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愤怒相对
主任医师陈医生从里面走出来,对夏汐点了点头说:“?你妈妈这条命算是保住了,可是,情况已经严重恶化,必须马上进行大手术。”
夏汐浑身冰凉,一下子握住陈医生的手说:“什么意思?”
“简单说,就是她必须马上进行心脏搭桥,手术最佳时间必须在两天内进行,每拖一天,就会降低半分之二十的存活率。”
夏汐使劲噙着泪,不让眼泪流下来,急切地说:“陈医生,那就给我妈安排手术啊。”
陈医生摘下手术口罩,叹了口气,“这个手术需要十万块。你仔细考虑一下。你家的情况……唉。”摇了摇头,陈医生叹息着离开了。
听着这看似充满希望却让人绝望的话,夏汐几乎要倒下去,可看到慕优因为伤心而泪流满面的样子,她强忍着一步一步扶着墙,走到旁边的廊椅,颓然靠了上去。
十万!
有,意味着生。
没有,意味着死!
能够决定这场生死的人,唯有她一人而已。
此时,她真的恨自己的无用。
一个女孩,究竟凭什么可以换回妈妈的命?
“汐姐……妈妈她……我们……究竟该怎么办?”慕优心情沉重地走了过来,把头埋在夏汐肩上,眼中极尽忧郁。
夏汐唇角扬起一丝决绝的笑,
伤很深,痛很烈。
如蚁,噬心。
“没事,上次不是问……凌大老板借了两万,我再去……借就是了。”为了不结巴,夏汐几乎一字一顿,总算拼凑完整再简单不过的一句话。
“汐姐,妈这次……全靠你,但不会让你辛苦太久了……”说着,慕优眼中闪过一丝灰暗。
“怎么又回来了?还这副打扮?”凌少扬斜倚在沙发上翘着腿玩味地打量着夏汐。
今夜,一向清纯的她竟然穿了一条湖蓝裸肩吊带裙,衬托的皮肤更加玉洁,裙摆短得刚好勾画出年轻的贲张,让人遐想联翩。唯独一双眼睛,冷然轻灵,与身上的妖魅全然不同。宛如,喧嚣尘世最绚烂的一丛夏花,幽幽开了一朵冷冷独生的夜色花朵,那般骄傲,却那般致命地诱惑着经过她的每一个路人。即使经营咖啡馆俊男靓女见得多了,乍见这样的她,凌少扬还是忍不住暗暗赞了一声。
“我想会会宫少!”一双眼睛,泛着冷澈却坚定的光泽,穿透朦胧的烟雾缭绕望向凌少扬。
“为什么?”心中划过一丝诧异,凌少扬拿起桌上的咖啡呷了一口,这女孩儿一向对这些权贵避之不及,此刻又为何……
“为了自己为了朋友。”打断凌少扬的话,夏汐握着发白的拳头,“只求凌老板可以通融。”那夜,男子从衣袋中掏出一张名片,说是什么时候想找他,就拿着他的名片。
“是今天上午来的那个?”凌少扬眼中一动,见到那张黑色的名片。
“是。”不再多说,夏汐往旁边闪了闪。
意味着,一切已经交由凌少扬处理。
凌少扬赞赏地看着夏汐,虽然有着一种学生的稚气未脱,但从那语气中流露出来的一种坚定和成熟却足以让人折服。
思忖间,他拍了拍手。
立刻,有一个淡施粉黛的女人推门而入:“老板,有什么事吗?”说着,她老练地看了眼夏汐。一总她们就认识,此刻,看到夏汐这样打扮,却毫不意外,只是看向夏汐的时候,眼中多了几分估量的意思。
“宫少在包厢里谈生意,带她过去见见。若有问题,及时告诉我!”凌少扬看似平淡的语气里多少有一丝保护,眼睛里也有几许忧虑。
女人似乎很是惊讶凌少扬的态度,但也未多说,转身带着夏汐离开了。
看着夏汐离去的背影,凌少扬竟有些失落——仿佛她的清纯要通过自己葬送,成了一件罪无可恕的事。烦躁涌上心头,怒意在心底泛滥。他挑开胸前最上面一粒扣子,任冷风机的凉风拂进。
……
“进去吧。”女人推了一把夏汐,紧闭的丝绒包门,就这样缓缓地滑开。甫一踏入,她就吸引了房间里所有目光。
在一双双审视的眼中,夏汐像是最冷艳的水妖站在门口四射着无与伦比的魅力,淡蓝的眼影,艳丽的腮红,妖冶中带着几分纯真,特别是那张丰润微翘的红唇,在迷幻的灯光下像是一枚熟透了的樱桃等人采撷。
“我想求见宫少!”满屋子烟熏火燎,几个男子诧异地看向她的所在,待至见到她手中持着的宫少特制的名片,不由得又有几分探究。
宫少不知隐藏在哪个角落,未曾应声,倒是一个叫吴昌清的体态偏胖的中年男子率先开口:“好靓”,说着手不规矩向她摸去。
夏汐脸上一沉,拍掉他的手,退后了一步。
沙发上燃起一圈耻笑的口哨声,几个男子隐在昏暗的光线中,开始起哄,只是有一缕阴沉的目光混在其中,透过黑暗狠狠盯在她身上,像是巨蟒盯住青蛙,又像是饿狼瞪着野兔。可惜,她无法辨别,究竟来自何方。
吴昌清脸上挂不住,一掌掴在夏汐脸上,“什么东西,还敢在老子面前,装贞洁烈妇,不就是摸一把吗?”
