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衍毫不退让,眼神里满是恨意,“我说,为什么那些人没把她弄死!她就是个祸害,害得我大哥重伤昏迷,现在又害得妍妍受伤!她凭什么还能好好站在这里?”
裴承的拳头猛地攥紧,指节发出“咔咔”的声响。
他的眼神冷得像冰,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意,“徐嘉衍,你再说一个字,我不介意让你也躺进病房。”
徐嘉衍冷笑一声,“怎么?你还想动手?这里是医院,你敢——”
他的话还没说完,裴承的拳头已经狠狠砸在了他的脸上。
徐嘉衍猝不及防,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撞在墙上,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裴承!”徐欢惊呼一声,想要拉住他,却被裴承轻轻推开。
裴承的眼神冷得吓人,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怒意,“她是你亲妹妹,不是你仇人,你他妈对她见死不救?”
徐嘉衍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眼神里满是恨意,“裴承,你别以为我怕你!徐欢就是个祸害,她——”
裴承的拳头再次挥了出去,这一次,徐嘉衍直接倒在了地上。
裴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冰冷,“你不配当她哥哥!”
走廊的气氛剑拔弩张,徐嘉铭赶紧上前扶起徐嘉衍,脸色难看,“裴承,这里是医院,你别太过分!”
裴承冷笑一声,目光如刀般扫过徐家兄弟,语气讥讽:“过分?你们徐家对徐欢做的那些事,难道不过分?”
他目光看着徐妍,“她一次又一次污蔑徐欢,让徐欢百口莫辩被你们误解伤害的时候,她不过分?”
徐欢站在一旁,心里一阵酸涩。
她拉了拉裴承的袖子,“裴承,算了,我们走吧。”
裴承低头看了她一眼,眼神里的冷意稍稍褪去。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好,我们走。”
两人转身离开,经过徐家兄弟时,裴承脚步一顿,侧头冷冷道:
“徐妍是我让人推的。你们有意见就冲我来,不过你们别指望我会改。她整天幻想被人害,我得成全她,不然对不起她这精湛的演技。”
徐嘉衍捂着嘴角,眼神阴鸷地盯着裴承的背影,咬牙切齿道:“裴承,你别太嚣张!徐家不会就这么算了!”
裴承头也不回,只是淡淡丢下一句:“随时奉陪。”
“这个裴承真是狂妄至极!”武力上完全占不到便宜的徐嘉铭,只能对着裴承的背影愤愤不平地低吼。
“他屡次叫人对我们动手,甚至对妍妍下手,这是把我们徐家当成软柿子了。我们必须给他点颜色看看,否则他还真以为我们徐家好欺负!”
学过武,却仍旧被裴承轻易压制,徐嘉衍感到前所未有的耻辱。
他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那是当然。我就不信,在我们徐家的地盘上,还整治不了一个纹身店老板!”
徐妍坐在轮椅上,不语,但眼底,却是阴狠。
*
走出医院,迎面吹来一阵微凉的风,卷着晚秋的凉意,扑面而来。
徐欢侧目看向裴承,眉头微蹙,“你让人推徐妍?”
裴承神色淡然,目光直视前方,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谈论天气:“她不是爱玩摔倒么?那就成全她。”
徐欢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叹了口气:“可她毕竟是徐家的人,你这样……会惹上麻烦的。”
裴承轻笑一声,侧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怎么,担心我?”
徐欢抿了抿唇,低声道:“我不想你因为我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徐家……不是那么好惹的。”
裴承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巧了,我也不是好惹的。”
徐欢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两人并肩走在炽烈的日头下,阳光刺眼,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仿佛两条平行线,却又在某一刻悄然交汇。
徐欢低头看着脚下的路,脚步有些迟疑,忽然轻声问道:“裴承,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我们明明……认识的时间并不长。”
裴承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她,目光深邃而复杂。
为什么对她这么好?
裴承自己也说不清。
或许是因为第一次见到她时,她那双眼睛里藏着太多他熟悉的东西——孤独、隐忍,还有一丝不肯认命的倔强。
又或许是因为她明明身处泥泞,却始终保持着那份难得的纯粹,像一束光,不经意间照进了他早已冷硬的心。
裴承轻轻扬起眉梢,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调侃道:“大概是因为我善?”
