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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顶上,志兴和可莹时而回忆着往事,时而畅想未来,时而又静静地欣赏着自然的美景,享受着这温馨美好的一刻。
“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不知不觉中,日已西坠,美好的一天就要落下帷幕。
这时,可莹忽然想说什么,但好几次都没有开口。
“想说什么就说吧.”志兴看了可莹一眼笑道。
“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没有哇!”志兴想了想道。
“比如说关于我和和卢朋的事。”可莹看着志兴道。
“老实说,我曾经听说过很多关于你们之间的谣言,这些谣言在我心里也曾掀起过些许波澜。”
“那你为什么不问我呢?”
“因为我信任你!同时,我相信你会主动和我说清楚的。”
“高考之后告诉你。”可莹想了想,开心一笑道……
然而令可莹意想不到的是,她竟再也没有机会将答案亲口告诉志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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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比赛是运动员的节日的话,高考却不是考生的节日。为了通向高校的大门,成千上万的考生在高考这座独木桥上汇聚,一时可谓风云际会。
然而独木桥所能通过的人毕竟有限,跑得快的,先过了桥,抢到了有利位置,跑得慢的也顺利通过了桥,分得一杯残羹。绝大部分人掉队了或被挤下了独木桥。可谓有人从此升入了“天堂”,有人从此跌进了“地狱”。十二年的寒窗苦读在三天时间里展示出来,需要的不仅是实力,还有运气、勇气甚至是财力、物力和权力。
第一科语文考完过后,有的考生脸上露出了窃喜,有的考生脸上沾满了泪水,有的考生一脸的麻木……随着数学、英语科目的相继考完,窃喜的人逐渐减少,而其它几类人则成倍增加。毕竟,笑到最后的实在是少数。
志兴所在的考场是武陵中学,一中只有六个考生在这里考试。
志兴来到考场,深深地吸了口气,看了看表,见离最后一科——理科综合(物理、化学、生物)的考试还有四十多分钟的时间。忽然心血**,想在武陵中学的校园里走走。
武陵中学的校园很大,正中央是一个橡胶的足球场足球场的左侧分布着几个篮球场,右侧立满了多种健身器材。在操场南面靠正街的位置上是一幢刚刚建成还没来得及装修的教学楼。为了迎接高考,现已停工。在教学楼前的空地上,长满了许多杂草,比起城市里那些人工种植的草坪,志兴是更喜欢这种原始风貌的杂草的,野性十足,生命力强。
志兴低着头,一路顺着杂草慢慢地走着,不知不觉中便靠近了那幢刚建成的教学楼。
“啊!”志兴正在低着头沉思之际,忽然从教学楼里传来了一声惨叫。志兴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精神高度警觉起来,不觉侧耳倾听。“啊!”紧接着,从教学楼里又传来了一声惨叫,比上一声更加凄惨,更加真切。志兴的心快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他屏住呼吸,一步步走向教学楼的台阶。志兴慢慢地靠近墙角,从没有安装玻璃的窗口小心翼翼地向里窥探。
只见里面有六个人,正中间的一个黄头发小子背对着志兴,正在解自己的上衣扣子。黄头小子身后站着两个人,一个穿着黑色衬衫,一个穿着红色短袖,两人双手交叉在胸前。黄头小子的对面,两个彪形壮汉死死的按住一个人跪在他的面前,由于被黄头小子和红色短袖遮住了视线,志兴没有看清楚跪在地上人的脸。
“涛哥……涛哥……饶……饶了我吧……”,这时,只听跪在地上的人忽然哀求道。
“这……这声音好熟!好……好像是……”志兴满腹疑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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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浩小解后正在洗手,忽然从身后过来两个彪形大汉把他双手按住了,杜浩一惊道:“干什么?”
胳膊挣了几下,却没有挣脱。
这时,一个穿红色短袖的十八九岁的青年忽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刀,架到杜浩的脖子上瞠圆了两眼道:“别动!动,捅死你!
