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花語手裏的筆記本像一顆*一樣,讓我心煩意亂。我十分肯定,筆記本裏絕對有關於我的一些東西。朱仕珍是我的入黨介紹人,如今他被雙開,我會沒有事?
朱花語走在我前麵,一言不發,偶爾停下腳步,等我趕上去。
一旦走了並排,她又加快腳步,把我遠遠的甩下,再又回頭嬌笑著喊我,取笑我說一個大男人,走路走不過一個女孩子。
春山縣初冬的大街,行人寂寥,街燈在暈暗的夜空裏,顯得有氣無力。除了這幾年新開的發廊,其他的店鋪大多關門了。偶有一家主婦尖厲著嗓子,呼叫著調皮的孩子歸家,也就是這幾聲呼喚,才讓這座小城有了生氣,有了人間煙火的歡樂。
小城不大,走路也就半個小時。我們從烈士陵園出來,十分鍾不到,就到了縣委賓館門口。
“輝煌賓館”四個大字在夜空裏分外醒目。這是關培山的題詞,也是他唯一的題詞。
朱花語歪著頭看我,說:“不要我進去坐了?”
我說:“好啊,請還請不來,你自己願意自投羅網,可不怨我。”
朱花語一頓,遲疑半響,問我:“什麽意思?自投羅網!你想幹嘛?”
我故意促狹地笑,似乎很不懷好意,不言語。
“你敢壞?我才不信呢。”她似乎在給自己打氣,腳尖在地上畫著圓圈,抬起頭盯著我的眼睛說:“我可不是薛老師。你敢壞,就不怕承擔責任?”
我笑道:“你看你,小小年紀,想到哪去了。”說罷哈哈大笑起來。
她就不好意思了,舉起小小的粉拳,就往我身上打,一邊打一邊嗔怪著說:“還說我,你看你自己的眼睛,壞壞的,就不是個好人。”
我抓住她的手說:“哪裏壞了?我是多麽純真的眼光,在你的眼裏,就變成壞壞的了。”
她就不動彈了,任我握著她的小手,良久,歎口氣說:“我還是回去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