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篡後
賀錦年在禦書房內一直跪著。
馮公公倒幾次進去,歎著聲讓他回去,她拗著不肯動。
直到清晨的光影透過縷空的窗雕,打在她的臉上,她才緩緩睜開眼——
原來,一天一夜就這樣過去了!
終心灰意冷,極緩極緩地移動麻疼的雙膝。
扶著牆慢慢地穿過那象征君王圖騰的壁畫,一隻隻怒海中翻騰的龍在長呤。
這一夜,六月和桂葉也在外頭直直熬了一夜。
六月見了賀錦年失魂落魄地出來,上前就扶住,“阿錦,你何苦要和他嘔氣?憑白自已傷心!”這些年他亦看在眼裏,雖然顧城風寵著賀錦年,但在自由上,顧城風確實管束得太嚴。
賀錦年不語,在桂葉的扶持下,跌跌撞撞地穿過盛開著秋海棠的花圃,步履蹣跚地一步步走下那玉石長階。
“五公子,你究竟做錯了什麽,要讓你跪一宿?”桂葉咽哽,從未見過賀錦年如此茫然的神情。
“六月,桂葉。”賀錦年內心泛起波瀾,牢牢抑製住心酸,眸光含著堅定,“這不是錯和對的問題,我隻知道有一條我必走的路。而皇上他隻相把我留在身邊!”
“阿錦,我陪你去廣陽鎮!”六月心思了然,在昨日賀錦年出關時,他說明廣陽鎮的事後,他便從賀錦年的神情上瞧出異樣。
“六月,我不瞞你,那是龍潭虎穴,我所能做的唯有自保,你若去,反而令我受到製肘!”賀錦年吸了口氣,滿目眷戀地回望那一間的燭火不滅的禦書房,多少個日夜,她和他曾在哪裏渡過。
“我知道了,阿錦!”六月默然垂眸,仿佛遮住了某絲篤信!
“我傷害到他了,我從他眼裏讀出來。四年了,我本以為,我足夠讓他安心,誰想到……”言及此,她渾身散發出一股難以言喻的沉重,她對沒有血緣牽畔的人總有極強的第六感,偏生,她感覺不到他真正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