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存折,巨额数字!
如水璀璨。
习惯性地探向裤兜,却,空无一物。几日的忙碌,早忘记买烟,失落的燥闷扰的心绪更是不宁。
幽暗中,不远处有隐隐的火光,想必是哪个尚未入睡的保镖在打发沉寂的夜吧。
“大哥,借根烟。”径自走了过去,不带任何防备。
火光不再明灭闪烁,幽然凝着暗色不动。
那人是听到了。
却,静默无声不作任何回应。
“大哥?”疑惑地提高了一点声音,难道南宫家的保镖工作时间不允许和其他人说话?
“我以为这时候你应该在**躺着休息。”
冷漠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独属于他的声音就着这样震撼地击中了耳膜。
“对不起,少爷。我以为是保镖。”
倏然转身,准备走开。
夜,属于他,也属于她。
但,并不属于共同的他们。
喜欢孤独的人,不能在这样孤寂的夜互相靠近。
“等下——”长身而起,高大修长的身影就这样挡住了漫天的星光,将她完全拢在属于他的暗影中。
“少爷有什么吩咐?”
服侍他,是工作,留下,便是义务。
“那药……”不确定地看向她。
念念不忘地便是如此吧,生怕他们之间牵扯不清?呵。
“已经喝了,请少爷放心。风月场上的人自然懂得规矩。”冷硬地打断,只怕伤心过后的厚痂再绝然迸裂。
关心就这样被误会,南宫宇轻蔑地鄙视了自己方才的担忧,却也不解释,?“很好。但恕我提醒你一句,那药与尼古丁极易发生化学反应,想要保留做母亲的权利,我奉劝你最近少吸烟。”
身子一颤,十八岁的她可以奢望着做母亲的权利吗?将来她的孩子真的能够认可一个曾经卖过灵魂的母亲?
摇头轻笑,仿佛对他,也仿佛对自己,“谢了。”
那个神圣的字眼,用在她身上只是一个讽刺吧。
夜风,微微拂过。
长发安静地在身后飘起,留下一个落寞却也孤傲的身影。
那身影,一点一点从南宫宇的墨色眸中淡去,直到消失不见。
他,为何要接近她?
是为了那张极为相似的面孔?还是为了始终不甘心的报复?
一扇小窗后,隐着一双愤怒的眼睛,仿佛要将夜色看穿似的,望着南宫宇与夏汐停留过的地方。良久,方从窗帘后倏然消失。
夜色渐浓,风愈凉。
南宫大宅里的故事从今夜有着一个未知将来的开始。
这是幸福的前奏,还是腥风血雨的预警,无人认真思量过。
只因为故事开始的时候,谁都未曾预料过结局。
第二天,吃过早餐。南宫廖让南宫宇带夏汐去学校,自己则和慕优一路,理由很简单,“我们各自顺路。”
这样的说辞,夏汐姐弟很难推辞,只能分开各自搭车。
离着学校还有老远,夏汐就要求下车,低调的她不想成为整个学校沸腾的焦点。
南宫宇只在唇角浮起似有若无的笑,轻轻按开了自动锁,望着她落荒而逃背影眯起了眼睛。
一早是日语选修课,因为极少有人选这门课,所以教室里理应是寥寥无人才对。可离教室很远,就有一阵喧嚣的声音穿过走廊落到夏汐耳中。
脚步,有些许的迟疑。
可从不落课的她,微顿后继续迈动着迅捷的步子往教室走去。
刚到门口,已有几个女生跑到她跟前,八卦地问:“夏汐,快和我们讲讲去昊天实习的情况吧。见到校董了吗?你们的工作间离得近不近?他都和你说什么了……”
一连串的问题,像连珠的炮,不歇停轰了过来。
“对不起,上课了。”
夏汐面无表情,排开众人,无视身后女生的尖声抗议。
走进教室,忍不住吸了一口冷气。
除了角落里岳晨给她留的一个位子,整个教室已座无虚席,无数双眼睛齐刷刷地招呼到她身上。
原来,惹到校董——那个野兽一样的男人,招来的是比他本身更为复杂的余害。
叹了口气,像是勇士穿越枪林弹雨般,从密密的炽热目光中,无畏地往那唯一的空位走去。
“先喝点红糖水。”岳晨那带着阳光的清新扑鼻而来,手中举着一杯热热的红糖水。
夏汐脸上一红,为了那临时编织的借口,倒让他上了心。说起来,他们终究还是以哥们相称,就算再铁的哥们有连大姨妈这种事也无微不至的关照的吗?尴尬地接过杯子,放在一边。淡淡地从仍有些苍白的脸上回送了一个感激的笑容。
拒绝,只能招来更多的关心,不做解释,反而更好。
岳晨露出雪白的牙齿,轻轻在她耳边低语:“别嫌我婆妈,昨天真把我吓坏了。全都喝了,宽慰我昨日的心惊肉跳。”
