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队长王志军消失了,在比赛回来以后就消失了,一开始我们听说是请假休息呢,慢慢才发现,他根本就不是请假,什么样的假能一请好几个星期呢?再说,我们队的姑娘去他家看他,回来后,据她们说,军哥已经不在这这里了。真是神奇,什么消息都没听说,人就消失了,果然是高人呐!?
王志军的消失,最郁闷的人是老陆,别管王志军多爱跟老陆对着干,没事就喜欢跟老陆唱着反调玩儿。但是,老陆最喜欢的队员就是他,对他也期望很高,希望他能代表我们队再次在健美操界打出一片天空。可惜,人家消失了。?
小一个月之后我们才知道,军哥去上大学了,广州的学校,据说是这次参加比赛的时候人家广州那边儿的教练找他谈过,结果一谈即合,王志军在比赛完跟队回来以后,回家收拾了点东西,没跟队里任何人打招呼,匆匆忙忙中直接南下了,奔向了他既美好又憋屈的未来。?
老陆为此,又在家当了小半个月的坐家,看来这次,真被王志军给气坏了。他的走,又一次叫老陆在健美操界雄起的梦想破灭了,这种打击真不是一般的大。?
唉…看来无论年龄多大,在梦想破灭时,都是一个熊样吖。?
有时候想想老陆还真是惨!一大把年纪了,自己觉的挺好的时候冷不丁的还得受这种残酷的打击,看着老头无精打采的样子,真叫人心疼。?
66。?
队员们训练没**不要紧,要紧的是老陆没**了。他的**被王志军逃跑一事儿灭的干干净净,动不动还爱跟副教练老顾吵一架,非说王志军是老顾给出去的,所以队里的训练情绪很不良好,时不时就充满火药味儿,尤其是老陆一火就爱玩儿回家当坐家那套儿,弄的我们这些当队员的总是不知所措。?
自打比赛回来以后,教练们都很火大,老陆对老顾发火,一生气就不来了,老顾莫名其妙的被骂,也不来了,队长天天忙着家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轻易见不到他人,副队长去广州上学去了。?
得!这下世界可算是清净了。?
干些什么呢?自觉的,每天上午九点多开始训练一个小时,然后自由活动,看电视的看电视,侃大山的侃大山。不自觉的,天天来了训练房,打开空调,摆好造型往垫子上一躺,继续睡觉。?
由于我跟张猪住的本身就是训练房里面的宿舍,偷起懒来加倍方便,每天早上,住单身的段烨、洪屁股等人来了以后,我们倆自觉的穿上训练服以防老陆突然想开了回来上班,然后躺下,继续睡觉。?
睡清醒了,张猪就跑去网吧CS了,我则是跑到楼上找到悦悦好让她没事给我填堵玩儿。?
说来也奇怪,大多数人在谈恋爱的时候女生一般都很向着男生,甭管是开玩笑还是什么别的情况,但凡跟朋友们有点语言上的冲突,一般都是夫唱妇随,我们家悦悦就奇怪了,她是跟着别人一起灭我玩儿,并以此为荣。这点叫我非常郁闷,按正常情况,我们是公认的一对儿了,跟队友扯淡时偏我这边才对啊,但她就偏不,一副抱着不气死我不罢休的架势直跟我唱反调儿,气的我常常反着白眼沉默了,她才消停。?
对此情况我非常无语,她怎么就自练成了这么个不良爱好呢?我怎么就总能给她机会让她施展这一强项呢?这事儿还真他妈是我感情路上的一大悲剧。?
67。?
说起感情路上的悲剧,还真就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悲剧。?
起因是老陆不知道怎么的突然想开了,准备重振雄风。?
想要重振雄风的话,就要有策略,而他的改进策略是让队伍新陈代谢,在‘新陈’还没到来的时候,我就已经提前被‘代谢’掉了。对于得到这个消息的我来说,已经不像刚刚过来的时候郁闷了。因为现在的我早就做好了一切最坏的打算,大不了老子回去溜达一圈自己再过来呗,反正在那时候我偏执的认为,只要不要脸,基本就天下无敌了。?
