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面上很少不解,但尽量去听宁舒兰的话,“临霄若是惹你了,告诉爹,爹给你做主。”
一般那边传来的话都是宁舒兰被徐临霄惹到发脾气,胡乱砸东西,摔东西。
徐临霄脾气软弱地收拾,又警告院中仆人不可妄议主子,在他看来徐临霄虽在其他方面不出挑,但爱护妻子上还是找不到错处的。
“舒兰这几日缠绵病榻,是被人暗害的!”
“什么?”他猛地一拍桌子,面上写满愤怒与疑惑,“谁敢害你?”
心中满是怒气,看见儿媳一脸愁容,止不住心疼。
粗糙的手指摩挲着她眼角的泪,此刻想明白过来,她想和离是觉得临霄害了她。
叹声劝慰道,“你别急,想必其中定是有什么误会,临霄不是那样的人。”
“不,他就是。”
宁舒兰眼神坚定,提起徐临霄她便觉得恶心,浑身气到颤抖。
暗下决心,将自己从前不愿多说的委屈全部倾泻而出,把徐临霄人前人后的所作所为一五一十告诉徐阁老。
说完在他震惊的目光中跪了下来,“爹,这么多年来您待舒兰犹如亲女,舒兰也不想您为难的。”
她躬下身子,重重磕了一个头,“可舒兰实在是没有办法,只能求您为我做主。”
徐阁老深知这孩子的性子,在得知一切后自然也相信了她,特别是卧骨散一事,让他止不住心疼眼前的人。
当年他和宁剑在舒扬的坟前发过誓,会好好照顾他的妻子曹氏与未出生的孩子。
后来宁剑没了,曹氏也自尽而亡,他只能让她冠上宁姓,伪装成宁剑的遗腹子,养于府中。
愧疚之色染满了徐阁老的一整张脸,他将人扶了起来,“这事你应该早些与爹说,也不至于受这么多苦。”
徐临霄是他的儿子,可在他眼中宁舒兰也是他当成自己女儿养大的,怎么可能放任不管。
在徐阁老的搀扶下,她缓缓起身,满脸泪痕地望着他。
“舒兰双亲早亡,是您与徐伯母将舒兰养大成人,教舒兰懂是非、知进退,若无您与徐伯母舒兰也无今日,故不愿您在为舒兰忧心,让你们骨肉嫌隙。”
当初她不该被徐临霄迷惑,求嫁于他,如今因为此事让这年过半百的人为难,是她不孝。
“舒兰,我同你伯母从一开始就将你当作自己的孩子,无论你嫁不嫁给临霄,我们都是你的爹娘。”
二人看着对方认真的双眼,即使他们没有血缘,可他们依旧是一家人,这种情感不单单是建立在血脉上,是他们相处十九年而建成的纽带,将他们紧紧联结在一起。
……
徐阁老动作很快,派人将徐临霄从翰林院请了回来,同时也将万嘉嘉绑了过来。
徐临霄一来便瞧见徐阁老一脸怒意地望着他,还有一旁眼神带刀的宁舒兰。
暗道:不好。
他装作什么也没发生,恭恭敬敬道,“爹可是发生了什么,急匆匆将儿子喊来。”
又担忧不放心地看着宁舒兰,责怪道,“舒兰你身子才好一点,这么又来吹风,若是再病,你让我与轲儿如何是好?”
刚刚若不是万嘉嘉已经承认她与徐临霄的奸情,毒药是他暗示而下,几乎没人能发现他是装的。
是个人都要夸他是一个好丈夫。
“临霄你给舒兰下毒,贬低她打压她这事究竟是为何?”
徐阁老看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儿子,眼中满满都是不解。
他的儿子从小到大都是宽以待人的谦谦君子,怎么也不可能和那些词扯上关系,他多希望是舒兰误会,是万嘉嘉挑拨。
但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爹你在说什么?”眼中全是不可置信,无力地解释道,“我怎么可能给舒兰下毒!”
他知道徐父这是认定他了,从小到大他一直这样偏心,无论何时何地都选择相信宁舒兰,明明他已经让宁舒兰身边的所有人离开了。
就连府中丫鬟也认为她们的主母喜怒无常,可只有他爹一直觉得是他这个做丈夫的不够关心宁舒兰。
凭什么?明明他也是他的儿子,是他徐家的香火!
“人证物证皆在,你有何狡辩!”
他重重拍了一下桌子,寒心他的死不承认,眼中全是失望与不解。
“爹,孩儿是被诬陷的。”
他上前跪下,字字珠玑,“孩儿对舒兰的心日月可鉴,爹您信我。”
扭头委屈悲痛地看见神色冷淡,拒人千里之外的宁舒兰,“舒兰,我不知你为何这般说,你定是对我有误会。”
说完伸手拉住她的裙角,宁舒兰移开腿,将那半截裙角扯出,没有什么表情道。
“万嘉嘉已经招了,你多说无益。”
“万嘉嘉?”他一脸困惑,浑然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她做了什么,难道是她诬陷我,让舒兰你误会了?”
“哼”她讽刺一笑,招手示意人将被捆住的万嘉嘉带了上来。
万嘉嘉一脸狼狈,眼睛瞪得大大地看着徐临霄,被堵住的嘴呜呜呀呀不知道在说什么,卯住劲地想要挣脱开被捆住的双手双脚。
映枝上前一把将人嘴中的帕子扯掉,她便迫不及待大叫道,“表哥救我!”
刚刚他们告诉她若是不说真话,就要将她卖到青楼,她才不得已说出真心,现在看来无论如何宁舒兰都不会放过她了。
只求表哥看在情分上能够救她一命,她不想被卖。
“救你,我为何救你。”徐临霄看着她的眼睛充满怨恨,全是怒意,“你害了舒兰,如今还要诬陷我,我岂会救你!”
他希望万嘉嘉明白,此刻她需自己认下所有罪,这样他还能在父亲那翻身。
从前他隐藏得很好,父亲不可能只信宁舒兰的一面之词的,只要将下毒的事撇干净,他便可有机会。
“表哥,你在说什么?”万嘉嘉脸上写满错愕,怔愣到说不出话来。
她哪里是诬陷他,明明就是他暗示她宁舒兰挡了他们二人的道,害他们无法相守,给她介绍大夫,她才有机会下药的。
徐临霄根本没理她,转身对着徐父道,“爹,您怎么能听她的一面之词,我有多爱舒兰您是知道的啊”
这话让徐阁老不免迟疑,当初徐临霄为了娶宁舒兰一人在祠堂跪了许久,还立下誓言绝不纳妾。
他不像是会背叛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