声音很低沉,但却极具杀伤力。
杜浩当即吓得脸色惨白,额头,鼻梁上现出了豆大的汗珠,两腿像筛糠一样,不停地颤抖……
杜浩被这两个彪形大汉推进一间教室,勉强站稳了身体,抬头一看,只见面前站着两个人,一个穿黑色衬衫的小子正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另一个黄头发的小子则面对着墙。
“涛哥!那小子带过来了。”“黑衬衫”上前对着黄头小子道。
“小子,还认识我吗!”听了“黑衬衫”的话,黄头下子忽然转过身来,笑吟吟地看着杜浩道。
“你……你……你是……”或许由于吃惊,也许因为害怕,杜浩的脸竟变得抽搐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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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杜浩正在读初三的时候,结识了山城镇一伙以外号叫“刀疤”为首的小混混。一次,“刀疤”一伙和另外一伙小混混打架时,杜浩递了把刀给“刀疤”,“刀疤”用这把刀砍伤了另一伙小混混中的头目——田涛!
原本“刀疤”拿了一些钱“私了”,没想到田涛出院后,纠集了一伙人找“刀疤”报仇,并在一个网吧里将“刀疤”砍成重伤。为此,田涛被判坐了三年牢……
田涛放出来后,便跟了他的一个远房堂哥———梅河市口臭名昭著的黑社会老大田波混。这田波一伙无恶不作,后来抓捕归案的时候,据说是新中国成立以来,捣毁的全国第四大黑社会团伙。长影制片厂拍了一部电影,叫“在劫难逃”,专门讲述了这个案例,在此就不详述了。
田涛跟着田波混后,对当年那些得罪自己的人仍怀恨在心,一直在打击报复。最近,他打听到杜浩将在武陵中学参加高考,他纠集了几个人在此已等候两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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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不转水转,没想到吧,小子,咱们又见面了。”田涛一脸奸笑道。
“涛哥……饶了我吧!”杜浩两腿一软,当即跪在地上哀求道。
“瞅瞅,瞅瞅你这熊样!当年你递刀给‘刀疤’不是挺有本事的吗?”田涛蹲下身子,看了看几个手下,又看了看杜浩嘿嘿一笑道。
田涛的几个手下也跟着一阵奸笑。
“饶……饶了我吧!”杜浩畏缩在地上继续哀求道。
“哎呀!”田涛叹了口气,把杜浩的下巴搬了起来,在杜浩的脸上拍了几下道,“知道老子在监狱那两年是怎么过的吗?吃的是猪食,住的是狗窝,开始的时候还被一群王八蛋欺负……”
紧接着,田涛将自己在监狱里所遭受的种种“欺凌”以及所谓的“风光”像讲述“英雄事迹”一样,绘声绘色地讲给当场的人听……
“于是,老子悟出了一个道理,就是以血还血,以牙还牙,他狠,你比他更狠。”最后田涛站了起来,看了看几个手下,凶神恶煞地看着杜浩道。
“涛哥,我错了,您大人有大量,饶……饶了我吧……”杜浩不住的哀求道。
“~的!老子最瞧不起你这种贱骨头。”说完,田涛飞起一脚,正踹在杜浩的脸上。
杜浩当即惨叫了一声,鲜血从杜浩的两个鼻孔冒了出来。
“饶……饶了……”
“去你~的!”没待杜浩说完,田涛又飞起一脚,踢在了杜浩的下巴上。
杜浩又惨叫了一声,鲜血顺着杜浩的嘴角流了出来。
杜浩只觉眼前一片金星,他猛的从地下爬起来试图往外跑,却被他身后架他进来的那两个彪形大汉几计老拳揍了回来,并死死的按在地上。
鲜血顺着杜浩的鼻孔,嘴角滴落到地上,湿了一大滩。从地上鲜血的倒影中,杜浩直直的看着自己狼狈的身影……
踢完杜浩两脚,田涛忽然开始解自己的上衣扣子……
“涛哥……涛哥……饶……饶了我吧……”杜浩更像是自言自语地有气无力地哀求道。
田涛解开了自己的上衣扣子,身体**的肌肤上现出了数道刀疤。他指着其中的一条道:“这就是你小子递的刀,‘刀疤’给我留下的,还有这!这!”伴着他手指的移动,田涛连说了两个“这”。
“老子今天也给你留个纪念。”
说完,田涛忽然情绪变得激动起来,从腰间摸出一把刀,一步步逼近杜浩……
