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還在夢裏,門就被拍得山響。
我爬起來,開門看到趙金明灰頭土臉地站在門邊,見到我,口裏直喊:“不得了,不得了,出事了。”
我莫名其妙地問:“出啥事了?那麽急。”
“死人了。快起來,朱鄉長在等著。”
還沒等我繼續問,他就像風一樣卷下了樓梯。
我的心一沉,哪裏死人了?死個人鬧這麽大動靜,難道死了一個了不得的人物?
穿好衣服下樓,鄉政府大坪裏早就站滿了鄉幹部,個個都陰沉著臉。 朱士珍抽著煙在原地轉圈子。柳紅豔和郝強也在,我看到柳紅豔的臉上浮現一片讓人琢磨不透的表情。
我悄悄拉了一下郝強的衣服,問:“哪裏死人了?”
郝強沉著聲音說:“老鷹嘴。”
“怎麽回事啊?”我的腳底一涼,冷汗冒了出來。
“啞炮。老鷹嘴的趙德亮去排啞炮,誰知道怎麽就炸了。”郝強壓低聲對我說:“這事我們都不知道,聽說老鷹嘴要把人抬到鄉政府來鬧事。”
“趙村長死了?”我問,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
還沒等郝強回答,朱士珍就開始講話了,大意是全體幹部,除留下一兩個值班外,其他全部去老鷹嘴處理善後工作。
我成了去老鷹嘴處理善後的人選。原因是我在哪裏駐村過,情況熟。
朱士珍領頭,一行人跟著他快速走。
我和趙金明走在最後,他滿臉慘白,腳步明顯不穩。
我說:“趙主任,注意腳下,別摔倒了。”
趙金明幾乎是淒慘的神色,神神秘秘地說:“幸虧,幸虧,要不死的就是我了。”
我莫名其妙地看著他,趙金明悵然一笑說:“我們鄉下人都信命。你說,假如我是月白的老公,死的不就是我了?”
我頓時感覺像吞了一隻蒼蠅,我說:“你什麽話啊,簡直是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