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肆手指在了平渠这个地方,“你且在幽州等消息,我去平渠调查贺知照,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不管是如今的案子,还是当年的案子,都指向同一幕后之人。
“那到时候我去哪里找你?”何晏问。
“平渠的官家驿站。”
秦肆说完这话,丢下一袋银钱,骑马离开。
何晏接过银钱,在手上掂了掂,还挺沉。
是夜。
送走那两个美人的沈沁雪不知道为什么,怎么都睡不踏实。
这是秦肆离开的第三个晚上。
时间短的话还好,后院那四个美人不会引起怀疑,毕竟秦肆时常三四天不归家。
可他如今是出了京,三四天断然是回不来的。
她十指合十,在心中默念:希望王爷能够万事顺遂,平安归来。
……
翌日。
天蒙蒙亮。
秦肆快马加鞭,总算赶到了平渠。
这一路走来,灾旱严重,百姓苦不堪言。
秦肆看在眼里,但现在他什么都不能做,一切都要等沈大人带着的赈灾物资到了之后再做打算。
所以他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免得引起祸乱。
他先召集了三千精兵,等他随时号令。
然后一人进了城。
此刻天已经大亮,路边三三两两的商贩,虽比当时打下来那会看着繁华,但能看得出来这边还是受到了灾害的波及。
凑近一看,才发现那些商贩大多都是以物易物。
秦肆找到一个比较偏僻的摊子,摊上是个半大的孩子,看起来有十二三岁,他面前放着的都是一些用木头雕刻的精美钗子。
秦肆这些天赶路,整个人也略显憔悴,虽说牵着一匹精壮的马儿,但并没有太多人将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
他蹲在摊子旁,拿起一个木头雕刻的桃花簪,问:“这个怎么卖?”
“一两银子。”那半大的孩子说完这话,见秦肆皱了皱眉头,又赶忙改口道:“实在不行,一个饼子或者一个馒头也行……如果你有半个饼子,我也卖给你!”
听着他说的话,秦肆从怀中掏出半个饼子,那孩子瞧见饼子,赶忙抢了过去,揣进了怀中。
秦肆明显看到他往怀里揣的时候还咽了咽唾沫。
他又将另外另外半个饼子拿了出来,那孩子瞧着眼睛都亮了,“你如果把这半个饼子给我的话,我可以多卖你两个簪子,你随便挑。”他在这里几天了,一个簪子都没卖出去。
不过这也属于正常,大旱后百姓收成少,民不聊生,哪里还有闲心去买这些装饰品,能够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我只要这一个簪子,你若是真想要这半张饼子的话,回答我几个问题。”秦肆将饼子握在手中,他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人,自然知道树大招风,所以他只半张半张拿出来。
旁边那些注意着他的人瞧见他这般,立马转移了视线。
又一个穷鬼!
看着人模人样的,连个饼子都拿不出来!
看他等等把食物都给了别人,自己怎么办!
秦肆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那孩子听到秦肆这话,眼神都亮了,“客官可是要打听这平渠的事情?大事我可能不知道,但是小道消息,我可是门清,你别瞧我年纪不大,这平渠十里百里的人物,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先说好,这些问题但凡有一个是胡编乱造,这半张饼子我一口都不会给你。”秦肆先跟他讲清楚。
离他挺远的一个中年妇女道:“小伙子,这娃是我看着长大的,她们家生活不容易,全是靠这娃打听小道消息赚些银两补贴家用,只不过今年大旱,没了那些营生。”
秦肆其实方才一直在观察这两个摊位,他原本以为旁边那中年女人是他的家人,没成想是他街坊四邻。
“我冯姨说的没错,但凡是平渠的事儿,我但凡不知道的,这半张饼子我肯定不要。”
秦肆想了想,问:“你们平渠附近有几个山庄?”
“东边有个西凤山庄,山庄掌柜的姓齐,名山,北边有个茶庄,掌柜姓郭名韩义,这西边以前是有个山庄的,但前些年突然就没了。”他如实答。
“是酒庄吗?”
听到秦肆这话,他下意识问:“你怎么知道?”
秦肆只抿了抿唇,没作声,他立马会意,“这事但凡不是在平渠时间久的,那肯定是不知道的,你问我也问对人了。”
顿了顿,他道:“当时那是平渠最大的酒庄,不知为何,突然间就消失了,连酒庄掌柜的贺知照也跟着消失了,后面有了西凤山庄,接手了平渠这边酒行的生意,平渠这边没受影响,慢慢的也就没有人再提起这件事情了。”
“那贺知照是个怎么样的人?”秦肆问。
“这我就不清楚了,我就是个小人物,最多能见到那些人,提鞋跟都配不上。”
秦肆听了这话,也没再多说什么,只问了酒庄的位置,便将剩下的半块饼给了他。
临走的时候他说:“你们别担心,眼下的事情很快能够解决。”
那孩子听得迷迷糊糊,等秦肆上马离开好远,他才后知后觉。
难不成是朝廷那边赈灾的快要到了?
秦肆路上,又问了几个人,他说的那个地方的确有一个破败的酒庄。
他稍微休整了一番,去驿站换了新马,又在图纸上做了标记,这才往山庄的方向去。
约莫两个小时,秦肆瞧见百米处那破败的酒庄。
只见牌匾都已经掉在了石阶上,秦肆下了马,走进了酒庄里面。
里面到处都是灰,能看得出来已经很久没有人在这了,他细细的盘查着,不放过一丝地方。
山庄很大,里面很多东西都被搬空了,正当他走到山庄后院时,听到一阵淅淅梭梭的声音。
秦肆放慢了脚步,进了一间屋子,他不动声色的走至窗边,环顾了外面的情况后,他翻身一跃而下。
他步子很快,走到侧边的时候瞧见一个后背佝偻的老婆婆。
那老婆婆瞧见秦肆时,面上大骇,不断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