徐欢,“……”
徐嘉禾度过了危险期,但具体什么时候醒来,医生表示未知,不过医生表明,若三个月后徐嘉禾还没有苏醒,那么就可以断定为植物人了。
得知这个消息的徐妍心里松了口气。
不过为防止徐嘉禾突然醒来拆穿她,徐妍还是在徐嘉禾身边,安插了自己的人。
得知徐嘉禾有可能会成为植物人,徐嘉铭和徐嘉衍一夜间,憔悴不少。
三兄弟从小一起长大,感情极深,即便患有情感障碍的徐嘉衍,对徐嘉禾这位大哥,也还是很看重。
最敬爱的大哥昏迷不醒,身为弟弟,如何不心痛。
翌日。
裴承的纹身店门口。
几个彪形大汉大摇大摆地走进店里,为首的一个人一脚踹翻了门口的椅子,大声嚷嚷:“老板呢?给老子滚出来!”
店里的客人被吓得纷纷躲到一旁,店员小陈赶紧上前,陪着笑脸:“几位大哥,有什么事好好说,别动手……”
“滚开!”那人一把推开小陈,指着店里的摆设,“你们这店,涉黑涉毒,我们今天就是来替天行道的!”
话音未落,几个人就开始砸东西,桌椅、设备被掀翻在地,玻璃碎片四处飞溅。
就在这时,裴承从里间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件黑色衬衫,袖子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
他扫了一眼店里的狼藉,目光冷得像冰。
“谁给你们的胆子,来我这儿闹事?”裴承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慑人的气势。
那几个人愣了一下,随即为首的人冷笑一声:“你就是老板?听说你这店不干净,我们今天就是来替天行道的!”
裴承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替天行道?就凭你们?”
那人被他的态度激怒,挥拳就朝裴承砸了过去。
然而,他的拳头还没碰到裴承,就被裴承一把抓住手腕,反手一拧,整个人直接被摔在了地上。
“啊!”那人惨叫一声,疼得脸色发白。
其他几个人见状,纷纷冲了上来。
然而,裴承的动作快得惊人,三两下就将他们全部放倒,动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店里的客人和店员都看呆了,有人甚至忍不住鼓掌叫好。
裴承拍了拍手上的灰,冷冷地看着地上哀嚎的几个人:“说吧,谁指使你们来的?”
那几个人咬紧牙关,不肯开口。
裴承轻笑一声,蹲下身,拍了拍为首那人的脸:“不说?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开口。”
就在这时,店外突然传来一阵警笛声。
几辆警车停在了门口,警察迅速冲了进来。
“怎么回事?”为首的警察皱眉问道。
裴承站起身,神色淡然:“警察同志,这几个人来我店里闹事,还涉嫌故意毁坏财物。我已经录下了全程,证据确凿。”
警察看了看地上的几个人,又看了看店里的监控,点点头:“把他们都带回去!”
那几个人被铐上手铐,狼狈地被押上了警车。
临走前,为首的那个人狠狠瞪了裴承一眼,却不敢再说什么。
听到动静从楼上下来的徐欢缓缓走了过去,她面带内疚,“这些人,应该是我二哥三哥他们派来的。”
裴承一脸不屑,“很快他们就没心思找我麻烦了。”
“什么……意思?”徐欢茫然而不解地看向裴承。
“秘密~”
裴承竖起一根手指头,笑得邪魅又雅痞。
徐欢本还想问点什么。
但裴承却一把拉过她的手,“走,吃饭去。”
*
餐厅内,暖黄的灯光洒在精致的餐桌上,徐欢低头切着牛排,裴承却忽然伸手,用指腹轻轻擦过她的唇角。
“沾到酱汁了。”他笑得温柔,眼里盛着细碎的光。
徐欢一怔,耳尖微微泛红,刚想道谢,却听见身后传来“哐当”一声脆响——
银质餐刀砸在瓷盘上,突兀刺耳。
她回头,正对上一双阴鸷的眼睛。
慕修远不知何时站在了他们斜后方的位置,脸色阴沉得可怕。
而他身旁坐在轮椅的徐妍笑容僵在脸上。
她本来和慕修远好好地在用餐,谁知徐欢一出现,这人的眼里就再也看不见她。
甚至无视她,起身过来找徐欢。
见慕修远来者不善,徐欢下意识便要起身挡在裴承面前。
裴承似有预料,他一把按住徐欢的手,并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
裴承懒洋洋地举起红酒杯,冲着慕修远淡淡瞥去一眼,“有事?”
他的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这阵子浮现的那些荒诞的画面——
徐欢穿着雪白的婚纱,朝他嫣然一笑,而他温柔地抬手,替她拭去眼角的泪珠。
可现实却是,她站在另一个男人身边,连一个眼神都吝啬给他。
“徐欢,我们的婚约还在。”他嗓音沙哑,一字一顿,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