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儿。”
罗老夫人坐在床边，拍了拍她的身子，慢慢地掀开被子。
谢芳若下意识地捂着额头，害怕见到异样的目光。
“可怜的孩子，你受苦了。”
罗老夫人的目光充满了慈爱祥和，谢芳若心里委屈难受得不行。
“外祖母，若儿不要成丑八怪，不要成瘸子，呜呜呜……”
听谢芳若这般言论，罗氏更是心如刀绞，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女儿啊，当年那般难都过来了，如今却是遭受了这等大罪。
罗氏此时恨不得将那害人的王四碎尸万段。
“若儿，你听外祖母说，你好生地将腿养好，至于头上的疤痕，外祖母给你想办法。”
罗老夫人叹了口气，好生安抚，这丫头闹起来难过的还不是她的阿柔。
“自你受伤，你娘比你难受百倍，你听话，好好养伤。”
谢芳若见罗氏疲惫心疼的目光，到底是将罗老夫人的话听进去，让人端了药乖乖喝下。
“娘，你有没有抓到害我的凶手？”
谢芳若恨得牙痒痒，从小到大，她还从未受过如此重的伤，她要让凶手不得好死。
罗氏也不敢激她。
“还在查，你放心，娘一定不会放过幕后凶手。”
之前她一个劲地怀疑谢芳华，如今又多了个赵夫人李氏，等她查明真相，她要把若儿所受的苦千倍万倍的还回去。
“娘，你查到什么一定要告诉我。”
谢芳若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情绪难以平复。
罗老夫人走后，赵家立马送来了赔礼，罗氏使气将赔礼全部扔了出去。
次日下朝之后，谢江在宫门口被人拦截。
“赵国公。”
上了马车，赵国公亲自为谢江倒了杯茶，谢江面不改色地接过。
“谢大人，内子性情急躁，冲撞了谢夫人，老夫给你道个不是，还望谢大人宽宏大量不要与内子计较。”
赵家与罗家同为世袭国公，相比于罗国公，赵国公格外低调谦卑，哪怕是对谢江这样不起眼的侍郎，也低得下头来道歉。
谢江却不敢蹬鼻子上脸，赵国公低调不代表好惹。
“国公爷折煞下官，那日内子本就忧虑过度，错不全在赵夫人。”
赵国公满意地点了点头，想起小儿的亲事，谢家虽不算什么望族，却也背靠罗家，谢家女，勉强配得上他的儿子。
“听夫人说，小儿倾慕贵府千金，冤家宜解不宜结，不如就结了这门亲，成全了这两个孩子。”
谢江想起那日在门口见到的赵凌远，和赵家结亲对谢家来说并无坏处，而且谢芳若断了腿能不能养好还不好说，又毁了容，就算腿好了要说亲也只能下嫁。
本想一口应下，但想到罗氏和罗家，还是顿了顿。
“下官回府与夫人商议一番再答复国公如何？”
赵国公点了点头，对于谢江的回答半点不意外，这高门女，可不是那么好娶的。
谢江告退，回到谢家之后才想起去芳香居看望谢芳若的伤势。
谢芳若听闻谢江前来，兴奋地撑起身子，扯到了小腿，痛得她龇牙。
“爹爹。”
谢江平静地点头，心中没有半点波澜，谢芳若将诉苦的话全部憋了回去。
“可好些了？”
“女儿好多了，多谢爹爹关心。”
父女二人的谈话格外客气生疏，问候两句便无话可说，好似有一堵墙将二人隔开。
谢芳华没有养在膝下，生疏正常，谢芳若却是谢江看着长大的，这般生疏，实属怪事。
谢江离去之后，谢芳若气地将自己埋在被子里，她渴望亲爹的关注，却不知该如何与亲爹相处。
这边谢江来到罗氏的院子，将赵国公所提之事与罗氏说起。
“老爷答应了？”
“准备答应。”
罗氏瞥了眼谢江，她当然知道，谢家底子薄，全靠谢江一个人撑着，若是能与赵家联姻，对谢家来说百利而无一害。
“芳华都17了，她又养在乡下，名声不好，能攀上赵家也是她的福气。”
谢江皱眉，如果他没意会错的话，赵家小儿想娶的应该是谢芳若。
“夫人，芳若受伤那日赵公子曾登门拜访，被我拦了回去，赵公子想娶的，应该是芳若。”
谢芳华回京那日在邀月楼一闹，就注定了名声不好，性子又桀骜野蛮，赵家怕是不会同意她嫁过去。
罗氏却顿时冷了脸，她认为谢江偏颇长女，不忍心将谢芳华嫁给赵凌远那个纨绔，却狠心将她的女儿嫁过去受苦，完全就没有想过，在谢江眼里，赵凌远只是风流了些，却出身世家，他不敢拿谢芳华糊弄赵家自取其辱。
“长幼有序，芳华这个长姐还未说亲，哪有芳若什么事？再说了，赵国公只说谢家女，可没说是若儿。”
“老爷想给芳华找个什么样的夫家？”
就谢芳华那名声，在京城找个继室当都难。
谢江长叹一口气，这问题还真是难到他了，他也不知道要给芳华找个什么样的夫家。
以芳华的名声和秉性，只能下嫁了。
“芳华养在乡下，琴棋书画一样不会，端庄贤良半点不沾，恐怕只能下嫁。”
谢江悔不当初，当初该将芳华一块儿接回京地，谢家还能多出个得力亲家。
“倒也未必，老爷，芳华名声不好，却也是你的长女，赵公子世家虽好，却娶过妻子，膝下也有子嗣，芳华性格坚毅，倒是与赵公子很是般配。”
谢江低头思索此事的利弊和可能性，罗氏见此知道他听进去了，再下一剂猛药。
“而且你是知道的，芳若出生之时姐姐就赐下玉佩，未尝没有将芳若许给太子的意思，这些年两个孩子一起长大，我看太子对芳若也不是没有情，你将芳若许给赵家，到时该如何与太子交代？”
“可太子已经有了太子妃。”
这么多年都没有提过这事，他以为皇后和太子没那个心思。
不过一块玉佩罢了，长辈赐玉表示祝福喜爱也说得过去。
“不是还有个侧妃的位置空着？”
她倒是不知，谢江竟然看准了太子妃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