想让我就这样被轻易的‘代谢’掉?想让我就这么无辜的失恋了?你们他妈的做梦去吧!不用多久,我一定会大喊着:“老子胡汉三又回来了!”这样的标语性口号回来的。?
68。?
让我滚蛋这件事发生的很快,从老陆崩溃到老陆准备重振雄风,耗时小一个月,回来以后第一个决定就是委婉的叫我赶紧滚蛋,时间正好快到十月一了,队里准备放几天假,老陆借着放假这茬事儿直接给我放了个永久性长假,不得不让我承认,丫是个十分懂得艺术的老混蛋,就连叫我滚蛋都滚的那么顺便,不佩服能行么??
在我即将滚蛋以前,幸运的得到了一笔比赛时的奖金加出差补助什么的,一共三千多块钱,这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靠自己挣到的第一个四位数。?
好吧,既然决定要回去了,那就别占着地方、拖着时间,辜负老陆的一片苦心了,人家忙着重振雄风呢,咱也的自觉点,给人家腾出地方来,好叫人家施展拳脚,重振雄风。?
两天后,队里放假。我、悦悦、屁股、赵倩、刘娜等一起坐上了回太原的火车,一路有说有笑的回家了。?
悦悦跟屁股两人纯粹是出来玩的,都是被我邀请着去我家玩儿的,叫上屁股是因为悦悦她家人不放心她一个人出游,当然,出游的目的地说的是刘娜家,如果告诉她家人是要来我家的话,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得到一个非常找抽的答案——没戏!?
男方家跟女方家的态度绝对是不一样的,我家人见到悦悦的情况是真诚的热情,而且非常他们儿子找的对象,虽然他们的儿子才刚满18岁,但这并不妨碍把对像领回家里小住。?
同样的情况要是放到悦悦家,我可以非常肯定她的家人心里的独白:这个小混蛋来我家到底想对我女儿干什么呢??
这就是男方跟女方家长在态度上的区别。?
69。?
悦悦来到我家很放松,晚饭后,在我卧室躺着翻看着我的漫画,我一摞一摞的抱给她,她看的津津有味,而屁股则忙着陪着我老爸在客厅喝酒,两人喝的是60多度的原浆酒,一老一少晕了吧唧、没完没了。?
我老爸喜欢悦悦,也喜欢屁股,因为屁股确实长的好看,我爸一见着屁股就说,这孩子长的比周润发都好看,当然,这么夸屁股也是因为屁股爱喝酒,甭管什么样的酒局都爱积极参与并能很快的反客为主,试想,一个老酒鬼碰到一个小酒鬼,怎么能不兮兮相惜呢??
十月一号,我叫了家里这边的两个铁哥们儿,陪着悦悦跟屁股在我们这里到处溜达,去公园、广场之类的地方转悠、照相,还去了旱冰场,好几年没进过旱冰场的洪屁股用极其潇洒的姿势摔出了几个极其痛苦的跟头,其中一次还拖累了我。这个混账东西滑的飞快,眼看着就要撞上一边正滑着的小姑娘了,但是人家屁股对自己非常自信,想像中的自己能做出一个极其潇洒的动作闪避过去,可事实是,他技术实在不咋地,靠他笨拙的闪躲是绝对避不过去了,只见他紧急刹车,不幸,却撞倒了在他前面一点的我身上,当时,我俩抱着就飞出去了,着地以后滚出去十多米远,那叫一个凄惨,真亏着我们都是练体育的,身体好,要放一般人身上,绝对重伤。?
摔出这个极其崩溃的跟头以后,我们决定不玩了,在这么陪着屁股玩下去,连命都可能搭进去,这么休闲的娱乐活动楞是能叫屁股玩的惊险不断,我们还能说什么呢?悦悦在边上看的也是心惊肉跳,强烈建议我们换鞋走人。?
晚上,屁股依旧喝大了,提前回客房睡了,我老爸也喝的不少,去单位睡了,我老妈在卧室看电视,晚上悦悦要跟她一起睡觉,所以我们只能在客厅,或者我的卧室腻歪着。大概12点左右我妈就会出来叫她休息,生怕我俩提前把不该做的事情给做了。这事儿怕归怕,但是谁能保证我俩没做过呢?所以,在吃饭的时候,她动不动就狐疑的盯着我俩看,似乎多看几眼就真能看出来什么似的。?