清晰的掌印在昏暗的光线下看不分明,可是,脸上火辣辣的痛,却无比痛彻。
男人们开始兴奋的叫嚷,仿佛都被这个特殊的女孩挑动了最原始的欲望。
可,由于这个房间最尊贵的那个人始终未曾说话,事态的进展也仅限于停留在这个阶段。所以,门口那个位置,仿佛就成了古罗马奴隶拍卖场的一处拍卖台,夏汐就艰涩地站在那里,任由几双猥琐的眼睛不停在她身上扫来扫去,表情痴迷。
像是等待了很久,夏汐的尊严几乎完全被践踏干净,终于,黑暗的角落里懒懒传来微冷的声音:“你,过来。”
嚣叫的声音有一瞬的安静,遗憾的抽气声漫进震天的音乐。但因为是宫少许了她,其他几个人自忖身份很快就恢复正常。
包厢里还有一间,直面大海,是更为保密的谈生意之处,宫少长身一起,先行走到里面,夏汐紧紧相随——比之门外那些男子的猥琐,面对他一身清冷的寒意,似乎更可忍受。
“怎么,这么快就忍不住要投怀送抱了吗?”想起那晚,错将她认作是娆姿,心下就说不出的恼怒,宫少冷冷地讥诮。
“名片送还给你,我答应你的要求。”
那夜,他意识蓦地清醒,阴鸷的双瞳中充满了无边的黑暗,残酷无情地说:“好一个体贴关怀的伎俩,竟是用这样的手段勾引本少。不过,有趣,本少就用十万买你相随。”
那时,她嗤笑他的狂傲,他竟以为他是普天下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钻石王老五,将她当成是心怀叵测投怀送抱的花痴女。
她,冷笑着走开,不忘扔给他一句硬如石的话:“死都别想。再见!不,是永远不见!”
现在,他讥诮,可惜,她无力反驳,妈妈的命比什么都值钱,跟着他,又如何,三年五载想必他玩够了,她也就从容脱身了。
清冷的水眸带着一丝不逊,但也从容淡然,看在宫少眼中,却是无比的刺眼,?“哼!还装清高!”带着一丝愠怒,一把将她拉进怀里,霸道地捏住下颌,狠狠地对着涂满绯红唇膏的唇吻了上去,像是惩罚,不与一丝缝隙,完全将她堵进自己的吻中。
夏汐平静地承受着,没有丝毫反应,任他毫不怜惜地隔着她的衣服搓揉着娇嫩的肌肤,禁锢地动不得半分。
空气一点一点被耗尽,胸腔的负压越来越强烈,难以忍受的窒息痛感灼烧了她的心脏。再有一刻,她就会因窒息而死吧。
最后的一秒,惩罚的吻松开,凉薄带着怒意的喘息在她耳边喷吐,“心口不一,最惹人讨厌!抑或者这样更能让你记得刻骨铭心?”说着,宫少用力在夏汐受伤的肩头狠敲了一下,伤口迸裂的剧痛让夏汐呻吟出声。
下一秒,宫少双手一拢,轻而易举将她横扛起,坚硬的肩头正顶在胃部,夏汐一阵难受的干呕,骇得脸色苍白,死死抓住宫少墨黑的衬衫,伏在他肩上大口大口喘着气。
而宫少根本不理会她的害怕,浅笑走出内室,对众人说,“先走一步,大家尽兴。”
哐当一声,大门在身后关闭,宫少脸上的笑意完全消散不见。
走过专用通道,他无视夏汐的挣扎扛着她直接来到一辆宝蓝色的兰博基尼跑车前,狠狠把她摔了进去,咕咚一声,夏汐的额头不知撞在什么硬物上,钝痛弥散开来。
宫少似乎有一瞬的怔忡,但转而眼神变得更加幽冷,径自走到另一侧,发动车子,疯狂地往前冲了出去。
路上,好几次急刹车,夏汐因为没有系安全带而被巨大的惯性抛来抛去,身上不知道撞出了多少淤青。而她只护着头,一声不吭。
宫少也不理,面色铁青使劲轰踩着油门。
一刻钟后,车子拐上一处盘旋而上的公路,夏汐忍着痛一点一点靠上窗边,微一侧头,都市的夜色就这样无揽地呈现在眼前,万家灯火全部变幻成微小的灯芒在一层发白的薄雾中静谧地闪烁。
夏汐心里一阵酸涩,这万千灯火中,一定有一盏是属于夏家的吧,只是,今晚,那幸福的光芒再不会将照耀她的身上,因为,她将变得肮脏再不值得那样纯洁温馨的灯芒。
清冷的泪沿着脸颊无声的滑落,顺着起伏的前胸滴落到内心深处。
车子一路上行,最终在山顶一栋白色别墅前戛然停住。
无视佣人们惊诧却不敢过分关注的表情,宫少毫不温柔地钳住夏汐的手腕,一直把她拖进一间到处是灰色泛着冷漠的房间。中央是一张方方正正的灰色矮塌,毫不留情地,就那样把她狠狠摔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