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行工整的小楷書,淡淡的香脂味道似乎還沒有完全從這張淡粉色的信紙上散去。在打開這封信件的那一刻,徐亮似乎看到了再昏暗的燈光下,一個我見猶憐的風韻少婦正,似乎在絕望中看到一絲渺茫的希望,這才含淚寫下了這封在幾乎算是絕望中可能帶著點點生機的絕筆信。在那信紙上,點點的依舊未有完全幹凝的印痕,那是一位絕望少婦留給自己的哀求的淚水打濕了信紙留下的痕跡。
這是一個有著一定修養的女子,縱然是垂淚寫出的哀求之信,希望之字,那工整的小楷依然如同這個世界上手藝最高超的園藝宗師,修剪出來的最整齊的常青樹一樣,一排一排的筆直而整齊的迎著冬寒,頑強的生長,似乎在告訴人們,它們將是四季常青,永不凋謝,也似乎是那位淒美的少婦正在訴求著她最後的掙紮,為了那一絲的希望而做出了最後的努力。
徐亮淡淡的看著這張內容並不算多的信,看的很仔細,也很慢,可是心,沒有來的,卻生出了幾分的憐憫。
讓人怎能拒絕,怎能忍心拒絕一位寡母對自己兒子未來人生的哀憐和付出?
這個已經心存死誌但是一直都不能追隨丈夫而去的可憐而癡情的少婦,她之所以還苟活於世,那是因為她有一個不得不讓她如行屍走肉般如今還活在這個世界上的原因,那就是她還有一個她和丈夫的結晶,一個五歲大的兒子留在周家。
因為,周家不許她死,所以,她就不能死,至少孩子十歲之前她不能死。因為她要是在孩子十歲之前死了,她那五歲大的兒子將會被送到孤兒院,自此之後,她的孩子將會成為一個不被周家承認的周家孤兒。
所以,是的,周家孤兒,姓周,但是卻不能進周家大門,不被周家承認,而且還不能得到任何人幫助的周家孤兒。讓周家趕出門的孩子,在經常敢收留的又有幾人?那麽,這個孩子唯一的下場,就是成為社會的棄兒,最終,隻能苟且偷生,悲慘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