虽然打炮的条件比较艰苦,虽然我们即将短暂的分离,虽然我们此时此刻依然在一起,但是那种离别的情绪始终占据心头,悦悦无声的眼泪让我心痛,混杂着泪水咸味儿的吻,让我沉沦。我们紧紧的拥抱在一起,呼吸着彼此的气味儿,为失去的又一个今天叹息。?
十月二号,我们三人去了刘娜家,一起吃饭、逛街,漫长又短暂的一天很快过去了,在我跟悦悦准备回我家的时候,洪屁股靠他坚挺而厚实的脸皮楞是主动要求住在刘娜家,说什么也不跟我们走了,美名其曰是为了我跟悦悦好,他不去我家的话,能给我们更多相处的空间,这是他合理的住在刘娜家的理由。?
十月三号,分别在即,我跟悦悦去火车站买票,站在拥挤的售票大厅里,我有种想哭的冲动,我们知道即将分别,但是真正的到了快要分别的时候,又感觉自己受不了,我一再对自己说:“老何,你他妈出息点,别丢人了,多大点事儿啊,又不是永别了,至于么你。”事实上,很至于,不争气的眼泪哗哗流着挺顺畅,一点没有停止的意思,于是,本来当天就要回去的票改到了四号。?
多待一天有意思么?有意思,多一秒都觉的有意思,这就是我在热恋中神经质的具体表现。?
70。?
当晚,又是没完没了的深情,又是乐此不疲的拥抱,又是混杂着眼泪味道的深吻,一切都那么真挚,当然,也只有在那个时候才能那么真挚,我们只想着在一起,永远不分开,而事实是,在第二天早上,我们即将分离,这种感觉叫我抑郁,宣泄的途径,也只有那不值一钱的眼泪了和没完没了的拥吻了。?
十月四号,悦悦走了,跟屁股、刘娜等一起走了。?
站在月台,我们久久的拥吻,然后送悦悦上车,然后假装平静的挥手,然后车开了。悦悦在车厢的中段流着泪水跟我挥手告别,看着渐渐远去的她、他们,还有我远去的职业运动生活,我再一次的丢人现眼了。眼泪不争气的飞快流下,我使劲用衣袖擦着眼睛,我知道自己很不争气,但是,对此情况我除了泪水之外还能做些什么呢??
火车走了很久了,我徘徊在站台,像个迷路的傻孩子,久久不肯离去,。?
回到家,老妈看到我眼睛红肿,说了句无心的玩笑话:“呦,还真出息了哈,送个女人哭成这样?”?
而这无心的一句玩笑,再次的触碰到我脆弱的已经一塌糊涂的神经。我平静的回到房间,简单的收拾了一下背包,拿上了我离开永济时发的奖金,去了车站,买了张去北京的车票,直奔北京去了。其实,我应该在四号,也就是今天,回体校报道的。专业队混不下去了,也总得回体校继续混吧?不然我还能干什么呢??
事实上,我早就伤心的忘记了要回体校报道一事儿,一心只想着出去转转,避开我熟习的人群,生活,独自一人,出去转转。?
71。?
一个星期时间,我恍惚的转遍了北京的各大景点,除了一堆傻不垃叽的风景照片和照片里面那个更加傻帽的我以外,什么都没留下。在北京,我给张猪打过一个电话,他跟我说,悦悦每天去到训练房都是恍恍惚惚的,而且晚上也不爱去馆里呆着了,这话叫我倍加心疼,而我却没给悦悦去一个电话,我想,分离的这个坎儿都得自己往过抗,可能,过几天她就会好了,我相信,我也一样会好起来的。?
一个星期的时间还发生了什么事情呢?给家里打了个电话,给张猪打了个电话,在故宫给几个开心的、热情洋溢的傻子照了几张没有脸的相片,还有什么呢?忘记了,真的忘记了,一个伤心的孩子,走哪儿都觉的讨厌。?
我盲目的走在北京伤心的街道上,拿着讨厌的相机,拍下讨厌的自己,时不时还自怨自艾一下,像极了二傻子,在我觉的一切都那么讨厌的时候,我想,我该回那个更加叫我讨厌的体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