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見到顏如琚是十天之後,當時他是在軟轎上被抬回來的。
衣襟上洇了一團血,衣擺鞋麵也是斑斑血跡。
當時林挽岫就被嚇了一大跳,也沒去注意尊卑,直接就衝了過去。也幸好常平在旁邊,不然肯定人家還以為是欲行不軌之徒呢。
斜躺在軟轎上的顏如琚睜開眼,就看到跟前站著的一臉驚惶想伸手又不敢伸手的林挽岫。在林挽岫的背後,林家大門口,大郎抱著妹妹也在看他,臉上同樣是寫滿擔憂,小丫連眼淚都包上了。
“我沒事兒,就是累得慌,進去說話吧。”
常平過去幫大郎關門,領著兩個小的也進了顏府。
好歹大郎也跟著顏如琚學了些東西,口中也是叫著老師的。進屋之後便讓妹子跟著姐姐,自己則和常平一起忙活,幫著把顏如琚刷洗了一邊,換了身衣服。
顏如琚洗完出來發現於大夫也到了,對方虎著一張臉,看顏如琚的表情跟有仇似的。
“你就不能消停一點?你個文弱書生跑去跟人拚什麽拚?這是幸好沒傷到,要是真刺中你了,你能不能活著回來還難說。”
被氣急了的於大夫也不管話好聽不好聽了,簡直都要恨不得上手敲顏如琚的腦門兒。
“於大夫慈悲心,當也知道,那個時候我若是不上去阻止,那小孩恐怕就活不了了。”
於大夫一口氣鬱在心口,半天吐不出咽不下,隻能拚命瞪使勁瞪。
“你這身子你自己是知道的,這次遭難,恐怕沒有三兩月的時間難以恢複,好在林姑娘給你把底子打得牢實,雖然空虛得緊,認真調養好好補補也差不了多少,就是在徹底好之前,不能再不把自己身體當回事兒了,你當旁人為了你這身體費的心思不值錢?”
“當然不是,於大夫和林姑娘的好在下記在心裏呢。隻是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既然我在這個職位上,就要承擔起應該的職責,這一點便是讓我下一刻去死,也是不能推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