杜浩两眼直直地看着田涛,周身不停的打哆嗦……
“住手!”忽然从屋外传来一声大吼,紧接着一个身影从窗口飞身跃了进来……
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屋里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田涛的手本能的抖了一下,刀险些脱落。见来人是一个十八九岁的毛头小子,田涛几人惊慌的神色复又平静了下来。
杜浩眼神里则燃起了一种希望之火,猛的抬起头,见来人是林志兴,复又想起了什么似的,神色变得暗淡下来。
“林……志……兴……”杜浩狐疑的嘟哝了一句,低下了头。
田涛几人看了杜浩一眼,又将目光移回到了志兴身上来。
“放开他!我已经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志兴看了杜浩一眼,极力做出镇定地道。
这一招果然奏效,几个歹人的脸上现出慌乱之色,杜浩抬头看了志兴一眼,眼前复又燃起希望之色。
“大家不要慌!这小子骗人的。”田涛故作镇定地道。
听了田涛的话,几个人的脸上多少平静了些。
“放开他!”志兴犹豫了一下道。
“你小子是他妈干什么的?活腻了是不?不想死的滚!”田涛抬起手中的刀对着志兴道。
“放开他!”志兴淡淡一笑,从容坚定的道。
正当田涛犹豫不决之际,他身旁的“黑衬衫”直奔志兴冲了过来。
“你找死!”“嘿衬衫”朝志兴的脸上挥了一拳,同时恶狠狠地道。
志兴身体本能的向后一倾,“黑衬衫”的拳头走空了,与此同时,志兴挥起右拳重重的挥向“黑衬衫”的下巴。他此刻明白,对歹徒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啊!”伴着一声惨叫,“黑衬衫”栽倒在地,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了出来。
众人一惊之际,“红短袖”已冲了过来。他飞起一脚,奔志兴裆部踢来,志兴身体忙向后纵,脚擦着志兴的裤角而过。不等志兴站稳,“红短袖”左右开弓,连着挥出两拳。志兴双手向外一挡,挡开了“红短袖”右记的一拳,右脸却狠狠挨了一拳,身体向左倒去。与此同时,志兴蜷起右膝,伴着身体的惯性,狠狠地顶在“红短袖”的小腹,“红短袖”当即惨叫一声,向后栽去。
志兴还未立稳,只觉眼前银光一闪,自己的小腹当即一阵剧痛,紧接着又是一阵剧痛。志兴双手本能地向剧痛处抓去,握住了一只手。对方的手用力向后拽了拽,志兴的身体晃了几晃,对方的手没能拽回去。
就在这时,一道“彩虹”从眼前掠过,鲜血溅到了志兴和对方的脸上,此刻,志兴方看清来人正是“黄头小子”田涛。
田涛一惊之际,志兴伸开右手狠狠的向田涛脸上抓去,左手依旧死死地攥住田涛的手,。田涛当即惨叫了一声,右手松开了刀柄,无奈被志兴抓住了手腕,他只得用左手捂住脸。紧接着,志兴握紧右拳,狠狠地咂向田涛张开的大嘴,田涛的几颗门牙当即飞了出去,他狠命一挣,右手从志兴手里挣脱了,随即栽倒在地上呕吐、呻吟、惨叫不止……
志兴的身体晃了两晃,勉强立在当地……
忽然,志兴两手缓缓地握住刀柄,牙关一咬,伴着身体的一颤,利刃已从志兴腹部拔出。
志兴将匕首交于右手,左手捂住伤口,右手缓缓抬起,对着按住杜浩的两个彪形大汉道:“放——开他!”
志兴似乎从未如此坚定,如此清醒,如此执着过。鲜血顺着明晃晃的刃锋滑下,滴落到地上,溅起一小片尘土。
两个彪形大汉竟缓缓的收回了双手,愣愣的站在那里望着志兴,田涛、“黑衬衫”、“红短袖”似乎也忘记了疼痛,动也不敢动的望着志兴。
几个人的表情,几个人的动作在瞬间停滞了。屋里只听到鲜血滴落地上的滴答声和志兴急促的呼吸声……
“喔喔……喔喔……”远处隐隐传来了警笛声,而且声音越来越近。
志兴、杜浩是又惊又喜,田涛几人则又惊又怕。
原来“红短袖”和两个彪形大汉带走杜浩的时候,有一考生恰好在“入蹲”,听到了整个过程。待这名考生冲出去的时候,远远地看到几个人走进了新修的教学楼,这名考生立即报了警。
几个歹人从惊魂未定中缓过神来,田涛不顾疼痛喊了一声“快克”(快撤)随后,第一个向门外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