稱呼 寒聲,傅寒聲
這一天的盛夏午後,像極了那年盛夏,校園被綠樹和群花裝點,透著簡單與清冽,執意歡欣。
教室門口,蕭暮雨背著書包接她回家,走了幾分鍾,他叫停了她:“鞋帶鬆了。”
他在人來人往的林蔭大道上蹲下身體,幫她係鞋帶,那天她雙腳沉重,竟覺得邁不開步子,隻記得少年抬頭看她時,道路兩旁的梧桐樹揉碎在了她的眼睛裏,爬滿她靈魂的窗,就那麽不負責任的綠了很多年。
後來,後來……盛夏還是盛夏,窗戶四周的綠,卻早已剝落消失,宛如深秋殘光,泛著說不清道不明的人世滄桑。
蕭瀟不喜歡別人碰她的腳,哪怕這個男人即將成為她的丈夫。
傅寒聲舉止輕薄嗎?不,沒有人會想到“輕薄”兩個字,他握著蕭瀟的腳,用濕紙巾幫她擦掉了鮮血……終於知道他買煙回來,為什麽會提著一個袋子了。
袋子裏裝著一隻鞋盒,裏麵靜靜的躺著一雙黑色平底鞋。蕭瀟再如何無動於衷,這時候也難免有了觸動。
同樣受觸動的還有周毅,開車的時候微微皺眉,像傅寒聲這樣的人,若說人生裏沒有幾段感情,那是騙人的,但周毅跟隨他那麽多年,何曾見他對哪個女人這般紆尊降貴過?
周毅眼中的這份紆尊降貴,蕭瀟顯然有些吃不消。
車內尤其的靜,也隻能選擇無聲了。
姑且不說傅寒聲動機是什麽,僅僅是他的目光,蕭瀟就尷尬不已。
是的,尷尬。原以為這個詞此生都不會出現在她的身上,但她此刻就是這種感受。
傅寒聲手指力道並不重,甚至可以說很輕,但蕭瀟知道,她若躲避他的動作,他會在下一秒毫不猶豫的收緊力道。
他是一個太過強勢的男人。
他在幫她套鞋,因為低著頭,蕭瀟捕捉不到他的眼神,隻覺得被他觸碰過的雙腳仿佛被烈日灼烤過,她別開了臉,胃更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