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說清楚點兒,什麽來人了!”老井敲了半大小子一個爆栗子,惹得半大小子捂著腦袋,委屈嚷道,“宮裏來人了,是連翹姐姐。”
“什麽?”
古嬤嬤立刻扔了手裏的衣衫,跟著老井兩個往前廳飛跑。
很快,幾乎武侯府裏老老少少都聚了過來。
古嬤嬤因為當初教導過連翹幾日,仗著還有幾分臉麵,第一個上前問道,“連翹姑娘,你怎麽來了,可是主子…”
說到一半,她就說不下去了。
雖然當初的事,誰也說不出武侯府叛主。但畢竟他們沒有在千夫所指的時候,站在自小養大的主子身邊。每每想起那些榮耀的時刻,那些歡聚的熱鬧,人人都愧疚得如同被螞蟻啃咬一般。有些癢,有些酸,有些疼,不會立刻就死,但卻一直折磨著他們,日夜不得安寧。
如今公治明一家剛剛重回京都就派人上門,這是要開始懲罰他們的不忠了嗎?
古嬤嬤慘笑,膝蓋一彎就要跪下去。
連翹沒有攔阻她,其餘眾人一見如此,都是心頭慘痛,齊齊跪了下去。
老井重重磕頭,乞求道,“連翹姑娘,我們這群老家夥死不足惜,但是孩子們還小,當初也得過娘娘親口安排先生習字練武。求你幫忙同娘娘說幾句,通融一二,給他們留一條性命吧。”
連翹神色有些古怪,好像又三分惱怒,但剩下七分卻都是埋怨和歎息。
古嬤嬤也是磕頭,“連翹姑娘,還請你高抬貴手…”
“主子在你們心裏就是這麽心胸狹窄的人?”
呃?
眾人本來都做好了死去的準備,沒想到連翹第一句卻如此說,一時間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連翹伸手扶起了老嬤嬤和老井,末了回身取了小太監手裏的食盒,一樣樣把尚且溫熱的菜盤放到桌上。
“主子晚上親自下廚,做了很多吃食。還沒等開席的時候,就吩咐我撿幾樣好克化又綿軟的菜品和點心送來。主子甚至還記得井伯喜歡吃紅燒魚,嬤嬤喜歡吃龍井蝦仁兒…”