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聖上宣臣,有何吩咐?”
“吳王先說吧,是因何事進宮?”
景延年猶豫片刻,李泰叫他先說,看來要吩咐他的事兒,應該不是什麽大事,“臣願向聖上請命離京,臣這輩子,多在長安,也看慣了西北大漠孤煙,長河落日。想去看看江南的芭蕉夜雨,小橋流水。”
李泰凝眸看他。
“聖上放心,臣離去隻攜妻母,不帶一兵一卒。”景延年拱手躬身。
李泰笑了笑,“你還記得紀王麽?”
景延年略微一愣,他略有些困惑的看著李泰。
這會兒突然說起紀王幹什麽?
紀王早被廢黜王爵,貶為庶民,為了防止他成為第二個李恪,他甚至沒有被放出來,一直關在大理寺裏。
若不是有文臣勸誡,說不定李泰早就把他給毒死了。
“這世上早已經沒有紀王了。”景延年說道。
李泰笑了笑,“吳王不必多想,朕並沒有將你比作紀王的意思。朕也不怕江山不穩,反正穩不穩,朕都是要傳給太子的。”
景延年連忙躬身。
“隻是如今紀王的後人,又回到長安城來了,所以吳王一時半會兒,隻怕走不了啊?”李泰眯眼說道。
景延年這會兒更迷惑了。
君心難測這話不是沒有道理的,誰坐上了那皇位時候,都會變得深不可測吧?
以往李泰不是多麽讓人費解的人。
如今倒是越說越叫人聽不懂了。
“紀王的家眷,不是皆被流放到嶺南之地了麽?兩千多裏地,中間層層關卡,怎麽可能回到長安來?
且就算是回來了,與臣又有何幹呢?臣如今不過是個閑散王爺,臣走與不走,幹紀王後人何事?”
景延年拱手問道。
李泰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掂量著接下來的話,該怎麽說。
殿中一時沉默,景延年在這沉默之中越發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