听着他夸张的表白,夏汐扑哧一声轻笑,在他面前,她总是容易将那一身的深沉抛开,展现出开朗的一面,“去你的,你这一大罐子,少说也有1升,当我是蓄水池呢。”
岳晨做了一个很鬼的表情,意思是你看着办。
“夏汐……”如脆铃一样的声音从前排传来,打断了两个人的低语。
“玲菲?”难以置信地看着前排的大波浪卷,夏汐瞪圆了眼睛。
“课后,回宿舍一趟,大家都想你了。”忽闪地眨着烫得极为卷翘的睫毛,毛玲菲一脸期待的对着她笑。
那表情不消说,也看得明白,从来不参加任何选修课的毛玲菲自然也是为打探有关那个人的一切而来。
“那个……”
“不管不管,我可是向她们几个打了包票的。”玲菲将夏汐的犹豫看作是拒绝的前兆,不由分说提高了声音。
日语教师是个传统老太太,犀利的眼神在同一时间扫过来。
夏汐轻呼了口气,点头同意。
毛玲菲满意的转身,做了一个胜利的手势,全班的女生齐刷刷地跟着会心一笑。
这样,也好。
毛玲菲一向是j大娱乐现场记者,有了她的大嘴巴,也省了到处回答那些千篇一律,不胜其烦的问题。
终于可以听课,夏汐扬起杯子对着岳晨展颜一笑,喝下一大口红糖水。微辣的味道在喉间漾起小小的激荡,接着就被红糖特有的浓甜掩盖了过去。
一缕阳光洒在岳晨身上,像是一袭明晃晃的黄金甲,将他包裹的像个纯净而又帅气的天神。
有一瞬间,夏汐为着他眼中的清澈有所感动和温暖,但很快又压制了那刚刚萌生的一种异样情愫。
下了课,岳晨叮嘱了夏汐几句,先走了。夏汐则被毛玲菲拉回很久没回去过的宿舍,一屋子的人,像星星拱月一样把她围在中间。
没人问候她过得好不好,也没人注意到她面色的苍白。
原本,就不是讨喜的人,只不过因了南宫宇的出现,不意成了他光环下一枚闪亮的星子。
“很抱歉,要让你们失望了,”深深吸了口气,“我……没有进入昊天集团,所以也无法回答你们的任何问题。”
说着淡淡的起身,唇角勾起不太自然的笑。
有人问为什么。
夏汐回过头去,“我妈临时手术。”
众女生恍然大悟,眼中统统闪过失望,毛玲菲仿佛才回味过来,尴尬地补了一句,“那阿姨现在好些了么?”
“嗯。”极其礼貌地点了点头,“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淡漠地跨出门,没有看到身后失望过后轻松的表情。
那些奉校董为偶像的女生,心态就是如此,一方面想从夏汐口中听到有关校董的一切消息,哪怕是他的一句话,一个动作,另一方面又怕听到他和夏汐之间任何的言语交流。
扪心而论,她们听到夏汐没能去成昊天集团的消息,是得意远大于失望的。毕竟,上天已经给了她得天独厚的条件,青春貌美,身材窈窕,尤其那种淡淡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冷,让她在初入j大的第一年就成为公认的校花级冷美人,几乎吸引了每一个男生的注意力,而所有男生宿舍深夜以夏汐为话题的讨论都能带来莫名的兴奋与**。
既然她和校董没有故事发生,她们切切松了一口气。
……
一天的课上完,夏汐匆匆赶回了医院。
隔着重症监护室的小窗户,望着尚在沉睡的罗水然,一阵的悲凉。
那失去了的什么,与母亲的生命相比,也许并不珍贵,可是,沦落风尘的负罪,却让她总觉得自己的肮脏,那是终其一辈子也无法抹去的污点吧。
指甲深深嵌进掌心,让痛,自掌心漫延,渐至心中。
……
回到病房,夏汐开始收拾东西,因为南宫家的“关照”,罗水然明晚会转到特护病房。
最后一个包裹捆上了绳子,回头望着这间已经熟悉的像家一样的病房,夏汐蓦然涌出伤感,原来要告别一个已经固定的过去,不是不惆怅,更何况未来的路还有着模糊的不明。
唯有……
欠下南宫家的钱,她会一分不少的还上。
那是父亲夏明德在世的时候,与重深心长对她说过的话:“小汐,夏家虽然并不富裕,但是我们从来不输的是傲骨。傲骨在,什么困难我们都会挺过去!”
是的,只要傲骨在,什么困难她都会挺过去。
视线轻轻的模糊,喉间酸涩地哽咽,“爸,你放心,我会照顾好妈和弟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