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聲晨鼓遠遠傳來,喚醒了沉睡中的長安城。
景延年收回手站直了身子,沒等她回答,便提步出了臥房。
門外有匆匆忙忙的腳步聲,還有丫鬟們請安的聲響。蕭玉琢蜷縮成一團,一動不動。嘴唇疼,脖子疼,身上更疼。眼淚似乎都留的麻木了,眼眶裏隻剩幹澀。
“郎君昨夜宿在這裏,可要婢妾送避子湯來?”姨娘王氏的聲音隔著房門傳了進來。
蕭玉琢心口猛地一疼,似乎是身體本能的反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卻錯過了景延年的回答。
不過他怎麽回答,並不重要,她又不是愛他愛得要死要活的郡主,她可不想為這麽個不喜歡自己的男人生孩子。
景延年眼眸給人感覺很冷,聲音更是清冷,“叮囑你們郡主,沒事不要再來煩我,下次……可就不是這麽簡單了。”
他分明是故意抬高了聲音的。當著滿院丫鬟和他妾室的麵,如此的警告她,無異於當麵打她的臉,給她屈辱,讓她難堪。蕭玉琢本能的胸口一陣憋悶。
穩健的腳步聲漸漸遠去,院中略顯安靜。
蕭玉琢喚丫鬟進來,“有什麽塗抹外傷的藥膏,給我拿來些。”
“宮裏賞的玉肌膏,郡主要用麽?”丫鬟梅香繞過屏風,瞧見她披頭散發躺在**,連條被子也沒蓋,便快步走上前來,拉過被子時,發現她身上斑斑傷痕,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聲音都含了哭腔,“還、還是用生肌膏吧?”
“隨意什麽都行。”蕭玉琢默默的想,隻要能止疼。
“郡主還真是隨意。”屏風處傳來一聲諷刺的輕笑,“用藥隨意,做事兒更是隨心所欲。隻要能騙的郎君來,便不拘什麽手段都敢使出來,真是女中‘豪傑’呢!”豪傑兩個字,被咬的特別重。
蕭玉琢側臉望去,見王氏端著一碗冒熱氣的湯藥,笑意盈盈的走上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