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随，激怒他我们没什么好处。”
连维格谢尔都看出来的事情，秦随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卢奈尔果然很生气，他狠狠掐住了秦随的脖子，力气之大很快让脖子那红紫一圈，但秦随一点都不怕他。
“来，有本事就掐死我。”她的语气极为放肆，脸上满是不管不顾的疯狂，“掐死我，这世界最后一个女人就死在你手里，你们永远也别想知道母体的秘密。”
母体？
卢奈尔赫然看向秦随，手中的力道瞬间泄力。
秦随捂着脖子咳嗽，好半天才缓过来，但她脸上的笑容更大了，“哈，你果然不敢。”
卢奈尔攥了攥手，却没再碰她。
“对，就是这个眼神。”
维格谢尔第一次见到如此亢奋的秦随，兴奋似乎在她眼中炸开，她的声音含着尖锐，“就是这个眼神，我就喜欢你们看不惯我却不得不捧着我的眼神。”
明明秦随的身体很单薄，是在场上最弱小的一个，可爆发的灵魂却让任何一个人都为之震颤——
“你们舍不得杀我的。”
秦随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眼神却死死凝视着卢奈尔，“我不管你背后的人是谁，我告诉你，除非我自愿，否则你们想要的永远都得不到。”
卢奈尔是谁秦随不在意，但她能从他的行事作风中看得出来，他背后有主谋。
张嘴就知道自己是女性，对她血液的特殊心知肚明，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件事大有文章。
而她有什么价值？
一个母体，一个血缘价值，这两个放在哪里都是稀缺宝物，只要秦随把主体性捏死，谁也不可能强迫她。
谁也威胁不到她！
卢奈尔沉默看着秦随，他确实不能杀她，也不能把怒火释放在她身上。
她比传言中大胆得令人胆寒。
“你说的很对，我的确不能杀你，甚至伤你也必须克制。”卢奈尔道，“因为你的血很珍贵，是世间罕见的催化剂；你的身体很独特，是大陆极为稀缺的母体。”
“我确实不能对你出手。”
说着，他缓缓看向了对面的维格谢尔三人，“但是我可以对他们出手。”
光照之下，一切黑暗都无法存在。
尤其是强光之下，连视觉都会被剥夺。
卢奈尔这一击来的突兀，维格谢尔琉克西斯和五十岚千娇的防御根本撑不住这一击，明明可以硬抗同级的防御在这一刻像是纸糊，在极为刺眼的光照下骤然喷涌出鲜红的繁花。
是血液凝出的繁花。
秦随的眼睛被光刺伤，视线一瞬间被剥夺，失去视觉的最后一秒，她看到了大片大片血花在圣光之中怒放。
你见过太阳坠落的样子吗？
秦随没见过，但卢奈尔发出的光球爆炸散发出来的光热已经和太阳没什么区别了。
他的强大远超预计的想象，A级在他面前竟然毫无反手之力。
秦随捂着火辣辣的眼睛，她感觉到自己又被捆住了，周围似乎在移动。
刚才瘆人的一幕久久停留在脑海，她不是没有见过比这更血腥的场面，可如此残忍又凄美的杀人方式确实给她留下极为深刻的印象。
好半天，秦随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他们死了？”
意料之中，卢奈尔没有回答。
秦随沉默了，她虽然看不见，但能感受到她们移动的速度很快。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身呼呼的风变缓，直至停下。
卢奈尔停了下来。
她听到卢奈尔说，“不想死就让开。”
秦随下意识跟着声音发出的地方“看”去，是有谁拦住卢奈尔了吗？
尤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小心翼翼保护的阿随现在浑身都是伤口，眼睛紧闭着，像是盲人一样只能寻着声音方向，他的心一下子像是被无形的手捏紧。
呼吸都快要停止了。
“阿随？”他语气很轻，似乎怕重一点的语气又加重了她身上的伤势。
秦随望向尤安出声的方向，“尤安。”
确定了来者身份，她不假思索，“快离开，你不是他的对手。”
“我做不到！”
秦随看不到尤安的神情，但从这一句掷地有声的话能听出来，他很愤怒。
风一下子失去温柔，刮起遍地的落叶片片如利刃。
“你受这么重的伤，我做不到看着你被掳走。”
“……”
“你们是当我不存在吗？”卢奈尔抬手捏住秦随的脸，眼神却睨向尤安。
他似乎很喜欢捏秦随的脸，手劲没有之前那么用力，但在旧伤下，即便没用力也依旧会留下红痕，这一幕让尤安的眼睛都红了。
“放开她！”
卢奈尔这次看都没看他，只是轻轻一挥手，光就从落叶各个缝隙中刺出，尤安也如同那些落叶一样，被无数光线洞穿了身体，而后重重落地。
当圣洁的光施行虐杀的时候，谁也拦不住光的肆虐。
卢奈尔带着秦随跨过尤安的身体，轻飘飘留下一句，“不自量力。”
“别走。”
脚踝突然被一只手握住，那只手青筋暴起，死死攥着卢奈尔的脚踝，尤安的衣服尽数被他的血染红，但他不在意，“不许走，放开阿随。”
大量失血让他的声音都没有力量，可他就这么执拗拦着。
卢奈尔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另一只脚踩在了握住他脚踝的那只手上，并且用力碾了碾，企图让尤安放弃。
可尤安明明连痛呼的声音都发不出，疼得只能拼命喘息，却依旧死死不放手。
“怎么一个两个来送死的蠢货这么多。”卢奈尔掐着秦随的下巴，强迫她“看”着尤安狼狈的样子，“看不出你人缘还挺好，这么多人都来救你。”
秦随的嘴唇在颤抖，失去视觉反而让她的听觉变得灵敏，她是看不到尤安现在的样子，可尤安的喘息暴露出他在忍受着非人的痛苦。
“不许掐阿随，你弄疼她了。”尤安挣扎着，想要举起风刃救下秦随，可被光洞穿的身体已经盛不下灵力，他连召唤风刃都做不到。
意识到这一点，他眼眶瞬间红了，只能狠狠瞪着敌人，执拗重复，“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