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陣痛開始到產下孩子,嘉娘足足生了將近六個時辰,半夜裏開始發動,一直到中午孩子才落地,中間更是下地走了無數次,盡管疼的要發瘋,穩婆還不停的催促嘉娘多在地上走走。
而真正從羊水破了之後才是真的凶險,嘉娘折騰了一個晚上,雖然吃了東西補充體力,可消耗實在太大,生產的時候幾乎沒了力氣。
有那麽一瞬間嘉娘再次遁入了一片黑暗之中,覺得自己已經瀕臨死亡了。前世從高處墜下的疼痛再一次席卷了全身,就像一個經久不息的噩夢一樣,嘉娘幾乎要放棄時,腦海中浮現出了趙恪的眼睛。
然後,世界成了混沌的一片。
也不知過了多久,嘉娘覺得有人在拍自己的臉,喊著自己的名字。她吃力的睜開眼睛,早已經被汗水和淚水模糊了雙眼,合歡的臉龐在她麵前放大,又變小。
嘉娘覺得好累啊,仿佛閉上眼睛就什麽都不用去操心了,隻要閉上眼睛,所有的這一切,疼痛、傷病,都會離自己而去。
合歡的嗓音已經嘶啞了,大聲的叫著嘉娘:“姑娘,姑娘你不能閉上眼睛啊,你看著奴婢,看著奴婢……世子爺,世子爺還在前頭等著您的好消息呢,振作一點啊。”
外頭的人也是心焦,裏頭不斷傳來消息,竟說嘉娘累昏了過去,使不上力氣。
臨江王妃一疊聲的催促人去叫周太醫過來守著。
嘉娘這兒也有兩個千金聖手,都是宮裏專用的,在一旁候著。
聽見嘉娘昏過去的話,兩位大夫讓人煎了催產藥,又囑咐裏頭要往嘉娘舌頭底下壓兩片人參吊著。
吳靜之在外頭也著急了,隔著窗子高聲喊嘉娘道:“嘉娘,用力啊,鵬哥兒說要給小外甥帶好吃的,他們還等著你呐。”
隔著窗子在裏頭生產的嘉娘,對周圍一切聲音都變得遲鈍無比,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下 體的疼痛,嘉娘昏了過去,又再次醒來,抓著合歡的手幾乎要擠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