。
“想活命的话,最好乖乖做我的血仆。”
秦随当然想活命,但不想苟活。
她的毒对他的影响微乎其微,很显然不是维格谢尔他们那种的等级,想要在一个超A级手里活下来,这确实是一个麻烦的问题。
如果没有救援,秦随或许真的会为了活命先忍辱一下,但她还是想先挣扎一下。
“我当然想活命。”秦随深吸一口气压下胸口的疼痛,尝试着站起来,“不过我的血有点特殊。”
“哦?”
“如果我不高兴,它是会变酸的。”
秦随一把捏爆了救援信号,里面的芯片在受到冲击会自动毁坏,后台数根据便会在伊诺那里,她看着卢奈尔骤然变了的脸色,手中偷偷捏着的一枚瓷瓶飞速对着他甩了过去。
瓷瓶被卢奈尔愤怒一剑劈开,里面装着的粉末瞬间洋洋洒洒充斥在了两人中间。
卢奈尔没有理会粉末,执剑对着直直刺向秦随,“既然你不愿意,那就死在我手里吧。”
对于卢奈尔来说,不听话的血仆不如直接死在自己手里最好,尤其还是个味道如此特别的。
剑光被刺眼,秦随躲不开卢奈尔刺来的锋芒了。
这是秦随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面临着危机生命的伤害。
眼睁睁看着剑锋离自己越来越近,秦随攥紧了拳头。
她绝不相信自己就这么轻易死掉,尤其是她身上还背负着如此著名的名头。
不会有人愿意看着她就这么被杀掉的。
秦随在赌,赌伊诺的救援,赌伊潋校长的不会袖手旁观,甚至在赌卢奈尔不敢真的杀她……
果然,在长剑没入自己身体的前一秒,有人挡下了。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红衣黑发,秦随心里松了一口气,但另一道气又提了上来。
颜明之并不厉害,他挡不了太久。
颜明之折扇当着卢奈尔的长剑,狭长的眸子露出点意外,“居然是大名鼎鼎的光影双子中的光。”
他上下打量着卢奈尔,最后停留在他漆黑的眼睛,“这么就不见,你怎么堕落成这样了?”
“不愧是颜明之,居然还能反手伤到我。”
卢奈尔的脸色被气刃划出一道伤痕,死死血痕蜿蜒而下,他抬手抹去那血痕,露出个讥笑,“你如今也好不到哪去,瞧瞧,曾经的天才至尊竟然沦落到D级。”
颜明之眯了眯眼睛,突然笑了,“回来就回来,怎么还对小学妹出手呢?这可不像你卢奈尔的作风。”
“少废话,你要是阻拦,我连你一起杀。”
秦随听着两人的对话,虽然意外颜明之居然和卢奈尔认识,但此时也不失为一个逃跑的好机会。
就是让颜明之顶上有些死道友不死贫道了。
正当她纠结要不要先让颜明之顶一顶,她去找救援然后再来救他的时候,颜明之忽然对她厉声道,“卿卿快走,去找维格谢尔他们!”
卢奈尔的情绪越来越不耐烦,现在的颜明之对上巅峰时期的他的确没什么胜算。
然而等他说完,却半天没有回应,他扭头一看,哪还有秦随的影子。
这家伙早跑了。
颜明之眼神呆滞了。
“嗤……”卢奈尔嗤笑出声,“居然没想到有一天还能看到你这幅表情。”
秦随跑的时候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他只是没阻止而已。
颜明之回过头重新看向卢奈尔,用力摇了摇折扇,“嘛,说明我家卿卿洞悉战况,知道先走一步让我专心对付你。”
不过就是心里莫名有点酸是怎么回事。
“那就看看现在的你能不能撑住我一招。”
配剑流过泛着光芒的**,那**所到之处皆光芒刺眼,这是卢奈尔的本属性天赋,光。
颜明之抬手一挥,无数的金属聚集,鎏金玉骨扇每一根扇骨都泛着金属无机质的质感,流光幻剑的虚影于鎏金玉骨扇相撞,无声却震**出无形的气浪。
斗篷猎猎,衣摆掀飞,流光剑劈开了鎏金玉骨扇的防御,一剑洞穿了颜明之的胸膛。
血液如烟花在胸口炸开,飞溅在颜明之白皙的脸上时,比腊月的红梅还要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