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低头啜饮着茶水的陈默，见李茉莉这般撒娇作态，被惊得呛到，捂着嘴闷咳了几声。
顾则言将身子往后去，不动声色地拉开与李茉莉的距离，“茉莉，你喝多了。”
“我才没醉呢～”李茉莉拖着甜腻的尾音，端起酒杯又一饮而尽，“则言哥不喝，我自己喝。”
眼见她又要倒酒，顾则言眼疾手快地夺过酒瓶。
李茉莉顿时瞪圆了杏眼，酡红的双颊气得鼓了起来，“你干什么！凭什么抢我的酒？”
她伸手就要抢，顾则言叹了口气，自己倒了一杯酒，“好，我陪你。”
推杯换盏间，一瓶茅台很快见底。李茉莉醉眼迷离，手也微微发颤，却还要去拿第二瓶。顾则言抢先一步按住瓶身，瓶盖早已不知何时被拧开。
“你该回去了。”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我偏不！”李茉莉倔强地摇头，“则言哥第一次陪我喝酒，酒没喝完……我就不走……”她突然抬起水雾朦胧的眼睛，“就像……就像你不娶我，我就一直等……”
一旁的陈默尴尬地别过脸，假装对墙上的装饰画产生了浓厚兴趣。
“酒我来喝。”顾则言自己斟满酒，又将一碟翠绿的娃娃菜推到李茉莉面前，“你吃点东西。”
盯着他看了几秒，李茉莉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则言哥……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包厢内弥漫着浓重的酒气，顾则言独自坐在桌前，一杯接一杯地灌着茅台。他修长的手指已经有些发抖，却仍机械地往杯里倒酒。
“顾总，您不能再喝……”陈默忍不住出声劝阻。虽然知道顾则言酒量过人，但这样空腹猛灌高度白酒，任谁都扛不住。
“你坐着就好。”顾则言声音低沉，眼神已经有些涣散，“别管。”
李茉莉夹起一只红彤彤的基围虾，撒娇道：“则言哥，给我剥虾嘛～小时候都是你帮我剥的。”
放下手里的酒杯，顾则言指尖沾着酒液，剥起虾壳。
他动作明显迟缓了许多，虾肉被剥得七零八落。李茉莉却毫不在意，突然起身坐到了他的大腿上。
“你……”顾则言浑身一僵，但酒精麻痹了他的反应，双手又沾满虾汁，一时竟推不开她。李茉莉就势将虾肉含入口中，红唇故意吮吸着他的指尖。
“尝尝你的味道～”她吐气如兰，带着酒香的气息喷在顾则言泛红的耳根。
两人的脸近在咫尺，李茉莉突然向前倾身，顾则言猛地偏头躲开，这个动作让他一阵眩晕。陈默见状，立刻掏出手机，飞快地编辑了一条短信。
【苏小姐，顾总喝醉了，您快过来火锅店一趟吧。】
发完信息，陈默看着眼前荒唐的一幕，李茉莉像条水蛇般缠在醉醺醺的顾总身上。尴尬地让他觉得，自己真应该在车里，不应该在这里。
晚上七点半，片场的拍摄终于暂告一段落。苏瑶疲惫地揉着肩膀，刚拿出手机就看到了陈默发来的短信。
“顾则言喝醉了？”她立刻回拨电话。电话那头，陈默说：“对，现在还在火锅店……您尽快过来吧。”
挂断电话，苏瑶眉头紧锁。顾则言怎么会喝醉了呢？而且明明是和李茉莉一起吃饭的。
“瑶姐，出什么事了？”在收拾东西的沈梦察觉到她的异样。
“顾则言喝醉了……”瑶匆匆脱下戏服外套，“……我得去接他。”两人匆忙拦了辆出租车。
包厢内，火锅的汤底早已熬干，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酒气和香料味。
顾则言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强撑着站起身，“茉莉，你已经胡闹了一下午，该回去了。”
李茉莉双颊酡红，醉眼朦胧地摇头，“我不要回家……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她伸手去拽顾则言的衣袖，“我就要和你在一起……”
“陈默，”顾则言声音沉了下来，“把茉莉送上车。”
陈默刚站起身，李茉莉就尖叫起来，“我不要则言哥以外的人碰我！”她踉跄着就要摔倒。顾则言下意识伸手去扶，却被她借势扑了个满怀。
酒精让顾则言四肢发软，被这突如其来的重量一撞，整个人又跌坐回椅子上。李茉莉趁机整个人贴在他身上，双臂紧紧环住他的脖子。
“则言哥……”她带着醉意的呢喃还未说完，包厢的门突然被推开。
苏瑶站在门口，她的目光从李茉莉凌乱的头发，移到顾则言敞开的领口，最后落在两人纠缠的姿势上。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她的心猛地一沉，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门把手。几乎是本能的后退一步，重重关上了门。
“苏小姐！”陈默快步追了出来，在走廊上拦住了转身就走的苏瑶，“不是你想的那样！顾总喝多了，李小姐一直缠着他，您要是走了，情况只会更糟！”
苏瑶的脚步顿了顿，胸口剧烈起伏着。沈梦也跟了上来，轻轻拉住她的手臂，“苏瑶姐，你先冷静一下……”
苏瑶深吸一口气，终于被陈默拉回了包厢。屋内，李茉莉已经瘫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而顾则言眉头紧锁，眼神已经有些涣散。
“这样，”陈默当机立断，低声对沈梦说道，“我们俩送李小姐去你们的房间休息，让苏小姐送顾总回酒店。”
沈梦点点头，上前一步，和李茉莉周旋起来，“李小姐，您喝多了，我带您去休息吧……”李茉莉却扭着身子躲开，嘟囔着：“我不要！我要和则言哥哥在一起！”
陈默见状，干脆利落地架起李茉莉的一只胳膊，对沈梦使了个眼色。两人合力，半哄半拖地将挣扎的李茉莉带出了包厢。
房间里终于安静下来。苏瑶走到顾则言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胳膊，“顾则言？还能站起来吗？”
顾则言抬头看着她，嘴角扯出一丝苦笑，“瑶瑶……你来了……”他试图站起来，却踉跄了一下，苏瑶赶紧扶住他的手臂。他的体温透过衬衫传来，带着酒气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
“我送你回去。”苏瑶低声说道，架起他的胳膊往外走。顾则言整个人靠在她身上，脚步虚浮，却不忘含糊地解释，“茉莉她……你别误会……”
“先回去再说。”苏瑶打断他，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夜风微凉，顾则言似乎清醒了一些，但眼神依然迷离。上车后，他靠在座椅上，闭着眼睛喃喃道：“瑶瑶，对不起……”
车窗外的霓虹灯映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疲惫的轮廓。苏瑶的心软了下来，轻声叹了口气，“睡一会儿吧，到了我叫你。”夜色中，车子驶向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